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尋橋欲踏尋仙路

北夷的物種已經日漸衰竭,糧食開始一年能收三次現在三年也熟不了一次。荒漠面積不斷擴大,有人居住的地方也就越發的少,出門在外的人在外邊已經很難找到一枝之棲了。

離開家的第五天,尋橋終於走出了那片沙漠,到了一片還有些綠葉的樹林,在途中也曾遇到過一次長着一身發白的灰毛的骨瘦如柴的野狼,不過被他悄然避開,當時他的心馬上就要提到了嗓子眼。

這片樹林雖然只有有方圓幾裡,但在北夷確實已經很少見。尋橋的乾糧所剩無幾,看着布袋裡剩下的兩半塊發硬的豆餅,也只能暗自苦笑,心裡也思念起了家裡的老爹。

走在這片有些生機又一片死氣的樹林希望能在這裡找到食物的尋嶠腳踩在樹葉上儘量不讓它發出窸窣的聲響,同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素來吃素的尋橋現在每聽到一些細微的聲音對他來說也是空谷足音了。

‘嘶嘶~’幾聲瑣碎的觸碰雜草和踩到樹葉的聲音傳到尋橋的耳中觸動着他緊繃警惕着的神經。一個箭步,好像跨出了一丈遠,頓時兩腳生風朝着左邊的草叢追去,如果沒有猜錯很有可能是一隻鳳毛麟角般的野兔子。

尋橋大約追了半柱香的時間,腳步越來越慢,直到沒有一絲力氣停了下來,卻連半根兔毛也沒看到,那份因爲激烈運動的虛脫感霎時涌來,加上那股子飢餓讓他身上流出來滴滴冷汗,整個人‘砰’的一聲倒在了一堆樹葉上。倒在地上時,尋嶠感覺身體下似乎有什麼硬物,大感不妙,卻已無力起身,;一張網頓時從他的四周包圍過來,下一刻他整個人已經被草繩編的大網吊在了樹上。

“補獸網?”尋橋無力的掙脫了兩下,整個人就暈厥過去了。

“大哥,等了這麼多天終於看見貨了,哈哈哈!”一個個頭不高身體微胖的男人從旁邊的樹上跳了下來,身上穿着一身補丁的發黑的衣服。又有幾聲聲響,幾道人影從周圍的樹上跳了下來,都穿着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頭上戴着草環,插滿了寬大的葉片,手裡拿着鐵質的長矛。一個瘦高個走到前面,眉頭微蹙。“三胖子,你確定捕到東西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不是一塊石頭吧!”

“不會吧,我去看看。”老三拿着長矛,邁着謹慎地步伐走過去,看到了吊在樹上的尋橋,“是個人啊!他媽的白高興一場。”三胖子氣急敗壞的揮動着手中的長矛,抽打了尋橋幾下,又停頓了一會,“難道是個死人嗎?”三胖子撓了撓頭,露出一副憨厚的蠢樣。

“除了咱們,怎麼會有人到這裡,難道是也是放逐之城的人?”瘦高男子走上前來,看看了吊在樹上的尋嶠,“好像還是個小孩兒,你快把他放下了看看是死是活。”

“把他吊在那裡得了!”老三有些不願意還是過去解開了繩子,尋橋砰的一聲摔了下來,因爲強烈疼痛又醒了過來,眼睛模糊地看到了幾個人影,手指略微動了幾下就又暈厥了過去。

“你看他是不是已經死了啊。”胖老三在尋橋身上踢了幾腳。高個子老大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摸了摸脈搏,知道尋嶠是暈了過去。

“是暈過去了,在這北夷小孩子已經不多見了,怎麼能在這裡遇上個孩子呢。”高個子男人擺出一副若有所的樣子。

胖老三倒是滿不在乎:“小孩怎麼了,把我布的網都給毀了,就把他扔這吧。”

“不行,老爺子現在需要人照顧,不如把他帶回去,肯定比咱們這些五大三粗笨手笨腳的強。”

“啊~”三胖子嘴微張,“那咱們豈不是還得養着他!”

“那老爺子以後你來照顧?”

三胖子臉色頓時有些蒼白,背上來尋橋大步走了起來“還是算了吧,大哥咱們快回去吧,老爺子等着呢。”

尋橋醒了過來,是被一桶冷水澆醒的,睜開眼第一刻看到的是一張微胖的圓臉,上面的兩隻小眼正盯着自己。

“他孃的,你可算醒了。”

“你是?”尋橋頭此時腦還不太清醒,也搞不清現在的狀況。

“我?”三胖子用手指了指自己,遲疑了一會,“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尋橋看了看地上的水桶,看着眼前這傢伙,雖然長相帶着三分憨厚,但從他那一桶冷水跟說話的語氣就不像個好人。但現在出門在外,也就沒再說什麼。

三胖子也好像個說了謊話的孩子一般,臉上流露出了些許的不自然,揮揮手道,“你就不用在乎這些細節了,既然醒了就跟我來吧!”

“跟你?去哪兒?”尋橋本想跳下土炕逃跑,試着動彈幾下發現身上軟綿綿的站都未必站的穩,更別提跑了。

“當然是報恩了,我救了你一命怎麼可能白救,快來吧。”三胖子一雙大手抓住了尋橋的手腕,尋橋感覺一股大力從他身上涌來,整個人一個踉蹌就摔到了地上誒呦的叫了一聲。

三胖子甩開他的手,喊了一聲,“真是廢物。”

尋橋現在寄人籬下,也就沒有反駁什麼,站了起來,小聲道,“我自己走。”

三胖子沒有說什麼,白了他一眼,走在了前頭,出了門,自始至終都沒有發現尋橋已經把一把掛在土炕邊的一把粗陋的骨質的匕首塞到了衣袖裡。

這裡好像是一座城池的樣子,不過建築房屋實在太過簡陋,大都是殘破的斷垣殘壁,甚至透着一股子陰森,尋橋走在三胖子的後邊,來回張望,看到的只有一個個老人或是畏縮在殘壁的牆角里,或是坐在門外木訥發呆,女人或是小孩更是一個沒見。

雖然現在女人大都因爲營養不良或是疾病難產死去了但是偶爾也是能看到一個的,這個城也不算小,卻全是上了年紀的老頭實在透着一股子詭異,與其說這裡是做城池,不如說這裡更像一座監獄。

“到了!”三胖子把尋橋帶到了一座木屋前。這木屋在這裡絕對算得上豪華,體積也較其他大的多。門口站着一個高個子男人,三胖子上前跟他說了些什麼,就讓尋橋進去屋裡,從醒來到現在尋橋都有些雲裡霧裡的感覺,現在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了,但也沒有多說什麼;那個高個子的男人在他臨進屋前吩咐了一句‘把裡邊的人照顧好了’就再沒說什麼。尋橋這才知道他們的意圖,點了點頭就走了進去。

屋裡的設施透着一絲古樸,頗有一絲霸氣,牆上掛着弓箭和鹿頭,一張紅木大牀鋪墊着虎皮,上邊一滿頭灰髮的老者,身軀龐大滿臉皺紋,好像在閉目沉睡。尋橋小步走到了牀前,看着這沉睡的老者,國字臉上透着一絲威嚴。

尋橋就算是個傻子也猜出來了,這個人好像是他們的頭兒,或是什麼極其重要的人。只要控制住他,絕對可以從這裡離開,甚至補充足夠的糧食。

尋橋雙眼一戾,匕首已經緊握在手中緩慢的接近老者的脖子。眼看着還有兩寸的距離。一雙眼睛剎時睜開,尋橋渾身一顫,周身空氣好像瞬間凝固,產生了一股被一頭獅子盯上的感覺。下一刻,一雙腳已到了胸前,在下一個尋橋人個人被踢飛出去了一米,躺在了地上,嘴角絲絲鮮血外溢。

隨着鮮血出來的,還有一顆顆的淚水,那淚水不止是疼痛的淚水。尋橋已經沒有力氣起身,躺在地上許久沒聽見外邊有什麼動靜,那胖子和高個子大概已經離開了。尋橋心道‘怪不得放心的我跟這個垂暮的老人放到一起。’

一隻乾枯確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衣領,直接把他單薄的身軀從地上抓了起來放到了木凳上。看着尋橋的表情,頗有一絲玩味,手裡把弄着那把粗陋的匕首,“小子,就拿這就想要我命嗎。”

尋橋知道眼前人的可怕,之前的念頭早已煙消雲散,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已經半個身子入了土的老頭能又這般身手。他那一腳好像並沒有想要自己命,但還是能感到陣陣的巨痛從胸口傳來。疼的尋橋呲牙咧嘴,弱聲道

“沒有想過要你命,是別人把我抓來的,我也只想要拿你要挾他們出去罷了。”

“要挾我?哈!哈!哈......”老頭好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大聲笑道。“我堂堂鎮北將軍,就算逾越百歲又豈是你一個毛沒長全的小屁孩能要挾的?”

尋橋瞪大了雙眼,雖然看着眼前的老頭年老,但怎麼也沒想到這人已經過了期頤之年,要知道在資源嚴重匱乏的北夷活過六十的都寥寥可數更別說一百歲了,心裡暗道‘這老妖怪,都該趕上老爹了吧。’

“小子。”老頭的臉上還帶着些許笑意,“看你也不像這附近的人啊,來幹什麼?”

“我要走出北夷!”

老頭的眼睛好像突然暗淡下來,好像想起了什麼傷心的往事,“走出北夷?六七十年了,從我到了這麼荒蕪的北夷,想走出的人千千萬,又有哪一個人走了出去呢?我那兒子已經走了那麼多年,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可能早就讓狼給吃了吧,唉!”

看着哀聲嘆氣的老頭尋橋心裡莫名一痛,不由得想起來家裡的老爹,大聲道,“我一定能走出去。”

老頭看着他,苦笑了許久,“是啊,哪一個人不是這麼說呢?小子,你可知道仙嗎?”

“仙?”尋橋睜着好奇的眼睛,臉上這時才漏出了孩童該有的稚氣。

“是啊,仙!曾在我的家鄉,我曾有幸目睹過仙人的風采。”老頭臉上露出了一副嚮往的神情,“那是能夠呼風喚雨的存在,僅僅看過一眼就讓人終身難忘倍感榮幸,就算我也不例外,那乘着仙鶴從我們頭上飛過的身姿那才叫真正的至高無上,如果是仙應該有辦法救出這裡的人吧!”

尋橋的胸腔好像有什麼東西炸裂了一般,自己還從未聽說過居然有這樣的存在,好像身上的痛都輕了幾分,大聲喊道“我要尋仙!”

老頭的笑聲又響起來了,不過這次卻不是苦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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