許清趕緊讓酒肆的小娘子取來筆墨紙硯,給家裡的許安修了一封家書,把建刻印作坊的事情跟他說清楚。
放下筆後,許清想了想又提筆給方有信修書一封,自己雖然流放了,但和銀行幾個股東交情仍在,有這幾個商場老手照應,許清相信別說建個小作坊,就是建十個也不會有問題。
許清趕緊讓酒肆的小娘子取來筆墨紙硯,給家裡的許安修了一封家書,把建刻印作坊的事情跟他說清楚。
放下筆後,許清想了想又提筆給方有信修書一封,自己雖然流放了,但和銀行幾個股東交情仍在,有這幾個商場老手照應,許清相信別說建個小作坊,就是建十個也不會有問題。
畢昇得了許清的親筆信,又預先得了一筆豐厚的酬勞,歡喜無限地去了。
許清也有些感慨,中國古代自漢武帝開始,便是儒家的天下,這些工匠的技藝嚴格來說,應該算是墨家的東西,儒家對其他各家的學說多少有些排斥。
這些所謂的奇技淫巧,就更上不得檯面了,在這種社會大背景下,也不知道歷代有多少發明被埋沒。
歷史上活字印刷術之所以能被重視,無非是因爲這項發明和書本有聯繫,和造紙術一樣,儒家需要它來讓自己的學說得到更好的宏揚。四大發明中其它兩樣就沒這麼好的待遇了。
許清一行又走了幾日,都顯得有些疲憊,連最活躍的小顏也有些病厭厭的樣子,許清問了一下路程,得知明天就到漢陽了,這路還遠着呢,而且自漢陽過江後,南邊基本都是比較落後的地區,道路崎嶇,人煙稀少,正在許清發愁的時候,後面突然煙塵滾滾,幾匹快馬飛馳而來。
來的竟是幾個禁軍,中間夾着一個年輕宦官,還隔着幾十丈小宦官就大喊道:“前面可是朝請郎許大人,許大人請等一等。”
馬良春一瞧見來人,頓時臉露喜色,上來說道:“許大人,後面喊的好象是宮裡的公公,怕是陛下派人來了,許大人!我就知道陛下一定不會真讓許大人流放去廣南那鬼地方的。”
許清一邊吩咐車子停下來一邊說道:“但願吧,不過一切還是問清楚再說。”
五六騎追上來後,年輕宦官抹着大汗說道:“總算是追上許大人了,官家有聖旨給許大人,許大人,接旨吧。”
許清連同紅菱等人趕緊下來要跪接聖旨,年輕宦官卻說道:“許大人不必跪接,咱家來的時候官家特意說了,這次委屈許卿了,聖旨就不用跪接了,還特意讓咱家帶了一塊陛下平時佩帶的玉佩,賜給許大人。陛下還說了,許卿有傷在身,路上天氣炎熱,這寒玉佩帶在身上正好。”
年輕宦官笑吟吟地說完,許清也有些感動,趙禎對自己一直都很不錯,這次大理寺宣判,趙禎一直沒見有什麼表示,儘管如此,許清也從沒對他有過什麼埋怨。
宦官也沒念,而是把聖旨直接給了許清,讓他自己看。許清恭敬地接過聖旨,徐徐打開來,奇怪的是,這次聖旨上竟沒有那些虛言套話。直接言明許清恢復原職,還給他升了個奉直郎的六品散官。
許清看完聖旨,做個樣子向北邊拜了拜,這才問起宦官事情始末來。
宦官把王守毅在江南之事,和當日朝堂上的情形,活靈活現地描述了一次,聽得馬良春這個漢子都忍不住暢快地大笑起來,
按宦官的說法,這道聖旨本應朝會當日便下達了,只是由於西北戰事危急沒顧得上,遲來了好幾天。
得知李清陽等人盡在赦免之列,連許清也高興得差點跳起來,他連忙問道:“陛下是否要求我即刻回京?”
宦官想了想說道:“這個倒沒有提到,可是許大人接旨後不回京,您還要上哪兒去?”
許清呵呵一笑道:“既如此,有勞公公回京報知陛下,許清銘感天恩,本應即刻回京拜謝陛下顧念之恩,然龍門船廠因前次事件已經亂成一團,爲將來計,許清先去江南把此事處理好,然後回京面見天顏。”
許清最後奉送了上百貫交子作爲宦官的答謝。宦官開心地回京去了,隨他們回去的還有那四個衙役,他們四個似乎比過年還高興,想必廣南西路的萬里行程也讓他們望而卻步吧。
“大人,今天咱們非得狂醉一翻不可!”馬良春說完竟抽出刀來,胡砍一通,然後仰天大笑着。
小顏一改那病厭厭的樣子,宦官一走,她就一把跳到許清背上,咯咯傻笑個不停,許清揹着她猛轉了幾圈,然後把她放下來,小丫頭就象喝醉了酒一樣,捂着腦袋歪歪斜斜地走了幾步,要不是紅菱上去抱着她,非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可。
許清也哈哈大笑一陣,突然停下來,走到紅菱面前扶住她的肩膀,仔細地打量着她,直把紅菱看得面飛紅霞,許清才認真地說道:“紅菱,我現在才發現,你印堂發亮,骨骼精奇,十足的旺夫相,早知道開始就把你帶在身邊,哪裡還有這麼多波折。嘖嘖,悔不當初啊!”
小顏和小芹兩個小丫頭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來,紅菱扭妮地擺脫他的雙手,咬着紅脣無聲地笑着。
許清一揮手說道:“走!咱們快馬加鞭不下鞍,南下漢陽,然後輕舟一葉直放江南,到了潤州,我非要站城門樓上大喊三聲,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這時二柱卻突然走上來說道:“少爺,你們坐船下江南,那我怎麼辦?”
“你那說,你是想跟着去江南呢,還是想回京參加你哥的成親大禮?”許清問道。
“少爺,送你們到漢陽後,我還是回京吧,家裡怕是還不知道這事,我回去也好給我爹他們報個信。”二柱有些納納地說道。
“嗯,也好,回去讓你爹孃把你哥的親事辦得喜慶一些。少爺我對船廠的事實在放心不下,回去再給他們補上禮物。”
第二天,許清一行便風塵僕僕地進了漢陽城。漢陽,意爲漢水之北,水之北爲陽,南爲陰,漢陽由此而得名。
後世武漢三鎮爲中國中部最繁華的中心城市,而此時,還只是兩鎮。
歷史上要到明朝成化十年,漢江改道從龜山北麓入長江後,明朝嘉靖年間漢口鎮才慢慢形成。
一入城,許清就問紅菱漢陽什麼最出名,紅菱想了想說道:“應該是俞伯牙與樵夫鍾子期結爲知音的故事吧!”
許清呵呵一笑說道:“俞伯牙和鍾子期的故事固然很出名,但人們往往會忽略這故事是發在的漢陽,所以我覺得這不算,要說這漢陽啊,我覺得最出名的應該是樹木。”
“陽漢有什麼樹木出名的?”紅菱笑了。
“晴川歷歷漢陽樹,樹!你想想誰不是打小揹着漢陽樹長大的?所以我說它最出名。”
說完許清一把摟住紅菱的纖腰說道:“這一路行來,苦了你們了,咱們就在這漢陽玩它一兩天,歇口氣再下江南。”
紅菱喃喃地答道:“全憑公子作主。反正從此後,公子到哪裡,紅菱就去哪裡,這次公子能免去流放之苦,紅菱打心裡爲公子高興,但說真的也覺得有些遺憾,紅菱滿以爲能與公子同甘共苦的。”
“你這傻姑娘,你來了就表示了你的決心,即使沒真去經歷那些跋涉千山萬水之苦。我也一樣銘記着你的決心與勇氣。是我最落魄的時候,你毅然決然地站到了我身邊,這就夠了,懂了嗎?”
這一夜,許清他們宿在一家叫‘琴臺’的客棧裡,衆人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許清泡在微燙的熱水裡,感覺第個毛孔都張了開來,這一刻從身心上都得到了真正的放鬆了。
經過這一次事件,呂夷簡大概是撐不了多久了,呂府管家收受賄賂的事,雖然因爲西北戰事緊急被壓了下來,但伍志高本身就是呂夷簡一手提拔的人,雖然伍志高不會傻到把呂夷簡供出來,但有些東西並不需要證據的。
西北戰事一緩和,呂夷簡政治生涯可以料想也就走到了盡頭。
據許清所知,呂夷簡本身就患有極重的風眩之症,風眩病應該就是後世的高血壓、冠心病之類的疾病。再經過這次事件的打擊,呂夷簡想再對付自己,怕也是有心無力的了。
許清慢慢地把整個頭都浸到了熱水中,享受這一刻吧。沒有陰謀沒有暗爭的日子真好啊!
“噗!”
許清剛從熱水裡露出頭來,就看到紅菱拿着一套乾淨的衣服站在浴桶邊。臉色有些不自然的羞紅,頭髮還溼漉漉的,想必也是剛洗完澡。
許清沒想到她這時進來,看着她一時不知說些什麼。往日在車上,許清也偶爾會摟摟她的腰肢,紅菱的腰肢纖細綿軟,圓圓潤潤的,常讓許清有愛不釋手的感覺,但有感於她萬里追隨的這份情意,許清反而不敢再象原來那樣放肆,生怕傷了她的自尊心。
紅菱把衣服放下後,咬了咬嘴脣細若蚊囈地說道:“公子,紅菱……紅菱服侍公子沐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