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無論是誰被人當面挑戰還是在皇上的面前都不會躲避，楊家更是不會被人挑戰上門而不迎戰的。所以楊二郎瞟了一眼潘豹“如果潘統領可連勝我和大哥二人，自然願賭服輸。”
楊業倒是也想這麼說，但是畢竟老成持重不會去與潘豹一個晚輩計較，換了個比較萬金油的說法“一切遵從皇上意旨。”
於是比武這事就這麼定下來了。要比武自然不會在大殿裡比，皇宮中有看戲用的戲閣，雖然在這個地方比武有些不太妥當，但是也沒有比這更適合的，尤其是有那麼多看衆。
是的，就是看衆，皇上把包括柳青葉在內的所有大臣都留下來看這場比武。
柳青葉不明白潘豹哪裡來的這般信心，楊家大郎二郎是戰場上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潘豹就算武功不低，但是和最晚從軍的楊五郎都不一定能贏何況這次是楊家大郎二郎。太奇怪了。
等到交手的時候柳青葉就更奇怪了，潘豹的狀態很不對勁，怎麼說呢，就像是山裡被嚇得發狂的走獸一樣。潘豹要是這麼能打，太廟的時候耶律斜也就跑不掉了，雖然他對耶律斜的印象也只是聽仇木易說的。
潘豹下手又黑又重，看出來潘豹不對勁的除了自己，柳青葉向右看了看，皇上的神情也有些嚴肅呢。似乎並沒有因爲潘豹的接連獲勝而感到高興。電光火石間柳青葉突然想到，難道皇上也不希望這次潘豹掛帥？看來皇上不希望潘家‘文武雙全’啊。
潘豹獲勝，皇上之前有言在先也不能食言，即使心中不願，但是演技爐火純青的皇上在別人沒有發現之前就恢復了神態，若不是柳青葉一直在悄悄的分些關注在皇上身上也發現不了這一點。
皇上狀似欣慰的說“進攻朔州就由潘統領爲主帥。”
柳青葉卻看見潘豹背過身後的手似乎有些抽搐，看樣子像是脫力又有些不像，而且眼睛微閉，看起來像是暈眩一樣。柳青葉決定回家之前去次藥店問問，這潘豹身上到底隱藏了什麼秘密。
如果潘豹真是真本事贏得倒也沒什麼，就怕他心術不正耍什麼花招，要知道進攻朔州可不是他一個人，朝廷那麼多的大軍跟着，要是因爲他一個錯誤決定而損兵折將那纔是不妙。本來大宋的軍力就弱於遼國，幸而有楊家軍頂着，要是再被潘豹這個蠢貨弄的損失巨大，於大宋而言絕不是什麼好事。
柳青葉刻意走在最後，就連走在他之前的潘丞相潘豹和人寒暄完都走了，他才走出宮門去了翰林院。
一天過去，柳青葉忙完了從翰林院出去，剛一門就看見仇木易從附近一個不起眼的小巷子走了出來。柳青葉快步走了過去，和他一起從那個小巷子走出去“你怎麼來了，也不怕被人看見，說你鬼鬼祟祟的？”柳青葉看到仇木易來找他心情很好，也開起了玩笑。
仇木易和他並排走，難得悠閒“擔心你。”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柳青葉覺得每天不停的算計也是值得的。他也是人也會累，也希望在這個時候有人能安慰他。現在一切都實現了，他感覺自己很圓滿了。
仇木易和柳青葉出了小巷子，仇木易就拉着他往家走，柳青葉卻拉住了他。仇木易只是疑惑的看着柳青葉。柳青葉把今天早朝發生的事情和仇木易說了說，當然也沒忘了說出自己的觀察和懷疑。然後下意識的徵求仇木易的意見。
柳青葉是最瞭解仇木易的，他知道仇木易的觀察和計謀是不比他差的，只不過仇木易不喜歡沾惹陰謀詭計這種東西，但這不代表仇木易面對這些的時候沒有辦法。
仇木易沉默了一會“那就去藥店問一問吧，這方面我不太瞭解。”
仇木易和柳青葉爲了不看到熟人，特意去了稍微遠一點的一家藥店，要說這藥店一點都不差，可誰讓前段時間對面開了家醉紅樓，這好好的熱鬧的大街就這麼一到晚上成了花柳街，正經人家都避着這裡走，生意自然一落千丈。
藥店的掌櫃一看到仇木易和柳青葉來，很是熱情的贏了上來“客官，有什麼本店能幫的上忙的麼，不是我自誇，本店可是老字號了。”
爲了掌櫃能夠詳細的說明而不是糊弄，柳青葉甚至先讓掌櫃給他抓了包去火的藥，然後才狀若苦惱的問“掌櫃的，我家有個胡鬧的弟弟，整日出門遊蕩，本來也沒什麼，可最近我發現他總是不經意的時候就頭暈目眩，一會卻又恢復如初，偶爾做事的時候力量又大了不少，之後還像是脫力一樣，這是怎麼回事，如果掌櫃的知道，能否抓付對症的藥。”
柳青葉說的時候，真話和假話參半，他把潘豹的那些症狀換了個身份換了個場景說出來，像是個擔憂弟弟的好哥哥似的，那一臉的急切也入木三分。仇木易在旁邊看着柳青葉活靈活現的表演，有些好笑，但是掌櫃的卻把仇木易那副表情當成了爲弟弟擔憂的表現，這可真是個誤會啊。
掌櫃的想了想“聽客官你這麼一說，倒讓我想起了一物。”
柳青葉和仇木易對視一眼，柳青葉追問“是什麼。”
剛開始掌櫃的還有些猶豫，到後來像是確定了一樣，肯定的說“五石散。”
仇木易皺眉“五石散？那是什麼？有何作用？”
掌櫃的擦了擦頭上的汗，這人給他的壓力怎麼那麼大“五石散是一種能讓人產生幻覺，刺激潛力的藥物。人會再服用第一次就上癮，然後每到發作的時候都需要服用，不然就會發狂，服用多了偶爾會產生暈眩的效果，像是力大無窮也不是不可能的。人在不知不覺中就會產生依賴，到了服用多的時候，一旦不服用就會產生諸如口入白沫，翻白眼這樣的情況，而且異常痛苦難忍，這可是陰損的東西啊。”
壓下心裡的震驚，柳青葉嚴肅的問“能解麼？”
掌櫃的認真的說“客官不要開老朽的玩笑了，五石散本來就不是毒，何來解藥，只是種讓人依賴的藥物罷了。當然服用過多也會致人死亡。想要擺脫五石散，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憑藉着本人自己的毅力和旁人的鼓勵來戒掉癮，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如果你弟弟真是這種情況，你還是把他綁起來吧，能戒掉最好，真是作孽啊。”
仇木易向掌櫃的道謝“多謝。”然後拿起那包去火的藥拉着柳青葉出了門。
柳青葉感嘆“難道潘豹自己不知道麼，這麼危險的東西潘丞相怎麼會讓潘豹接觸的。潘豹這算是毀徹底了。”
柳青葉聽見仇木易特有的清冷的嗓音傳來“怕是潘豹自己並不知道。”
柳青葉驚訝的擡頭“什麼意思？難道不是潘豹自己服用的？爲了對上楊家能贏。”
"就如你所言，潘豹是潘丞相唯一的兒子，你覺得潘丞相會爲了一個機會而犧牲自己的獨子麼？“仇木易說完，突然看向醉紅樓的方向。
柳青葉看着仇木易看向醉紅樓，皺眉”你看到了什麼？“
仇木易微微帶了些笑音“你不懷疑我？”
柳青葉嘆了口氣“我有那麼不瞭解你麼。”
仇木易嘴角微翹，心情很是不錯，柳青葉順着仇木易的眼神望過去“那不是潘豹？後面跟着的那個，是楊七郎？”笑了笑“這是個什麼日子啊，都跑到一塊去了。”
仇木易無奈“還鬧，楊七郎你還真覺得他會上醉紅樓這種地方？無非是跟着潘豹來的，想到潘豹可疑的未必只有我們。”
柳青葉拉了拉仇木易的袖子“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看看去，如何，我很好奇。”
仇木易只能跟着柳青葉進去，當然好歹做了些變化，被人認出來絕對不是好事。
看到楊七郎蹲在窗腳偷聽，仇木易和柳青葉嘴角不禁抽了抽，楊家居然還有這麼靈活過頭的，難得啊。
聽到潘豹在裡面提到的燉湯，柳青葉疑惑，青樓女子還會燉湯？誰信啊。撇了撇嘴跟着那個去端湯的小姑娘身後去廚房，那湯一定有古怪，誰想又看到了楊七郎。
柳青葉不愧是和仇木易相處久了的，仇木易對待耶律斜那一套學的是像的很，悄悄的躲在暗處，看着楊七郎被老鴇看到，甚至還被拉倒房間去找了幾個姑娘灌酒。
柳青葉擦了擦冷汗，看了仇木易一眼，這要不是楊七郎勇於獻身，倒黴的說不定就是他們了，這老鴇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