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風多想,多想去緊緊攥住那雙已然佈滿褶皺的手,撲向那個記憶中,世間最溫暖的懷抱......
但是
......
“......秦,秦少爺他認錯......認錯人了”,誰也看不到蕭風那一滴流到心底的眼淚。
老夫人的手顫抖着,聲音也在顫抖,“是呀,我的風兒,我的風兒,不在了,不在了......”,老夫人緩緩的將手收回來,如此緩慢,眼睛中的淚珠被巨大的失落滾動着。老管家也淚如雨下,他多想眼前這個人就是曾經那個懂事的小風兒,一口一個“何伯”的叫着的少年秦風。
家丁考慮到少爺秦措身上的傷就將他送回房間休息。秦措十分不情願但還是聽了秦夫人的話。但何管家不管身上的傷,始終不肯回房休息。
......
“夫人,不好了,後院中那隻白狼神獒突然躁動不安,快要掙脫牢籠跑出來了”,那來人是又驚又怕。說話間,一隻龐然大物就跑進了大廳,兩個女侍嚇得紛紛後退。那物身形高壯,四肢結實如石柱,爪利如鐮刀,四肢着地可與成年男子胸齊,一身厚重濃密的雪色長毛,一雙羅剎般的黑色利眼,似狼似獒,威風凜凜。何管家大駭,“它怎麼出來了,這條狼獒自從......,十年來它一直安生的待在後院,也從沒人敢主動靠近它”。
狼獒進了大廳也不生事,只是安靜的在蕭風的腳下一臥。人的外貌會隨着時間改變,但人的氣是沒辦法改變的,人很難察覺這些氣,但對這些畜牲來說卻是本能。老管家老淚縱橫。這條狼獒是十二年前秦昊送給秦風少爺的生日禮物,當時它還是一頭小狼獒,和秦風朝夕相處,形影不離,後來,狼獒再也不和任何人親近。一直呆在後院的籠中十年了。這件事只有他這位秦府的老管家以及老夫人知曉。
老夫人雖然看不見,但她也明白了什麼。
“你......”,老夫人停頓了一下,但終於還是什麼都沒有再說。
......
在蕭風肩頭一直熟睡的小女孩,醒了,她張開小嘴打了個哈欠,警示的看了看周圍的人,一會就戒除了警備。她對眼皮底下的狼獒產生了興趣。只見她眉眼一開,雙手一鬆,雙腳一蹬,就順着蕭風的後背滑了下來,一屁股坐在狼獒毛茸茸的背上。狼獒一驚,轉頭看着女孩,眼中竟充滿了恐懼。小女孩肆無忌憚的擺弄狼獒的尾巴,狼獒服服帖帖的臥在地上。突然,女孩從狼獒身上跳下來,一把把臥在地上的狼獒拽的刺棱一聲站立起來,她就抓着狼獒的雪白長毛爬到背上,然後雙手一拍狼獒的後頸,狼獒乖乖的跑將起來,跑出了大廳,出了大門。
衆人大驚。
“要追嗎?”,站在蕭風身邊,一直保持沉默的李煜說話了。
蕭風看了李煜一眼。
“......我們暫且告辭了”,說完蕭風轉身就往外走,他始終不敢看老夫人一眼。何管家被家丁揹着追蕭風到了門外。李煜走在最後,他已經出了大廳,但又折回來。他看着坐在椅子上神情悽然的老夫人。
“您姓蕭?”
老夫忍不住淚流滿面。身後兩個女侍只作是尋常了。
李煜躬身出了大廳。此時何管家追蕭風到了門口。
“少,......蕭,蕭少俠,多來看看......,......老夫人,老夫人她終日以淚洗面,眼睛,眼睛十年前就......就壞了”,何管家大嘆一聲,淚如雨下。家丁將何管家送進了府中。
蕭風,站在秦府的門外,那一刻天地都失了色彩,他彷彿墜入了無邊的黑暗沼澤,整個身體開始下沉,他掙扎着,沒有了一絲氣力。
他重重跪在地上,身體倒了下去......
晚上,四海居。
“搜”,黑衣人頭領道。十名全身身穿黑色夜行衣的神秘男子手提直刀,訓練有素的涌入四海居的各個房間搜查。
“只找到茶樓的老闆”,只見一個全身雪白肉膘的男子被五花大綁帶了出來,跪倒在黑衣人頭領面前。
“各位官爺,各位英雄,饒命,饒命啊......”那男子嚇得是一身冷汗直出,將那捆綁的麻繩都溼了個透,兩腿不住的哆嗦,不知道是嚇得還是凍得。
“認不認得這個人”,黑衣人頭領拿出一張畫像。那男子連忙湊上前去使勁睜大了細眼,恨的是牙癢癢。
“認得,認得,這是我茶樓的跑堂夥計,半年前來到我的茶樓喝茶,付不起茶錢,我看他一副好皮囊人也壯實就讓他在店裡做了個跑堂,以抵茶錢,但是,但是......”,那人支支吾吾,不敢再說。
黑衣人頭領使了個眼色,白花花的刀刃立刻就架到了那人的脖子上。
那人看着那寒光逼人的刀刃,眼珠都快跑了出來。“他今天留了一封信就不辭而別了,毀了我的店,跑得到乾淨,小兔崽......”,那人是又氣又恨,但在這些人面前又不敢發作。
“信呢?”
“在裡面”
黑衣人頭領一擺手,那人連滾帶爬的跑進去將信取了出來,恭恭敬敬的放在黑衣人手上。
“是他”,黑衣人頭領將信放在胸前,轉身走出茶樓。
“不留活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