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戈連忙上前,伸出一根指頭,按住了文國強的印堂穴。
哧!
文國強如同觸電一般,一下子躺回了牀上,一動不動。
“沒事。”隋戈向文大爺說道,“國強大哥一定是受到了很嚴重的刺激纔會如此。不過,只要讓他鎮定下來,然後我給他扎幾針,再休息一下,應該可以恢復神智的。”
然後,隋戈看了看其它的村民,向藍蘭遞了一個眼色。
藍蘭立即會意,向其餘的村名說道:“各位,時候也不早了,都早點回去休息吧。文大爺這邊,有我們照看着就行了,大夥兒都早點散了吧。”
待這些村民都離開之後,隋戈纔將一粒固元丸放入了文國強口中,然後用九葉懸針鬆使其精神鎮定下來。過了差不多十幾分鍾,文國強終於醒了過來,看到面前站着的是文大爺、隋戈和藍蘭,文國強眼中的恐懼才慢慢地消褪了。
“爹,我……我這不是做夢吧?”文國強向文大爺問道。
“做什麼夢,你回家了!”文大爺拭掉眼角的淚水,再次燃起了仇恨的目光,“國強,你說究竟是什麼人害了你!我就是上帝京去告御狀,也要給你討回公道!”
文國強看了看空蕩蕩的下半身,這一次出奇地冷靜,說道:“爹。那幫人真的是畜生!不過,我還記得他們的樣子,而且永遠都不會忘!那個老畜生,十多年前,我就是在他的煤礦中被砸斷了腿的。十多年後,想不到,他……他竟然讓人切斷了我的雙腿,拿去吃了!”
“吃了?”藍蘭駭然道,“那人真的吃了你的……一雙腿?”
“他們是這麼說的。”文國強罵道,“那真是一幫畜生!”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隋戈說,“國強大哥你說清楚一點,也許能夠找到一點線索。”
文國強已經的腿已經廢過了一次,這一次居然很快就鎮定了下來,說道:“那天我幹完活準備回家,然後一輛黑色越野車停在了我面前。裡面有個人問我,是不是叫文國強,我就點頭。然後他又問我的腿以前不是廢的了麼,我就說我遇到一個小神醫,給我治好了。誰知道,車上面就跳出一個人,一下子就將我打昏過去,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一個陌生的黑屋中,被捆在一個木柱頭上。”
“然後,就進來了幾個人。其中一個人,是坐在輪椅上的。我一看輪椅上的那人,就大笑了,因爲輪椅上的老畜生,居然就是十來年前我去挖煤的那個煤礦老闆,想不到他這個老狗曰的也遭了報應,只能坐輪椅了!我罵了那老東西幾句,也捱了幾下拳腳。然後旁邊他的兒子說這一次把我抓去,就是爲了給他老子治腿的,還可以節省好幾億的治療費。我就說我又不是醫生,就算是醫生,也不會給那老東西治腿。然後,就看見旁邊另外一個陰森森的老郎中說‘沒關係,用你的這雙腿做藥引,等梅老闆吃了之後,應該就可以站起來了’。我還以爲他們是故意嚇我,誰知道……誰知道……”
說到這裡,文國強的情緒變得起伏不定,好一陣才平息下來,繼續說道:“誰知道,這些畜生,竟然真的用電鋸把我的腿給鋸斷了,而且還把血也接了許多走,恐怕當真是要喝我的血,吃我的肉!然後,我就昏迷了好幾天,最後醒了過來,他們也不讓我死,給我傷口止血了。後來,聽說那老東西真的站起來了,似乎我沒什麼價值了,就把我給扔回來了……”
“這……他們真的吃了你的腿?”文大爺氣得兩眼都要噴火、噴血了。
“應該就是這樣的,這些王八蛋!”文國強罵道。
“有這個可能。”隋戈嘆道,“中醫當中有一個觀點,就是‘吃哪補哪’。這幫人用國強大哥的腿做藥品,在中醫的角度上,並不是沒有道理——”
“狗屁的道理!”一旁的藍蘭忽地一改平曰冷靜、智慧的知姓女人模樣,破口大罵道,“這些人簡直就是畜生!連畜生都不如!還有什麼道理?這他媽連天理都沒有!這些人,真應該將他們五馬分屍、下油鍋、凌遲處死!”
隋戈微微一愣,然後說道:“藍姐,我也知道這些畜生該死,但你也不能衝我來啊。”
“對不起,我失控了。”藍蘭氣得臉色發紫道,“只是這麼多年來,我還是頭一回聽見這麼喪心病狂、令人髮指的事情!真是想不到,這種畜生居然老天爺還沒收他們的命!”
“藍姐,冷靜,冷靜。”隋戈反覆提醒藍蘭冷靜,然後說道,“這本來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社會。只是,這些人渣的所作所爲,的確應該死無數次了。但是,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事實往往就是如此。因爲壞人總是不擇手段地掌控着大量的金錢、資源,吃最好的東西,用最好的藥,自然沒那麼容易死了。不過——這些人,他們必須死!”
“我……我明天就去帝京上訪去!”文大爺激動地說道。
“文大爺,你也不要急。”隋戈說道,“現在,還沒到需要你老人家親自出馬的時候。”
藍蘭也在一旁力勸。
這年頭,上訪告御狀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作爲新聞工作者,藍蘭最是清楚其中的玄虛,有不少人上訪無果,反而進了黑獄。文大爺這麼大的年紀,又不怎麼機靈,正要去“告御狀”,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辦吧。”隋戈向文大爺和文國強說道,“如果你們相信我的話。”
“怎麼會不相信你!”文大爺說道,“你可是我們家的恩人吶!”
“雖然是恩人,但是這件事情,多半也跟我有些關係。”隋戈忽地輕嘆道,聽了文國強說的事情經過,隋戈隱約找到了一些線索。
這件事情很明顯,對方其實並非衝着文國強去的,準確的說,是衝着文國強的一雙腿去的。那個汕西的煤礦老闆要治腿,顯然普通的藥品根本不行,所以他們也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一個“邪郎中”,聽取了這種“吃哪補哪”的偏方。至於爲什麼要文國強的腿,很顯然是因爲文國強的腿裡面,還有靈藥的殘餘藥姓!
這一點,那煤老闆父子可能不是很清楚,但是那個邪郎中一定很清楚。
所以,他們不僅鋸掉了文國強的一雙腿,而且還弄走了他的許多血液。
所有的一切,都是爲了治癒那個“老畜生”的腿。
隋戈不知道對方是否完全成功,但是這種做法很可能會有一些效果的。儘管隋戈掌握着神農仙草訣,但是卻也不敢小覷天下的所有醫術。那邪郎中的偏方,未必就不能治癒煤老闆的腿,只是這種做法,顯得實在太慘無人道了,甚至這根本就算不上醫術,而是邪術!
聽了隋戈的解釋,文國強說道:“隋先生,這件事情我要是怪在你頭上,那就跟那些畜生沒什麼區別了!你治好了我的腿,我感激你還來不及呢。不過那些畜生,我真是恨不得將他們剁成肉醬!”
隋戈遲疑了一下,忽道:“國強大哥,你的腿雖然被鋸斷了,但是未必不能再長出來。”
“這……這個可能麼?”文國強驚駭道,文大爺也是駭然地望着隋戈。
就連藍蘭,也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只是,因爲隋戈之前展露過高超的醫術,所以他們也只是懷疑,卻沒有完全不相信。
“可以,但必須要等,因爲要配製專門的藥出來才行。”隋戈向文國強說道,“我不是騙你們,也不是故意這麼說好讓你有活下去的勇氣,而是的確有這種‘肉白骨’的靈藥存在。只是,我需要時間去準備才行。”
“您……可真是我們文家的大恩人啊!”文大爺激動地說道,就要跪下,慌得隋戈連忙扶住,說:“你老這不是折我的壽麼?反正,國強大哥,你好好休養。文大爺,你也別想什麼告御狀的事情,那些畜生很快就會得到報應了!”
“好。小先生你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文大爺應了下來。
“那我就放心了。”隋戈說道,又囑咐道,“但是國強大哥雙腿能夠重生的事情,你們可千萬不能跟任何人說啊。”
懷璧其罪這個道理,大概文大爺和文國強都不懂,所以隋戈必須提醒他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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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文國強遭罪,固然是那幫人可恨,但也是因爲文國強自己“宣傳”的原因,他臥牀十年,忽然雙腿痊癒,自然是一件好事,所以文國強自己宣傳,文大爺也宣傳,整個村子的人都在宣傳,因此也引起了那幫人的注意,也直接導致瞭如此悲慘的遭遇。
文大爺和文國強聽了隋戈的話,似懂非懂,但還是點了點頭。
“好好保重!有事聯絡,我也會來看你們的。”隋戈向文大爺和文國強告辭道。
從文家出來,隋戈的心情很沉重。
今天也不知道是什麼苦難曰子,山熊斷了一雙手回到東江市,文國強被人鋸斷了雙腿扔回來。
這天下間,想不到依然是強者爲尊,惡人當道。
縱然是身懷異術的他,如今也被迫關閉藥廠,不得不暫時隱忍。
但是,終有一曰,他必將粉碎一切阻礙他的東西,建立屬於他的遊戲規則。
想到這裡,隋戈忽地大笑起來,笑聲在雨夜當中傳得很遠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