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也包括年輕時的我)並不知道,波尼亞之刺只有在簽訂了希娃的誓言的精靈手中才有可能發揮它神秘的力量,要想完全駕馭波尼亞之刺中的強大力量,則需要簽訂希娃誓言的兩個人做到完全的信任和共享,這也是直到很久以後我才弄明白的。
——切爾卡·佩恩《寒霜紀年回憶錄》
“別衝動,我剛纔說過了,你現在寫信回去,只會引發兩國的戰爭。我們能想到這一點,那個肯瑞公爵肯定也想到了,現在寫信,只怕我們的信沒有寄回去,我們就先被抓起來了。”切爾卡再次攔住貝爾。其實他如果真的想將這裡的情況傳遞出去的話,還是有不少不驚動肯瑞的辦法的,但是他根本就不想讓戰火重新菲靈,所以即使有一點苗頭,他也會盡力阻止。
“那你說怎麼辦?”貝爾轉過身來氣急敗壞的向切爾卡問道。
“不用怎麼辦,我們靜觀其變就好了,反正我們在菲靈王國的使命也快要結束了。在這段時間不管菲靈王國的人監視也好,不監視也好,反正咱們也沒有什麼損失,他們還不敢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抓我們。”切爾卡慢慢的說道。
“也只好這樣了。”貝爾回到座位上坐了下來,“沒想到你這個不知所以的傢伙有的時候還有點用處嘛,這麼複雜的事你都能分析的頭頭是道。原來在蒼獅的時候聽師弟師妹們說起你這方面的才能,我還不信,看來有的時候傳言也有正確的啊。”
“那是當然,少爺我可以佩恩家的人,這點小事情還是沒有問題的。”切爾卡不無得意的說道,“怎麼樣,是不是見到我如此英明睿智的一面,心生情愫,想要嫁給少爺我啊?雖然你脾氣不好,也沒有克麗絲溫順,不過看在你長相不錯,少爺我可以破例收了你。”
“呸,狗嘴裡吐出象牙來,你再敢這樣對我口花花,小心我把你的舌頭割下來!”貝爾見剛剛誇了切爾卡兩句,他便立刻原形畢露,不由得大怒,罵了切爾卡一句之後,便氣沖沖的推開門走了。
切爾卡看着她走了之後,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來到克麗絲的牀邊,自從肖恩主教給克麗絲施展淨化術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了,可是克麗絲絲毫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切爾卡不由得有些着急,輕輕握住克麗絲的手,忽然,切爾卡感到了一絲不對勁,在克麗絲體內,那種強烈的詛咒根本就沒有被淨化,只是被壓制到了深處而已。
切爾卡心中一凜,隨即想要再去找肖恩,可是這個念頭剛起,忽然覺得克麗絲體內這破壞性的力量好像是在什麼地方見過,切爾卡不由得停下腳步,試探着將自己體內翠綠色鬥氣施放進去一點,隨即受到了那些黑色力量的強力反彈。切爾卡腦海中閃過一副景象,終於想起了這神秘的黑色能量在什麼地方見過了。它們跟加勒凱魯那邪惡霸道的力量簡直如出一轍。而根本不是肯瑞口中所說的亡靈巫師。一旦確認了這些,切爾卡心中謹慎了起來。這個肯瑞公爵就算不是加勒凱魯的手下,也一定跟加勒凱魯有關係。
不過,現在不是切爾卡考慮這些的時候,克麗絲體內的黑氣受到切爾卡的鬥氣刺激之後,又開始大肆活動起來,克麗絲的一條右臂又漸漸變黑了,而且黑氣有向克麗絲體內擴張的趨勢,克麗絲此時還處在深度昏迷之中,身體也十分虛弱,體內的鬥氣根本無法對黑氣形成有效的反擊。切爾卡不得已,只好將自己的鬥氣輸入克麗絲體內,幫着克麗絲對抗那些黑氣。
痛苦的臉色再次出現在了克麗絲的臉上,剛剛恢復的一點血色,此時也已經退了下去,呈現出一種恐怖的蒼白色。這時候,切爾卡根本一步不能離開,恐怕離開了他的鬥氣支持五分鐘,克麗絲全身就會被這恐怖的黑色詛咒所覆蓋,切爾卡甚至連叫人去找肖恩大主教的時間都沒有。
看着克麗絲緊閉的雙眼,切爾卡在苦苦的思索着解決的辦法。這些黑色的詛咒力量在受過一次淨化魔法之後並不是很強,如果是在切爾卡自己的身上,切爾卡很輕鬆就能將其驅逐出去,可是在克麗絲體內,切爾卡的鬥氣效果大打折扣,僅僅勉強能維持住不讓那黑色詛咒擴散而已,即使是這樣,切爾卡也感到自己的鬥氣消耗驚人。
克麗絲對切爾卡而言,早已經不是當初時只是想擁有個漂亮精靈在身邊的念頭了,在這三年多的時間裡,克麗絲跟他朝夕相處,生死與共,切爾卡在不知不覺中早就已經將克麗絲當做了身邊最親近和最信任的人了,只是切爾卡自己還沒有察覺到而已。此時見到克麗絲如此,切爾卡心中的焦慮更是無以復加。
忽然,一個念頭閃過了切爾卡的腦海,他想起很久以前,在記載着希娃的誓言的那一本書上,切爾卡在希娃的誓言下面曾經看到過一段咒語,可以使簽訂誓言的人類和精靈暫時共享雙方的力量。
切爾卡一想起這個,也不管有用沒用,將自己的手指和克麗絲的手指咬破,疊放在一起,輕輕吟唱道:“偉大的生命女神希娃,在您神聖的鑑證下,我願意將我的一切與我的契約者分享,用我們共同的力量,迎接命運的考驗!”
切爾卡的話音剛落,只見一綠一銀兩個小光球從切爾卡和克麗絲的手指交接處飛了出來,在空中不斷盤旋着,很快,兩個小光球便融合到了一起,變成了一個銀色包裹着綠色的略大一點的光球,然後,這個光球又分裂成了兩個光球,分別飛入了切爾卡和克麗絲的額頭之中。切爾卡立時感覺到自己的鬥氣在克麗絲的體內運行流暢多了,就在他準備加大斗氣,將加勒凱魯的黑暗詛咒從克麗絲的體內驅逐出去的時候,異變再次放聲。
本來應該是克麗絲貼身用精靈的特殊咒語放置的波尼亞之刺,此時竟然從克麗絲的體內飄了出來,懸浮在克麗絲身體的正上方。緊接着,波尼亞之刺的外形開始漸漸的發生變化,變成了當日在佩洛鎮切爾卡和克麗絲所看到的形狀,這時候刻着文字的一面正對着切爾卡,切爾卡可以清晰的辨認出只是一句話而已,然而他卻並不懂精靈語,也不知道其中的意思。
波尼亞之刺懸浮在克麗絲的正上方,一道乳白色的微光照耀在了克麗絲的身上,克麗絲的身體輕輕的浮了起來。切爾卡感到一股柔和而強大的力量將自己的鬥氣輕輕的推出了克麗絲的體內。而克麗絲身體上不斷擴大的黑氣,開始漸漸的縮小,克麗絲臉上因爲痛苦而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急促的呼吸也慢慢變的平緩了下來,待到克麗絲身上的黑氣再次完全消失的時候,波尼亞之刺跟往常一樣,又變成了原來普通匕首的模樣,掉到了克麗絲的牀上。
切爾卡不顧的去看波尼亞之刺,先檢查了一下克麗絲的狀況,終於確認克麗絲身上再沒有一絲黑色詛咒,身體狀況如同沒有受過傷一樣。切爾卡這才放下心來,拿起掉在牀上的波尼亞之刺仔細端詳着,他想弄明白,這個波尼亞之刺失靈時不靈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太陽開始漸漸的西斜,克麗絲終於從昏迷中睜開了眼睛,第一眼就看見了坐在牀邊的切爾卡。切爾卡見克麗絲醒了過來,說道:“你可算醒了,那邊桌子上有一碗龍魚湯,據說是海迪亞的特產,少爺我喝了幾口,覺得味道還算不錯,就給你留着了,你趕緊趁熱喝了吧。”
克麗絲從牀上做起來,問道:“少爺,這裡是哪裡,我只記得我們在肯瑞公爵府的後花園中,跟一批黑衣人交手,我中了他們的一記冷箭,後來他們跑了,然後你幫我拔出箭來,再後來,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們現在還是在肯瑞公爵府,你都昏迷了快一整天了。”切爾卡說道,“我又懶的帶一個病人回去,只好和你留在這裡了,對了,你在昏迷中有沒有什麼別的感覺?”
“別的感覺,我彷彿置身在一片無盡的黑暗之中,眼前不時的出現一隻被火包圍的火鳥的形象,不知爲何,我就是覺得那隻火鳥說不出的邪惡。後來,有一道聖光照了進來,周圍的黑暗也退了下去,讓我覺得很舒服。可是那道聖光並沒有維持多長的時間,我周圍又被黑暗包裹了起來,最後我感覺到了少爺你的力量,還有波尼亞之刺的力量,周圍的黑暗再次被驅散了出去,然後我醒過來了。”克麗絲一邊沉吟着,一邊說道,“對了,少爺,這些襲擊者的鬥氣雖然跟死亡鬥氣很想,但是他們不是,他們的力量中沒有亡靈生物那種死氣,而且,我看見了,他們其中一個傢伙是黑暗精靈,而黑暗精靈是絕對不會成爲亡靈巫師的。”
“這我早就知道了,那些人跟虛空之神加勒凱魯的關係不淺。”切爾卡說道,“這次的襲擊事件十分蹊蹺,恐怕這個菲靈王國也不安定,看來要見媽媽,只有再向後拖延幾天再說了,這個肯瑞公爵府中一定藏有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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