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的氣流亂竄,顏暮凡腳下的地面龜裂,然後分散,他想要和紀羽塵、宇文真印匯合到一處,但是地面像大海中浪潮來襲一般,不斷的晃動,剛走一步,就被這股力量牽引的倒退三步。
更可怕的是,空間之中刮來了數道勁力和方向不同的風,顏暮凡一會被吹向東邊,一會兒又被更強勁的東風吹到西邊,這般前後左右來回的飄,宛如大海中的一葉孤舟一般,隨波逐流,顏暮凡氣力用盡,都沒有辦法穩定身形。
他狂吼着紀羽塵和小柔的名字,但是由於地動山搖的轟隆聲和氣流的呼嘯聲太大,耳邊都是嗡嗡的回聲,根本辨別不出他們的聲音和方向了。而且每喊一聲,風灌入嘴中,異常難受。
加上亂流極具攻擊力,顏暮凡雖然極力的運轉靈氣,但是人怎麼可能和大自然的力量相抗衡,感覺到全身上下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攻擊,加上顏暮凡的靈氣耗盡,最後他一閉眼,心中罵道:去你ma的,愛怎麼樣怎麼樣吧!
狂風和亂流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漸漸止住,顏暮凡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由於太虛弱,此刻他平躺在一處密林之中,他的眼睛看得很模糊,只看到天空之中有一彎明月,散發着昏暗的光華。耳邊響起稀稀落落的異鳥叫聲,心中暗道:這是生肖大陸,有月光了。最後雙眼一閉,失去了知覺。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顏暮凡被一陣微風吹醒,他隱隱約約聽到有人說話:“師兄,這人死了麼?”
“沒有,只是受了重傷,師妹,我們把他扶起來,帶到我們山中。”
後面的話顏暮凡想側耳去聽,但是一陣倦意又再度襲來,整個人昏昏沉沉,又昏了過去。
這次顏暮凡做了一個夢,夢中他來到了一個昏暗的山洞之中,他往前直走,不知道走了多遠,前面忽然出現一絲亮光,他加緊步伐,越走前面越亮,整個山洞周圍的石壁也發生了變化,原本的粗糙變得光滑,兩壁上錯落有致的嵌着照明的發光石,前方驟然一空,原本長形的走道變成了一個圓形的洞。
這個圓形的洞被一根根精鋼柱自上而下隔成兩半,從精鋼柱之間的縫隙中可以看到,一條青色的蛇盤旋在其中。這條青蛇異常粗大,以至於精鋼柱之間的縫隙根本容不下它游出。
“好久沒有人能夠來這裡了!”蒼老的聲音從精鋼柱的那邊傳來。
“是誰?”顏暮凡查看四周,警覺問道。這裡除了他,只有一條蛇,那麼說話的到底是人還是,面前的這條蛇?
“你能夠來到這裡,居然不知道我是誰。”那條蛇緩緩的轉頭,顏暮凡待要仔細看清楚,忽然感覺腳下一沉,腦袋天旋地轉般陷入地下,顏暮凡腦中一片空白,眼前一片黑暗,整個人猶如一片枯葉,在虛空之中任風吹動,飄無定所,浮浮沉沉時間似乎都停止了流逝。
也不知道隔了多久,顏暮凡好像想起來什麼,忽然心中一驚,“小柔呢?小柔!”旋即雙手亂抓亂舞。
猛然一陣驚醒,整個人汗流夾背,大口喘着粗氣。
“你醒了!”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透着一股驚喜。
“嗯?”顏暮凡睜開雙眼,打量四周,這是一個古色古香的山洞,原始黝黑的牆壁搭配上各種樣式精美的卷軸,這些卷軸排擺並不整齊,但是有一種協調的感覺,在一個個卷軸的空隙之中,山洞石壁的粗獷、棱角肆意,都一一突出,結合這些卷軸,居然形成了一種格調美。
“你沒事吧?”清脆的聲音把顏暮凡的視線拉了回來。
顏暮凡仔細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女,大概十五六歲的年紀,穿着一身淡綠色長衣,一雙秀麗的雙眼正好奇的打量顏暮凡。
“楚兒,不要打擾他,讓他先緩一緩。”一箇中年胖子出現在顏暮凡的眼前。
“小兄弟,你感覺怎麼樣啊?”那個胖子和藹的說道。
顏暮凡運轉靈氣在周身遊走,發現體內並沒有什麼異常,只不過胸口被紗布層層捲住,他掙扎的想要起身,不過卻痛的齜牙咧嘴。
“嘶!”顏暮凡倒吸了一口涼氣,問道:“這位大叔,我這是在哪裡?”
“別妄動,小兄弟,你渾身上下都受了傷,不過最重的還是胸口的肋骨,那裡原本就有傷,重新接上以後,又二次受傷,現在剛剛復位,不能亂動。”
“這裡是萬修門的山界,我們乃是萬修門五宗之一的綠竹宗。”少女接口道。
“萬修門?”顏暮凡吶吶自語,重新躺下,胸口的疼痛讓他額頭不滿密密麻麻細細的汗珠。
“這裡距離望仙門有多遠?”顏暮凡忽然想起來,急忙問道。
“大概五百公里左右吧。”中年胖子回答道。
“不知道紀叔叔和小柔怎麼樣了。小柔被楚萬道拍了一掌,現在生死不知。”顏暮凡暗暗嘆息,心中滿是悔恨,“要不是我一念之仁,小柔怎麼可能受傷。”
“當殺則殺,這些陰毒的修士,留在世上根本無用。唯有殺伐果決,別人纔會懼怕自己,那些乖張的紈絝修士纔不會找麻煩。”顏暮凡眼中殺機四溢,臉色更是陰晴不定。
看得那中年胖子腦後冒汗,暗道:這少年好大的殺氣。看到少女和中年胖子眼中的異樣,顏暮凡當即心中一省,眼光變得柔和,說道:“大叔,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救命之恩,無以爲報。”
說着還要起身行禮,但是稍微一動間,肌肉牽動,引發傷口的痛覺。再次齜牙咧嘴。
中年胖子趕緊過來扶着顏暮凡,說道:“不必如此,是我徒弟姜雲和我閨女正好下山路過,發現你趟在雜草之中,所以就順手把你帶了回來。”
“多謝!你們的順手,卻是我的整個生命!”顏暮凡鄭重說道。
中年胖子淡淡一笑,道:“在下姜牧,這位是我的閨女,叫姜楚兒。”說着他手一引,少女姜楚兒朝顏暮凡眨眨眼,算是打過招呼。
“大叔,不知你的弟子現在何處,是他抱我回來的吧。”顏暮凡道。
“我徒弟現在正在製作卷軸,預計也該回來了。”姜牧微笑說道,心下暗暗點頭,這少年儘管身受重傷,但依然分的清輕重,要不是姜雲堅持幫他抱回來,恐怕這少年已經完了。雲兒一直念念不忘自己的身世,同情之心氾濫,不知是好是壞啊!
正想着,洞外面就走進一個和顏暮凡年紀相仿的少年,這少年身材修長,面如冠玉,一雙月牙般的眼睛,看到顏暮凡醒了,他走過來對他微微一笑,清澈的目光之中含有一絲溫和之意。
“哦,雲兒,你來了。”姜牧微笑說道。
“多謝救命之恩!”顏暮凡身體不便,知道現在不能硬來,只得躺着對他抱拳,就是抱拳這個一個簡單的動作,也隱隱牽動着傷口。
看到顏暮凡眉頭緊皺,姜雲說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顏暮凡一笑,道:“我叫顏暮凡,你們就叫我小凡好了。”
“好,小凡,你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姜雲問道。
顏暮凡沉默不語,剛剛舒展的眉頭又擰成一團,姜牧老於世故,知道生肖大陸的修士哪個沒有一點自己的秘密,看這情形,多半是仇殺之類的。當下呵呵笑一笑,說道:“小凡身體虛弱還是讓他休息吧,等傷勢好個七七八八,再問也不遲吧。”
姜雲恍然大悟,對師妹姜楚兒說道:“那我們先出去,不打擾小凡兄弟休息。”邊對顏暮凡說着,邊推着不明所以的楚兒出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