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是因爲楚歡第一次的見面方式,知道這位主兒纔是那場荒唐拍攝的主謀,所以楚歡對蕭墨夜的印象一直就是挺壞的。
蕭墨夜走到了楚歡的跟前,“多少錢一張?”口氣挺公式化的。
“10塊錢。”她也特公式地回答道。
他很爽快地掏出了皮夾,從裡面拿出了100元遞給她。
楚歡在蕭墨夜掏皮夾的時候,看到裡面拿是厚厚的一沓人民幣啊!好吧,有錢人就是有錢人,他都錢多的好找名家來給他畫人頭像了,壓根就沒必要來她這小攤吧。
不過楚歡還是找了蕭墨夜90元,然後拿起筆,把畫板架在了腿上,對着眼前的男人道,“你坐石椅上就行,臉儘量不要轉動就行,大概15分鐘就能畫好。”
蕭墨夜依言坐下,臉的正面對着楚歡,“可以說話嗎?”
“可以。”她說着,拿着筆,開始目測着他面部的線條,縱橫比例。
他的臉部線條很立體,這種面部,對畫畫而言,更容易出效果。他的眼,此刻正看着她,兩人的視線,很容易對個正着。
“你是學畫畫的?”他問。
“嗯。”服裝設計,也算是畫畫裡的一種吧。
“聽說段棠常常來你這兒?”
“不算常常,也就幾次。”
“你不是B市人?”
“你怎麼知道?”她詫異道。
“你的口音,B市人說普通話,聲音會更捲舌一些。”他輕輕一笑道。
他的笑容,不管是不是發自內心的,但是不可否認,很美!楚歡的瞳孔驀地一陣緊縮,隨即手上的筆,開始唰唰地在白色的紙上舞動着,炭筆的線條,快速地勾勒出了眼前人的面部輪廓。
蕭墨夜神情微微一動,剛纔還拘謹着像個小媳婦兒似的人,一下子變得全神貫注着。他再說些什麼話,她就像是沒聽到似的,只是手飛快地動着,如同行雲流水般。
這是一種集中力,而這種集中力,令得原本平凡的臉蛋,似乎都有些不一樣着。
蕭墨夜揚揚眉,沒在說什麼,只是靜靜地坐着,感受着她的那種不參雜任何情緒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圓圓的杏眸,無比的清澈,而這一刻,她看着他的眼光,沒有情/欲,沒有羞澀,沒有喜怒哀樂,有的,僅僅只是“看”而已,純粹的看。
有多久,沒有被人用着這樣的眼光看着呢?可是卻很舒服,帶着一種讓人放鬆的感覺。睫毛顫了顫,他垂下眼瞼,若有所思地想着。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停下了筆,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就像是完成了一件挺不錯的成品,“畫好了!”
蕭墨夜看了一下時間,不多不少,還恰恰好十五分鐘,看來她這點說得倒是挺對的。
把畫紙從畫板上摘下來,楚歡正想遞給蕭墨夜,突然就看到附近已經有小販們開始收拾起東西在往各個小巷子裡竄了。
楚歡猛然一驚,反射性地拉起了蕭墨夜的手,“快跑!”
“跑?”他微一詫異,腳步卻已經跟着她開始跑動了起來。
她胳膊下夾着畫板,左手上抓着鉛筆和畫紙,右手則拉着他的手,以着400米衝刺的精神撒開雙腿奔跑着,便跑,便解釋道,“有城管來了!要是被城管抓住的話,所有東西都是會充公的!”
天河廣場這邊,可有不少無證攤販,城管會時不時地過來查看一下,楚歡運氣好,沒被逮到過,不過幾次跑下來,倒是有點經驗了。
沒往小巷子裡跑,楚歡反而是往着附近一個商場跑去,熟門熟路地貼在商場的門邊。
“這裡……安全了,城管不會往商場裡找的!”她猛喘着氣艱難道。對於體育向來不咋滴她而言,這幾天的跑動下來,她感覺自己的體育跑步成績,沒準能更上一臺階。
蕭墨夜有些失笑,只要他的一句話,城管壓根不會充公她的東西,可是……“爲什麼要拉着我一起跑呢?”
“啊?”她一驚,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居然還死死地抓着他的手,忙鬆開手,她特尷尬地道,“我……不知不覺就……”
楚歡想捶自個兒的腦袋,其實當時畫都畫完了,她只要把畫往他手上一塞,跑了就是,壓根就沒必要拖着他一起跑。
把左手握着的畫拿出來,她真想交給他,卻發現畫早已被她捏皺了。頓時,她的神情更加尷尬了,“抱歉,這個畫……要不我給你重新畫一張吧,不用錢,而且保證畫得比這張更好,你一會兒只要再多坐十五分鐘就行。”
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蕭墨夜一點點地靠近着楚歡。
兩人之間的距離,本已很近,他這樣一動,就更近了。霎時之間,她覺得一股男性的氣息撲鼻而來。楚歡的臉紅了紅,本能地挪着腳步,往後退了一步。
“喂,你……你幹嘛?”她忍不住地道。
他沒回答,只是再靠近,她再退,一直到她的後背,抵着落地的玻璃門,她纔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而他傾下身子,雙手的手掌撐着玻璃門,瞬間就像是把她給禁錮在他的懷中似的。
她整個人僵直着,有點不知所措,而他微微一笑,俊雅的面龐頓時放大在她的眼前,然後,擦過她的臉頰,脣,湊近着她的耳畔,輕輕地吐着氣兒。
清雅的聲音,像是浮雲般地呢喃,響起在她的耳畔,“這也算是欲擒故縱地手法嗎?”
楚歡的臉驀地更紅了,連耳根子都紅得徹底,“雨、欲情故縱?”
“難道不是嗎?聽說段棠對你有點意思,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有趣在什麼地方?”在他看來,她太過普通,或許有些地方會讓人覺得出人意料,可是卻遠遠沒有到吸引人的地步。
所以,當他聽到吳紹對他說,段棠這幾天常到天成廣場來找她時,他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