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不過,讓薛宸痛苦並快樂的日子並沒有維持多久,就真的『如願』了,京城派來傳訊,說是薛宸的誥命封下來了,八月十五中秋那天正式頒佈,老太君讓他們夫妻趕緊收拾東西回去。
薛宸直到坐在了回程的馬車上,還有些雲山霧罩的,扭頭看著正靠在軟枕上假寐的婁慶雲,一時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推了推他,問道:
「你什麼給我請封的?」
婁慶雲眼睛也沒睜開,就拉著薛宸的手,讓她一同躺下,然後抱著她繼續睡覺,閉著眼睛說道:「好幾個月前吧。」
薛宸從他的懷抱掙脫,趴在他的身上,說道:「可,可我也沒聽說過有我這個年紀的誥命夫人呀。」
婁慶雲抓著她的手放到頰邊,說道:「誥命夫人看的是身份,又不是年紀。我是一品,你當然就是一品誥命了。」
薛宸看著他,突然有些感慨,說道:「你總是這樣,我真的會被你寵壞的。到時候,你要再想逃走,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聽她說了這麼一句話,婁慶雲才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她,良久後才說道:「你想對我怎麼樣?」
薛宸俯下身子,靠在他的手臂上,輕聲說道:「我會把你佔爲己有,不讓任何女人靠近你,你若是納妾,你納一個,我就殺一個,你若是養外室,你養一處,我便燒一處。」
婁慶雲看著這個嘴硬的小丫頭,不禁失聲笑了出來,薛宸見他絲毫不爲所動,反而笑得很開心的樣子,不覺爲自己先前那兩句兇狠的臺詞叫屈,又接著說道:「所以,你若是不想我變成那樣,現在就少對我好一點,我對你沒那麼喜歡的話,也許就不會做那些事了。」
溫柔的氣息湊到了薛宸耳邊,說道:「你說過的話,可要算數啊。我這輩子求的就是有個女人把我佔爲己有,你既然都這麼說了,那我今後一定要對你更好才行。」
「……」
夫妻倆目光交纏,看了好一會兒之後,才雙雙都沒有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薛宸他們回來之後,婁慶雲又在家裡歇了兩天,然後才被範文超給拖著去了大理寺銷假。而宮裡也派了人來給薛宸量身定做一品誥命的四季禮服,還有全套的配飾,頭面,首飾,因爲早有了頒旨的日子,所以,宮中還派了人來專門教授薛宸宮中禮儀,就爲了讓她中秋那日能夠入宮謝恩。
而好事成雙,就在薛宸的冊封詔書快要下來的前幾天,三房也傳來了捷報,三房長孫婁玉蘇居然高中探花郎,報喜的隊伍在衛國公府門前吹打了好長時間,三老爺婁海正光是賞錢就撒了三百兩之多,過往行人皆見者有份,可見三老爺是真高興,撇開婁慶雲少年時考中解元這件事之外,婁玉蘇的探花無疑又一次證明了婁家子弟的實力。
老太君和婁戰也十分高興,直說等到中秋過後,要大擺筵席慶賀一番才行。
而婁玉蘇也是溫文恭謙,中了探花不驕不躁,就是在婁戰問他可有什麼想要的東西,或是心願的時候,他只說要請老太君赦免他的母親餘氏在家廟修行,希望餘氏能夠迴歸。
對於這個出息子侄的唯一希望,婁戰也表示出了最大的誠意,親自去和老太君商量了這件事之後,才答應了婁玉蘇的請求,讓在家廟帶髮修行的餘氏年前回府。
薛宸的誥命文書果真在八月十五那天頒發下來,她按品大妝,跟著婁慶雲入宮謝恩,說是謝恩,其實也就是到皇后的宮中磕頭,薛宸都前後練習了好些天才沒有在宮中出錯。
皇后也是個相當慈祥的人,最起碼看起來是那樣的,對婁慶雲似乎也很愛護,一口一個你舅舅怎麼怎麼樣,婁慶雲倒也實在,總能三言兩語就把皇后給逗笑了,在皇后宮中坐了片刻後,婁慶雲便又帶著薛宸出宮回府,祭祖告天。
一番折騰下來,薛宸這個冊封儀式總算是完成了,至此她有了一品誥命夫人的身份,有文書,有官碟,屬於可以獨立上書的品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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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慶雲這兩天都是很晚纔回來,薛宸給他準備了夜宵等他回來吃。
「這兩天大理寺比較忙,你要是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的。」婁慶雲端了一盤子糕點坐到薛宸旁邊,薛宸歪在羅漢牀上看書,瞧他吃的狼吞虎嚥,便下去給他倒了杯茶,然後才說道:
「也不是很晚,你不回來我睡不著。」
婁慶雲聽到這話,眼前一亮,對薛宸擠眉弄眼一陣後,薛宸才羞赧的說道:「想什麼呢!」
「嘿嘿。」婁慶雲笑了笑,然後才和薛宸靠到了一邊,說道:「沒想什麼,就是瞧我媳婦兒好看唄。」
薛宸忍不住笑了,橫了他一眼,說道:「油嘴滑舌。」
婁慶雲又笑了笑,然後卻放下糕點,不繼續吃了,薛宸見狀,知道他有心事,不禁問道:
「大理寺最近出了什麼難解的案子嗎?」
婁慶雲靠在薛宸的軟枕之上,呼出一口氣後點點頭,說道:「是啊,都察院的巡察御史在陝甘地界被人殺死了,他的經年錄不知所蹤,家人也不知去向,這件事由地方上報到了刑部,刑部上到大理寺,沒有他的經年錄,這事兒都快成懸案了。」
薛宸想了想後,問道:「巡察御史……是常三河常大人嗎?」
婁慶雲意外的看著薛宸,點頭說道:「是他,你也知道他?」
「知道。我爹從前跟我說了很多朝廷的事情,我多多少少都也認識一些人的,這個常大人是個好官嗎?」
薛宸對朝廷的事情並不是很清楚,所以在這方面還真幫不了婁慶雲就是了。
對於薛宸的問題,婁慶雲想了想後,才說道:「怎麼說呢?朝廷裡的官兒,只要是手裡有些權利的,都不能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好官,這個常三河做了巡察御史這麼多年,更加算不得好官了,只不過他無端端的死了,朝廷就一定要查,刑部查不出來,只能上報大理寺,大理寺再查不出來,那就是懸案了,換句話說,成了懸案的話,常大人死了也白死。」
「那你們要他的經年錄做什麼呀?」薛宸又拿了一塊糕點送到婁慶雲的嘴邊,伺候他吃。
婁慶雲一邊消受美人恩,一邊說道:「從他經年錄中說不定能查出這些年來他得罪了什麼人,總有些蛛絲馬跡的吧。」
薛宸側身坐在牀沿,剪瞳微垂,螓首微低,露出白皙無暇的美頸,優雅美麗,長長的睫毛如扇一般細密,每眨一下,都似乎能牽動婁慶雲的心思一般,他在這方面,素來不會虧待自己,將她手裡的糕點放到一邊,然後將她的手指一點一點的放入自己口中,輕輕地吮吸起來。
薛宸也不是那不經人事的少女了,哪裡還不懂婁慶雲這挑逗的意思,當即紅了臉低下了頭,卻是不反抗,由著他鬧去,鬧了一會兒後,有人就玩火自焚受不了了,就只好抱著薛宸急吼吼的往內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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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金秋,悶熱的天氣終於得到了緩解,涼爽之餘,空氣中還飄散著晚桂的香味。
元家每年秋天都要舉辦一回賞花宴,因爲元家有一座規模相當宏大的後花園,裡面的花種據說不比皇宮要少。今年也不例外,而薛宸自然也收到了請柬。
薛宸想著好些時候沒去看薛繡,便準備了豐厚的禮品,於初十那天一併帶去。
薛繡整個人似乎圓潤了不少,氣色也很不錯,懷裡抱著的嬰兒肥肥壯壯,小臉白裡透紅,別提多可愛了,薛繡給她取了小字,叫囡囡,如今已經有五個月了,你抱著她的時候,她雖然有意識抗拒,卻還是會瞪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盯著你看,薛宸被她看的直髮笑,薛繡見她對孩子愛不釋手,便說道:「這麼喜歡孩子,你和世子也生一個不就成了?」
薛宸橫了她一眼,也沒了做姑娘時的矜持,說道:「這也不是我想要就能有的啊,觀音娘娘還沒送來給我,我哪裡能求的到呀。」
薛繡掩脣一笑,說道:「這孩子都是相公送的,有觀音娘娘什麼事兒啊,與其求觀音,不如多求求你家世子,讓他加把勁兒不就成了?」
靜姐兒原本是在旁看插花的,聽了這兩個不害臊的姑娘說話,也實在坐不住了,湊過來說道:「你們也太大膽了,光天化日之下就說這個,也不害臊。」
薛宸和薛繡對看一眼,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薛繡說道:「又不是大姑娘了,都是成過親的少婦了,說點這個有什麼呀,靜姐兒你不會在房中也和你家相公假矜持吧?」
靜姐兒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說著就要去敲打薛繡,突然孩子哭了,阻斷了靜姐兒的『攻擊』,薛繡動作嫺熟的將孩子抱在懷裡搖了搖,小傢伙似乎認識她母親的懷抱,一會兒也就不哭了,薛繡便將她交給乳母,叮囑了一番:「姐兒估計是餓了,你抱下去喂吧,喂好拍一拍,打了嗝再讓她睡。」
乳母退下之後,薛宸還留戀的看著囡囡離開的方向,心裡還別說,真有些羨慕的,上一世她也懷過孩子,只不過,連肚子都還沒大起來,就給鬱氏折騰的沒了,連著掉了兩個,然後她就再也生不出孩子來了。
也許她和宋安堂就不該有孩子吧。
正胡思亂想著,一個甜美的聲音就插了進來,楚姨娘嬌美的走到薛繡身邊,對薛繡和薛宸恭恭敬敬的行了禮,然後才說道:「天氣轉涼了,我給姐兒做了幾雙棉襪,姐姐可不要嫌棄纔好啊。」
薛繡笑了笑,沒有說話,便接過了楚姨娘遞上來的小襪子,然後交給了貼身侍婢,良久後才說了一句:「讓你費心了。」
剛說完這話,元卿就抱著吃飽奶的囡囡走了進來,薛宸看了一眼薛繡和楚姨娘,心道薛繡是怎麼回事,居然讓一個姨娘三番四次的打聽到了元卿的動向,她來了兩次,就見識了她兩次『偶遇』,她這個外人都能看出來,薛繡不可能不知道啊。
可薛繡卻是神色如常,彷彿不知道一般,元卿抱著女兒玩耍,進門後瞧見楚姨娘,面上似乎有些不悅,在囡囡的小屁股上拍了拍,然後纔對楚姨娘說道:
「不是跟你說了幾遍,沒事兒別來主院嗎?繡娘身子虛,還得撐著應付你。」
楚姨娘楚楚可憐的低下了頭,一副委屈的泫然欲泣樣,說道:「爺教訓的是,只是妾身做了給大小姐做了幾雙襪子,一時心急,纔來打擾姐姐的,我這便回去。」
元卿從屏風鏤空處確實瞧見了薛繡手邊的小襪子,對楚姨娘說話的聲音又不禁軟了些,說道:「好了好了,你回去吧,我要見你自然會去找你的。」
楚姨娘溫順的離開之後,元卿便入內間,瞧見了薛宸和靜姐兒,三人點頭至禮後,他便自覺的帶著女兒去了西次間,薛宸見他這樣,不禁看向了薛繡,只見薛繡正拿著楚姨娘做的幾雙襪子看翻面的針腳,見薛宸看她,這才說道:
「男人很好把握,只要你清楚的知道,他要的是什麼就行了。」
薛宸虛心向學:「什麼意思?」
薛繡莞爾一笑:「意思就是,別的女人能給他的我都能給,甚至給的比她們好,比她們周全,那麼他又有什麼理由,不親近我這個正牌夫人,而去親近妾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