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薛宸再有身孕的事情果然讓家裡的老人們又興奮了一把,而薛宸的話,倒是沒有第一次那麼緊張了。
太醫來看過,孩子已經一個多月,這一回薛宸倒是沒什麼特別反應,除了嗜睡之外,其他的倒是很正常,完全沒有懷荀哥兒那時想吐的感覺。
不過因爲月份太輕,所以太醫也不好判斷是不是接下來就沒有孕吐等反應,讓薛宸還是做好了心理準備。
索娜已經被薛宸送去了李夢瑩那裡教她柔術,李夢瑩從前學過跳舞,索娜的柔術對她來說適應起來還挺快的,而薛宸因爲月份太早,現在還不能練,得把前三個月穩定下去了之後,才能開始慢慢的練起來。
婁慶雲這幾天都在宮裡值勤,像他們這樣的勳貴子弟,只要能看大用的,基本上都會被排入宮值勤,婁慶雲也不例外,每回都是領的勤政殿的。
皇上和內閣商量事宜,一直拖到了凌晨,婁慶雲等也只能相陪在側,出殿門時,天方魚肚白了都,和一些同僚打過了招呼,婁慶雲正要去監獄補覺去,卻被太子喊住了。
拉著婁慶雲去了東宮,婁慶雲也不和他客氣,進去之後,有什麼吃什麼,歪在太子書房裡的軟榻上,毫無形象可言,他和太子那是從小聯絡起來的感情,估摸著等太子登基之前,婁慶雲都不會逼自己改掉這個隨意的毛病,而太子也不喜歡和他生分,端著個茶杯,就坐到了婁慶雲的腳邊,說道:
「哎,最近那些事兒你聽說了嗎?」
婁慶雲正在吃桂花糕,他從昨天下午開始就沒有吃過東西了,皇上和內閣大臣們在內間商量,他和另外幾個守衛站在外間,一個班沒有站下來,那是不能吃東西的,原本應該到晚上也就散了,可沒想到皇上會和閣老們又一起商量了一個晚上,他就只能那麼餓著,現在是真不行了。
口齒不清的說道:「什麼事兒啊?」
有點噎,看著太子手裡那杯茶,太子也不吝嗇,乾脆就遞給了他,自己又去旁邊拿了一杯,說道:「就是右邊那些事啊。信國公,鎮國公,威遠候,還有那個吏部尚書……最近可都是風頭無兩啊。就連父皇都察覺到問題了,你別跟我說你不知道啊。我纔不信呢。」
婁慶雲吃了些點心,肚子裡才稍微好受一些,然後才把點心盤子放下來,醞釀了一會兒後,才說道:
「哦,太子是說……那些事兒啊。」
太子見他神色不對,憑著從小兩人一起長大的默契,趕緊湊了過去,勾住了婁慶雲的肩,說道:「我就知道和你脫不開干係。怎麼樣?你乾的,還是姑父乾的?」
婁慶雲雙手抱胸,沉默了一會兒後,然後才搖了搖頭,說道:「都不是……」
太子納悶:「都不是?不可能吧。我想來想去會在這個時候幫我一把的,除了你們,其他還真沒人有這本事啊。」
婁慶雲沒有說話,又拿起了一塊桂花糕,正要吃,卻被太子攔住了,揚眉對著他,說道:「別吃了,跟你說話呢。」
推開了太子的手,將桂花糕送入口中咬了一口,口齒不清的說道:「反正不是我和我爹……」
「那是誰……」
婁慶雲垂眸想了想之後,然後才轉頭看向了太子,嚥下嘴裡的東西,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想想,這些事兒的源頭,可都是後宅的事啊。」
「後宅?」太子瞇著眼重複著這兩個字,突然眼前一亮,從軟榻上站了起來,將茶杯放到一邊,摸著下巴想了又想,然後才說道:「你是說……這些事兒都是……女人乾的?可孫奈良那事兒怎麼會是後宅的事?他都回京告狀了,鎮國公府幹的那樁案子,可不是深宅婦人能……」
說到這裡,太子突然就不說話了。因爲他想到了一件事情。之前就有探子回來報告了一些汝南王府和淮南王府的事情,說是淮南王府暗地裡派兵潛入汝南城,欲行不軌之事,以太妃左氏和王妃金氏掩護,最終落得個王妃慘死,淮南王府受挫,而那件事究其背後的原因,便是因爲淮南王府想要綁架衛國公世子夫人薛宸,被薛宸發現了計劃,將計就計,早一步派人把淮南王妃擄到自己房間,讓淮南王府的人抓錯了人,殺錯了自己的王妃……
當時他還在想,這件事一定是婁慶雲暗地裡做的,因爲他知道婁慶雲戀妻成狂,上回薛宸只不過是走一趟大興,他就不管不顧和皇上告了好幾天的假,連夜趕去了大興接應她,而這一回薛宸獨自前往汝南,婁慶雲又怎麼可能放心,做出這一切的,太子心裡就認定了是婁慶雲,並沒有懷疑過這件事其實有可能是薛宸自己做的。
如果那件事是薛宸做的話,那麼最近京裡發生的這些事……婁慶雲一直強調是後宅之事,那是不是就是默認了?
「是……她乾的?」
太子發現自己現在的心很亂,有點不知道怎麼稱呼那個女人了。一直以來,他都只是把薛宸當做是婁慶雲喜歡的一個女人那樣看待,其實心裡並沒有對她有所瞭解,更直接點的說法是,其實太子心裡是不怎麼待見薛宸的,因爲薛宸嫁給婁慶雲之前,她不過是個三品官家的喪母嫡女,身份上,遠遠配不上婁慶雲這個衛國公世子,他從小到大的好兄弟,但是想著婁慶雲孤身這麼多年,難得看上一個女人,他也就沒多說什麼,只想著婁慶雲高興就好,可是如今知道這些事之後,試問,他又怎麼能夠輕鬆的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呢?
婁慶雲沒有說話,只是坐在那裡喝茶,太子捂嘴想了想後,然後才坐到婁慶雲身邊,低頭問了一句:「那個,我再問一句啊……汝南王府和淮南王府那件事……是不是你乾的?」
婁慶雲瞪著一雙桃花眼,無辜的看著太子,然後爽快的搖了搖頭,說道:「我沒想到事情會發生的那麼快,根本沒來得及去。」
「……」
有了婁慶雲的這個回答,太子心裡就有數了。果然是她!真的是她!
那個女人也太可怕了,淮南王妃說殺就殺,她就不怕惹禍上身嗎?還有如今京城裡發生的這些事情……樁樁件件都展示出那個女人的狠辣手段,斜眼看了看一臉自在和與有榮焉的婁慶雲,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了。
也許他是該去好好掂量掂量,薛宸這個女人了……
婁慶雲見太子臉上露出了異樣的表情,也知道這個現實也許給了他很大的打擊,其實如果不是有事相求,婁慶雲也不想暴露妻子的能耐,可是有些事情不暴露的話還真沒法繼續說下去,所以只好暗示了太子。
湊過去,對太子說道:
「她做的這些事,太子能給她記功嗎?」
太子有些愣,不知道婁慶雲說的是什麼意思,問道:「嗯?當,當然了!你想現在給她請功嗎?現在就算了吧,時機不對,更何況,她不都已經是一品誥命了嗎?我手裡還能封她做什麼呀!不過,她替我做的這些事,我記在心裡就是,今後絕少不了你們夫妻倆的好處。放心吧。」
太子雖然心裡震驚,但畢竟是太子,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一瞬間的發愣也就回神了,對婁慶雲這般說道。
誰知道婁慶雲卻搖了搖頭,說道:「我不要什麼好處,只求太子一件事。」
「說。」太子疑惑的看著婁慶雲,只見婁慶雲走到太子身邊,彎下腰在他耳旁低聲說了一句:「你給她配一隊暗衛,我來調教,我來養,她如今雖然還沒有暴露,可我擔心有一日被人知道了,會傷及她,我手裡雖然有大理寺和錦衣衛,但是總不能日夜抽調人去,還是從您這兒出去保險,將來也不會被人詬病我濫用職權。」
太子瞧著婁慶雲,突然笑了,說道:
「既明,我還真沒見過你這樣的男人。至於嗎?」
婁慶雲認真的點點頭:「至於。她的命比我的命重要!您準不準,給我句痛快話。您要不準,我就給她配私兵了,到時候給人抓著參一本,我可不管啊。」
太子失笑,站起了身,說道:「多大事兒啊,瞧你說的。不就是一隊暗衛嘛,她這回也算是替我解決了不少麻煩,這個禮,該送她的。你回去給我帶個話兒,就說讓她可勁兒折騰,出了事我兜著。」
有了太子這句話,婁慶雲就笑了起來,說道:「嘿嘿,可不就是你兜著嘛。」
兄弟倆又湊在一起說了一會兒話,然後婁慶雲等太子換了衣裳之後,兩兄弟就一同出宮去了,太子成年之前是住在東宮的,成年後,在宮外就建了太子府,離皇城最近。
路上太子和婁慶雲說了兩個月後,他的大兒子過六歲生辰,讓那天婁慶雲把他兒子和媳婦兒全都帶去太子府熱鬧熱鬧,婁慶雲答應了下來。
太子的大兒子不是太子妃出的,是側妃之子,因此算不上是嫡長子,所以他的生辰便不能在宮裡辦,但到底是太子的第一個兒子,也不想太虧待他,就打算在府裡大肆操辦一番,到時候請朝中同僚,親朋好友齊聚太子府也算是熱鬧一場。
婁慶雲想著兩個月後,薛宸的肚子正好能過三個月,就算是穩定了,到處走走也沒什麼,總不能一直窩在家裡的,也就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