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那是屬林丘第二次見到喬染說的話。
“留他在這裡吧。”喬染親手爲只見過兩次面的屬林丘繫上了腰牌。
她是西南邊疆嶺河鎮將軍的女兒,父親喬彥生曾與當朝皇帝同仇敵愾,而今又主動請邀戍守邊關,可謂是功成身退了。
他還記得喬染溫柔的眉眸,見他時菡萏般的臉龐,她身上溫暖的感覺是他渴望了幾萬年的,她也是唯一不懼怕他寒氣的人。
屬林丘又一次來到那宮閣。
這一次再到這皇宮竟沒了威嚴四方,平替的淨是荒涼,甚至連人都少見了。
踱步走了進去,迎面撲來一陣暖風,是他熟悉的感覺。
那屋子裡靜的厲害,甚至是有些怪異。
“有人在嗎?”屬林丘吸取了教訓,也幻化回了白蘇的模樣,穿上了人類的皮囊。
宮內沒人應他,他走入大廳,隱了寒氣。只見那宮閣景象荒涼,無草木,只有一尊枯木擺在房裡,與那屋外的金翠琉璃頂的青壁皇城截然不同。
屬林丘繼續打量着,向裡面走去。
裡面是垂地的青紗,內屋沒有點燈光線也難以直達,屬林丘伸出手輕輕撥開那青帳,一股殺氣撲面而來。
一把利刃擦着屬林丘的鼻子衝了過去,屬林丘早有準備,可不料那人並不會武功。斜身一側,反一手抓住了那持刀的人手腕,反手一轉,利刃應聲掉在地上,反倒將那人緊緊鎖在了身前。
那股暖更強烈了,屬林丘將那人的手貼近她的腰部,竟發現那人的腰下陷得厲害,明明是個懷胎的婦人,看着那人被屬林丘攥紅的手腕,屬林丘連忙鬆開了手。
屬林丘連連後退幾步,與那女人拉開了距離。
“喬家?”屬林丘別過頭去,他不想嚇到那人,那人定了定神,整整衣衫,反有撿起了地上的利刃,沒有迴應屬林丘。
屬林丘回過身來,打量着那粗布爛衫的女子,那人雖然有些凌亂,可面相還算工整,皮膚倒是潔淨。
“我是來找人的。”
“你是山神大人?!”
屬林丘一怔:“是。”
自喬染逝世,屬林丘被天階的人所害,喬家便在人間匿跡了,也不知怎的出了幾個敗子,又恰逢天災人禍,喬家也就敗落了。
過了好久,那人才漸漸緩過神來。
那人叫喬之潼,喬家敗落後,幾十年的家底也敗光了,喬家的府邸也破敗得不成樣子,喬家不得不與外族聯姻,傳下來的血脈也漸沒了天生的靈力。
喬之潼今年才二十歲,家裡一直都在玄山一境守山,續着山神廟的煙火,可戰亂頻繁,災禍四起,無奈之際兩年前被賣到了城裡府內做丫鬟,可後來被宮陽頎帶到了這裡,他把喬染的魂實附在了那孩子身上,靠着母子二人的血,煉化了梵剡二箭。
“我現在幫你將喬染的魂實引出來,你帶着孩子回山裡吧。”
“屬林丘啊,你只想着救這個人,你若帶走了喬染的魂實,她無肉體依靠,你仙力匱乏,過不了幾天她就會魂飛魄散了。”
二人一同看向了門口,是端木尚。
“如今她還在,這天朝的人就不敢那她怎麼樣,她若沒了用處,這天朝的人還會放過她們嗎?”端木尚踱步走到屬林丘身旁。
屬林丘不語。
“你說要我幫你,你自己卻糊塗!”
屬林丘還是不語。
端木尚見屬林丘不再說話也沒有再數落他什麼。
“這宮陽頎連親骨肉都下得去手,你還是挺埠傲的話,養好神識才是。”
“他還好吧?”屬林丘默默開口。
“他的本事你還不放心?”
又恢復了長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