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一副我明白的表情,卻搞得氣氛更加曖昧了。而蕭墨夜坐在座位上,神情鎮定,壓根就沒打算解釋什麼。
這種時候,是多說多錯,楚歡乾脆也不再說什麼了,拿起桌上的菜單,詢問着蕭墨夜想吃點什麼。
“都行。”他淺笑着道。
她只得盤算了下錢,點了五菜一湯,然後又問道,“你喝酒不?”
“啤酒吧。”他道。
於是她又點了三瓶啤酒,一瓶可樂。
啤酒是給他喝的,可樂則是給自己喝的。
啤酒和可樂是最先上來的。楚歡低着頭,啜着自個兒的可樂,耳邊突然冷不丁地聽到了蕭墨夜的聲音,“你很怕我?”
“啊?”她猛然擡起頭,看着他心虛地道,“我哪有!”
“沒有嗎?”他盯着她,那深邃的目光,就像是能看透她此刻的所思所想似的。
她勉強地點了點頭,握着可樂瓶的雙手手心,彷彿又冒出了冷汗。
他一笑,卻驀地雙手半撐起了身子,上身越過桌面,臉一下子湊近到了她的面前。
麥色的肌膚,長眉星眸,挺直而有型的鼻子和那薄而性感的脣,在在顯示着他的俊美。距離得近了,以至於她那麼清晰地看着他瞳孔中自己驚慌失措的表情。
他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拂動着她頰邊的髮絲,緩緩地,他擡起了一隻手,輕輕地貼在了她的臉頰上。
她的呼吸情不自禁地屏着,只覺得心臟在這一刻,快要躍出了嗓子眼似的,他的手心,帶着一種暖暖的溫度,可是卻讓她渾身的寒毛在瞬間豎起。
他手指的指腹,慢條斯理地摩擦着她的肌膚,順着她的下顎,慢慢地滑落到了她脖頸上,手心,貼着她的頸動脈,溫柔而細膩,可是她的身體卻控制不住地輕顫了起來,
然後,他笑了,不是淺淺的笑,而是嫵媚勾人的笑,“楚歡,原來你喜歡說謊呢。”
她臉色一白,貝齒咬着脣。
“你是怕我的。”他輕喃着道,吐氣如來。而這句話,不是疑問,是肯定。
是,她是怕他的!她的貝齒,咬得脣更緊了。而原本在店裡用餐的客人們,已經有不少人,把目光投向了這邊。
脖子上的溫度驟然消失,他又坐回到了原處,把啤酒倒進了杯裡裡,優雅的喝着,“爲什麼?”
她楞了好一會兒,才明白他的這句話是在問她,“我……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她啜囁着道。
“我長得很可怕嗎?”他好整以暇地問着。
她搖頭。
“又或者除了第一次的誤會,我還對你做了什麼惡劣不堪的事兒?”
她還是搖頭。
“那麼你爲什麼這麼怕我呢?”
她是真的說不上來,就好像人,喜歡一個人可能沒有理由,怕一個人,也可以沒有理由。
好在這時候,老闆端着菜上來了,楚歡忙岔開話題道,結結巴巴地招呼着蕭墨夜吃菜。也像是遂了她的心願,蕭墨夜夾着菜吃了起來,沒再問什麼。
一頓飯,楚歡吃得有點坐如針氈。可樂喝完了,她正準備喊老闆娘再要杯可樂,卻被他阻止了。
“喝一杯?”他晃了晃手中的啤酒道。
“我不會喝酒。”她回道。
“學着喝就是了。”他在她面前的空杯裡,倒了一杯的啤酒,“一個人喝酒,無聊了些呢。”
蕭墨夜以爲,楚歡說不會喝酒,不過是推托之詞,他見過不少女人,說不會喝酒,可是喝了,也就喝了。但是沒想到,楚歡卻是真的不會喝。
半瓶啤酒下肚,她的眼已經有些熏熏然了,臉頰上,則染着醉酒的紅暈,看着倒是有些可愛了。
酒,或許真是個好東西,蕭墨夜玩味地看着楚歡,至少她之前對他的那股子懼意,在醉了之後,倒是褪得一乾二淨。更甚至,還主動找和他聊天。
“蕭墨夜……你……你的名字取得真好聽,和你的人好配。”
“配?”
“對啊,墨……一樣的夜,是黑得不能再黑吧,你給人的感覺……也是這樣呢,怎麼看都看不透……咯……”她打着酒嗝,笑嘻嘻地說着。
看不透他,這句話,很多人都曾說過,可是用着這樣的語氣,這樣的表情對他說的,她卻還是第一個。
“楚歡,你想要看透我嗎?”他呢喃地問道。
性感而磁性的聲音,猶如一張網似的,包裹着她所有的感官。她迷迷糊糊地睜大着眼睛,努力地打量着他,“……不想。”她搖晃起了腦袋。
“爲什麼?”這是他今天晚上,第二次問爲什麼。
她又晃了半天的腦袋,纔回答道,“好像會……很麻煩……所以,不要看透……”
這……算是動物趨吉避凶地本能嗎?他輕輕一笑,即使她這會兒醉了,可是這是本能卻依然還在。把手中的剩下的啤酒一乾而盡,蕭墨夜起身,走到了楚歡的身邊,低頭附在她耳邊低語道,“你還真是說對了,要是哪天你真看透我的話,那麼還真會有大麻煩了。”
她茫茫然地眨巴着眼睛,顯然根本就沒把他的話給聽進去。
當然,他也根本沒打算讓她聽進去,扶起她,對着老闆娘道,“結賬。”
老闆娘樂呵呵地道,“一共219元。”
楚歡這時候又變得特激靈了,口齒不清地嚷着,“我來……付,我來付……咯……”然後開始摸着口袋,掏啊掏的,就從身上摸出了幾張鈔票來。
她一張張地數着,別說,雖然醉了,但是數錢卻還是門兒清的,都沒數錯。等數完了,215塊,還差了4塊錢。
楚歡腦袋歪了歪,似在想着什麼。
老闆娘正想說着這4塊零頭抹了算了,就見楚歡已經對着身旁的蕭墨夜喃喃着道,“借……借我4塊錢……”
“好。”他淺笑着道。
而她,在聽到了他的那聲“好”之後,甚至沒等他拿出錢包,小手就已經自發自動地在他身上摸索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