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喜歡就好。”他走到了窗邊,雙手撐在窗沿上望着窗外的海景,“等以後,你生下了寶寶後,可以帶着寶寶一起出海去玩。這片藍天綠海,就是遊樂場。”
她看着他的背影,只覺得透着一種蒼涼的落寂。
她,沒辦法去償還他的感情,也沒辦法去讓他快樂起來。可是……如果他真的在期盼着她肚子裡的孩子的話,那麼,她希望這個孩子的出世,真的可以讓他快樂。
她的寶寶,可以讓眼前的這個男人,再次擁有着發自內心的笑嗎?就好像當初,剛認識他的時候,那種神采飛揚的笑,其實……該是最吸引人的吧。
楚歡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直到段棠出聲道,“可以陪我跳一支舞嗎?”
“跳舞?這裡?”她眨眨眼。
“對,就在這裡,就是現在。”段棠說着,走到了一旁的音箱邊,打開了開關,頓時,悠揚而古典的音樂,響起在了船艙中。
這是一首適合跳舞的曲子。
“我……我不太會跳舞,而且我現在比較笨重。”懷着孕,加上身上穿着的衣服也厚,“如果你覺得沒關係的話,那……”
她的話音未落,他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以着一種紳士般的姿勢,把右手遞伸到了她的面前。他的舉動,在無聲地說着:沒關係!也在無聲地等待着她把手遞伸出來。
楚歡擡起自己的手,慢慢地落在了段棠平攤的手心之中。他的手心,在發涼,是比以前更涼的那種觸感!
下一刻,他的手已經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帶着她在音樂中,緩慢地移動着身子,慢節奏地擺動着腳步。
“你生病了?”她有些急切地問道,當她的手被他的手完全包裹住的時候,更加能夠感覺到他的那份冰涼。
“沒有。”他回答道。
“那你的手怎麼那麼冷?”即使他的體溫一向偏低,也不該是這樣的溫度。
他定定地看着她,沒吭聲,只是脣角隱隱地露出了一抹自嘲似的笑。
“到底是怎麼回事?”她追問道,他手的冰涼,讓她產生一種不安。
她輕輕地嘆了一氣,“如果我說是因爲太過緊張,你會信嗎?”
緊張?她一怔。因爲緊張,所以他的手纔會那麼冰涼嗎?“你……在緊張什麼?”她吶吶地問道。
“怕你不會把手伸過來,怕你會拒絕。”這一切,都會讓他緊張不已。
她疑惑地看着他,在他這張平靜的面孔下,居然也會這樣地緊張。可是,他越是這樣,卻讓她更加的……
低下頭,楚歡喃喃着,“段棠,現在是我和寶寶,在一起和你跳舞。”
他的聲音,染上了一絲暖意,“是啊,你和寶寶,在一起陪着我。”
當一曲音樂結束的時候,他的雙臂,把她摟在了懷中,臉頰那麼緊實地貼在她的脖頸中。
“段……段棠……”
“我只抱一會兒,只是一會兒。”他沙啞地說着,抑制不住心中的那種渴求,“楚歡,喊我的名,只喊我的名,好不好!”
她的頸子處,既冰冷卻又灼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閉上眼睛,“棠……”那是——他的名。然後她的雙手慢慢地擡起,笨拙地環住了他的腰。
這是,她和寶寶一起的擁抱。
寶寶,你知道嗎?這個男人,以後會把你寵到極致!
寶寶,你知道嗎?這個男人,以後會疼你若命!
寶寶,媽媽欠了他太多太多,所以以後,希望你可以讓他開心,可以讓他大笑,可以讓他至少有一絲絲的幸福……
他的身體,在她的手環上他腰的那一刻,微微一僵,隨即,他更加用力地抱着她,不斷地喃喃着她的名字,“歡……歡……”
她可知道,這是她的一天,卻是他的一輩子!
楚歡是在車子裡醒過來的,車子內開着燈,柔和的光線,印照着她和段棠的臉。
他坐在駕駛座上,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醒了?”
她眨眨眼,而後小小地伸了一下懶腰,“我睡了多久了?”她只記得從遊艇上下來後,坐上了他的車,因爲一天下來,太累了,以至於她坐在車上的時候,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11點35分,還沒到12點。”段棠回答道。
天哪!居然已經這麼晚了!楚歡看了看車窗外,果然是已經是夜色重重。只是……外面的景緻,是她無比熟悉的,赫然是她和蕭墨夜在B市的住所前。
“爲什麼不早些叫醒我呢?”她不覺問道。
“因爲想着你可以多陪我一會兒。”他解開着她和他身上的安全帶。
“我……”
“下車吧。”他說着,打開了車門,“我送你進去。”
wωω⊕ тт kдn⊕ ¢〇 她摸了摸腹部,下了車,走在了他的身邊。夜色沉沉的,漆黑一片,天上的星星,少得可憐,就連月亮都似蒙着一層黑紗似的。
如果不是道路兩邊的路燈,恐怕會黑暗到伸手不見五指吧。
一天,就這麼過去了嗎?楚歡低着頭,看着兩人腳下的影子。在路燈下,影子被拉得長長的,看起來那麼地靠近。
她陪了他一天,而他給了她祝福,一份不在婚禮上的祝福。
這份祝福,是她所不曾想到的,也是她無比珍惜的。
“段棠,我……怎麼了?”她正想開口,他的腳步卻驀地停住了。她疑惑地看向了他,卻發現他的眼,正直直地注視着前方。
一道頎長的身影站在前方,路燈那瑩黃/色的光芒罩在那張俊美無鑄的臉上,赫然正是——蕭墨夜。
楚歡楞了楞,墨夜……他是來接她的嗎?一天的時間,是那麼地短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