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瘋狂之書(50)

忽然傳來了陣陣刺耳的聲音。

那正是這個研究所上的警報聲,而這種已經令到他人產生反胃感的聲音,無疑是說明了一個狀況--這已經去到了一個高級別的警戒信號了。

這說明了有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已經發生了。

聽到了這種警報的聲音,園長就放下了手上的工作,立刻打開了監示器,並且通過在研究所中的系統轉換到去信號的來源--B區域。

那裡是放置人造人的地方,是把邪神因子植入人體之前的實驗區域。

一開始並沒有使用真人的打算,本來園長也只是打算利用人造人來完成研究。

但目前的數據來看,人造人是沒有辦法容納邪神因子,沒有辦法容納「神之力」的存在。

不管是怎樣優秀的個體,這也只能得到失敗的結論。

而被植入了邪神因子,但沒有辦法完成融合的個體並沒有死去,但絕大部分的下場也沒有去到什麼美好的結果。

目前,大部分的失敗體也被存放在那裡,進行「廢物利用」。

不過在這種情況之下,那裡會突然之間出現這種狀況,卻也不是正常的現象吧。

最近有關於B區域的研究也應該是暫停了纔對。

會突然之間出現了這種反應,這是否又是說明了,之前的研究已經出現了一定的成果呢?

抱着這種心態,園長集中精神地望着監示器中的影像。

那裡走出來的,是一個看起來和人類並沒有太多分別的人造人。

他的身上並沒有穿上任何衣服,在皮膚上殘留的液體也似乎是營養液之類的東西。

他的四肢看起來並沒有令人意想不到的力量,反而有一種極爲虛弱的感覺。

在走動的時候,看起來精神也是差到極點,似乎會隨時昏迷一樣。

臉上的表情亦也是全然地扭曲了,看起來非常痛苦,猶如自己的內臟被無數的螞蟻撕咬一樣的痛楚一樣。

大概,應該是這樣的感覺吧。

同樣地看着這種景象的艾美,她的心底裡並沒有任何波動。

這並非是因爲經過監示器轉換出來的影像已經和現實的真實度相差太多的問題。

也不是因爲這只是平版上的畫面,所以根本就沒有令人產生反應的衝擊力的關係。

這只是因爲對於艾美來說,就算是再爲殘忍的事情,在她的心中也許什麼也不算是。

就像是正常人不會爲了死在屠宰場的家豬而憐憫,就算是看到了家畜被屠殺而變成食料的過程,恐怕也不會洗心革面,改變素食主義者。

和這些影像相比,於艾美的心神大海當中,無數的惡靈,厲鬼在咆吼,把自己的絕望以及恐懼,憎惡等等釋放出來的黑暗意識相比,這簡直就只是娛興的節目吧。

就算是對於自己靈魂中那些厲鬼的存在,它們的惡意,它們的憎恨之光,也許連艾美的心神都沒有辦法動搖。

和常見的神話生物一樣,艾美這種魔人的感情當中,根本就沒有同情心,同理心之類的東西,就算是存在,也不會對於人類而使用。

「看起來,就算是人造人之間也是會出現失控的現象吧。」

「不……應該是偶然性的成功吧,就像是不管是多麼沒有可能的事情,只要重複上一定的次數,就會得到一次必然的成功吧。」

「這種偶然與偶然當中,無限地接近於零的事情,在這一次就觸發了嗎?就算是逆轉了時空,再一次重來也好,也不一定所有的事情也如同以前一樣的,不是必然的事情,就算是再現了相同的參數,也是沒有可能肯定完成的吧。」

「恭喜你啊,這就是你所期望的,以人造人之身容納到神之力的結果,真是非常完美呢,以人造人來說。」

艾美說到這裡的時候,語氣似乎有些怪異,但又似乎只是單純地天真一說而已。

園長也似乎沒有發現到對方的詭異語氣。

他只是目不轉睛地看着,果然就在下一刻,怪異就發生了。

那個綠髮的人造人突然之間變異了。

皮膚出現了宛如蒼穹上的星辰一般繁密的紫黑色班點,這甚至把他本來的顏色完全遮蓋了。

肌肉也好,骨骼也好,在一般無形的力量影響使然,這已經完全失去了屬於人類一樣的姿態,甚至連令人懷疑那到底是否存在骨骼又或者血肉之類的東西。

在那扭曲,無可名狀的光源當中,光線不斷地凝聚,凝聚在一起。

終於也去到了極限之後轟然朝上方擊出,某種噩夢一樣的東西奔竄出來。

接着,人造人已經不見了。

取而代之,那是一個猶如被黑色的線條所扭曲而成的類人生物。

仔細地看,黑色的線條上有一種怪異的蠢動,令人不安的,難以被注意到的變幻。

這產生了一種怪異的錯覺--那些黑色的線條似乎是由極爲微小的蟲子堆疊而成的。

事實的發展變得像是艾美所說的一樣,綠髮的人造人出現了變異,他的皮膚上出現了紫黑色的班點,然後,突然之間整個人都扭曲了起來,骨骼,肌肉,這些的東西全部都捏成了一團,接着就爆炸了起來。

這完全就是一種噩夢一樣的存在。

也是艾美所說出來的--人造人與神之力的完美調和。

這所產生出來的,當然不可能會是近神之人了。

那只是單純的怪物而已,和神話生物沒有兩樣的魔獸而已。

而且和常理一樣的魔獸不同,它似乎並沒有自我的意識,懵然不知地在前行。

它並沒有目標,同樣也沒有目的。

但這種的迷惘,這種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的魔獸,這是命中註定失控的怪物。

沒有辦法交流,沒有任何可以引起對方進行交流的媒介。

這種噩夢一樣的生物,除去了跟蹤本能的行動,擁有對於人類莫名的惡意之外,那就什麼都不存在了。

要是說理由的話,那正是來自於克蘇魯的神之力所幻化的魔獸。

在古人類的傳說當中,克蘇魯對於人類的惡意是沒有理由的。

即使這只是單純地來自於他人的妄想,但是沉睡之神在醒來之前是不會思考的,不會思考的怪物之神自然會對於試圖接觸自己,弄醒自己的人產生惡意。

這就和正在睡覺的人對於叫醒自己的人肯定第一個反應都是不滿一樣。

這種在沉睡當中的邪神之力,似乎也產生了這種特點。

不過,假如邪神之力擁有自我意志的話,就算是怎樣強力的容器,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吧。

沒有任何容器的意識可以超越邪神的意識,同樣,如果沒有意識的容器則會被邪神之力附加上靈魂,就和本來理應是死物一樣的魔導書擁有靈魂一樣,這是同等的原理。

因此,艾美所說的並沒有錯誤之處,這的確是最好的結果了。

去到最後的最後,邪神之力仍然在沉睡,沉睡着,因此,神之力卻沒有排斥容器。

不過就算是這樣,也是說明了容器的素質非常不錯,以人工的方式培養出來,沒有與神秘接觸的低成本造物也有如此素質,這確實也是難得一見的奇蹟吧。

如果安琪在這裡的話,肯定就會發現到--這隻怪物似乎和自己之前所看過的,那是完全沒有分別的存在。

不……假如要是說分別的話,這肯定是--這隻魔獸似乎並沒有安琪之前所看到的那麼強大。

「這…這到底是…」

園長望着這隻怪物,這是他以前從來也沒有看過的存在。

即使只是存在於顯示器上的影像,這也是對於他產生了龐大的衝擊。

對方的魔力通過這種影像傳過來了。

它的信息被刻印在這裡,這使得這段影像變成了猶如詛咒影像之類的東西。

不同的是,這並不會有厲鬼從那裡走出來,只有噩夢一樣的恐懼和跟隨這段影像而釋放出來。

(這……這就是所謂神之力與人造人的結合體嗎?)

(這種怪物,這種怪異的怪物,這就是最終的成果?)

(如果我的最終目的就只是這樣的怪物……這又有什麼意義呢?)

園長完全沒有辦法相信,這就是終極的解答。

他露出了極爲扭曲的表情,時而狂笑,時而痛哭,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個正常人。

「這就是名爲神孽的怪物啊。」

「也就是神的畸形兒啊,某個意義上,這也是所謂的<神>吧,怪物之神的孩子,當然就是這樣的樣子了。」

「不過,這似乎並非是你所期望的事情吧。」

艾美以嘲笑般的言語回答。

不過,園長已經沒有心情搭理艾美的話了,不管這到底是嘲笑亦好,還是稱讚也好。他都已經沒有心情了。

但是園長到底怎樣想,艾美並沒有注意,同樣也不能理解。

她只是在意自己到底說了什麼,同樣是否說完。

「雖然絕多數的神孽都是廢物,無能的存在。但是--偶然也有一些天才的,這些恐怖的神孽都是最爲廣爲人知的神孽,更多的,那只是和魔獸沒有分別,甚至還不如的怪物。」

「你這次也算是比較幸運的吧,這一次的神孽也算是有些才能的,不算是太壞吧。」

艾美偷笑着。

而被艾美這樣評價的神孽,當然是沒有得到了她的話了。

神孽這樣的稱號,所代表的並不一定是強大,在更大的可能性上,那不過就只是狂亂的怪物而已。

雖然這個從人造人變成的怪物,他是擁有「才能」的,但是--這種才能做到的是有限的。

和身爲高位的魔人,艾美.華格斯得相比,這的確是有些弱小。

對於她來說,這種的情況最多就只是有些意外的地步而已,要是再給予其之上的迴應,這就是太強大所難的。

怪物開始行動了,因爲警報的聲音而來到B區域的人員不斷被殺害。

怪物隨意地走到了一個角落,然後就穿過了它,又從另外一個的角度當中走出來了。

它的利爪,不管是人體還是他們的防刃衣,還是鐵甲都輕鬆被切開了。

就算是駕駛驅動凱的的戰士,在怪物的面前都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每一擊都可以輕鬆地摧毀研究所的守護力量,而人類從來也不是無所畏懼的生物。

只是兩成的人員死去而已,守衛就已經開始潰散了。

在地上的屍駭很多,粗略一算就已經死去了數百人了吧。

在名爲「異神」的神孽面前,所謂防禦的戰力已經不能產生什麼作用。

除去了把B區域封印,然後引爆那裡之外,恐怕就已經完全沒有其他方法了吧。

不過從怪物的能力來看,只是普通的封鎖根本就沒有任何用處吧。

這一個想法是完全沒有錯誤的,因爲此時,就在主控室的角度當中,有某種黑暗的存在從某個角度裡走出來了。

那噁心,猶如噩夢一樣的怪物看不到面容,只是宛如由蟲子變化而成的黑色線條所做成的面貌--那露出了醜惡而混濁的笑容。

「啊啊!」

主控室內的人都在大叫,但是異神的爪子卻可以輕鬆地阻止他們的尖叫,因爲只要把頭部與軀體分開了的話,那麼人類就不會再粗吵。

用了五秒的時間,整間房間都安靜了起來,只是剩下艾美以及園長而已。

「嘿嘿,這真的是不錯的了,呵呵,這可是三十一次都不一定會有一次發生的情況啊,看樣子,又是過去再一次被人扭曲了而出現的反應吧?讓我猜一猜?這一次是僞神乾的,還是其他人呢?不管怎樣也好,至少也給我帶來與永劫所帶來,無限的頹廢裡少許的變化啊,不管是再爛的變化也可以啊。」

「你在說什麼?」

園長聽到了艾美不正常的話之後,就突然之間問道,但是卻對上了艾美那一雙完全看不到有任何的人性,像是魔物一樣的眼神。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人類應該知曉的,雖然我曾經也是人類就是了,但是,同一件事如果說明了太多次的話,這也會很煩的。」

艾美本人似乎完全沒有任何保密意識的樣子,這也許是因爲活在永劫裡太久了,所以什麼也沒有所謂的感覺。

即使她是擁有能在世界的外則擊穿舊神結界的能力也好,但是而對時空之間的循環。艾美也是無能爲力的,儘管她擁有正面與洛芙所創造出來的僞神交戰,甚至正面擊殺的能力,但是不會的事就是不會。

艾美也是靠着僞神<猶格.索托斯>的力量才能穿越到這裡,不過,這種能力是沒有辦法中斷的,但是一想到最終的目的,艾美整個人都好像是興奮了起來了。

「那麼,讓我看看吧,到底,到底是那個有趣的傢伙干涉了這一場永劫呢,雖然,這很有可能是<世界先生>所做成的影響吧。」

……

南希她們現在就坐着禮車一路前行,很快就去到了目的地了,可是,安琪與小安琪就一直也是在吵架,即使外表完全是一樣的,但是兩個人的性格以及看法卻又是完全不一樣。

南希曾經有懷疑這裡是過去的世界,但是仔細地想了一想,假如是同一個人的話,怎麼可能會相差那麼遠,所以這一個的可能性馬上就被南希拋到去不知道多遠去了,因爲這真的是太不靠普了,南希纔不會相信一個人連過去的自己也認不出。

花了很久的時間,她們纔是走到去主峰所在的位置。

「嗯…又有人來了嗎?這一次是成~人啊,看來這一次終於也有工作人員來到啊。」

「你是…」

南希用古怪的眼神望去自己的前面,那裡全部都是一班的小孩子,說話的是當中其中一個男孩。

「雷哲林,雷哲林.愛蒙德,反正這個的名字聽一聽就好了,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吧。哈哈,比起這些事情而言,還是快點讓我們進去吧,畢竟,你的工作就是這樣吧。」

「但是殘念的是,她似乎並不是這樣的工作人員啊,倒不如說,她到底是不是工作人員這一點,我也是抱有相當大的疑問。」

小安琪在後面說道,然後又跑出來了。

「哇,雙生靈是真的存在啊。」

「大概吧,不過反正來到這裡的我們,本來也不可能活下去的吧。」

小安琪回答道,但卻引來了南希的提問。

「既然知道自己是來送死的,爲什麼要來到這裡?」

「要是說爲什麼的話…」

小安琪望去南希的雙眼說。

「那是當然的,因爲金錢的問題的,要是收了錢之後就走了的話,那麼,就算是天之意志都不會容許這樣的事吧,我可不覺得一個連招收死亡志願者都這麼明確的組織是這麼好賴帳的,這樣的話,至少我們還可以用比較好的方式死去吧。反正,本來就是因爲活不下去所以纔會選擇這裡的啊,和你這樣的有錢人不同,我們,我們全都是沒有辦法活下去所以才選擇最有效的死亡啊。因爲…」

小安琪露出了笑臉說。

「這裡可以給了我們享樂的時間啊,身爲志願者的我們,在開始實驗之前是可以自由地使用這裡的,不管是什麼也可以的,而且全部也不用給錢,最,最重要的是,我除去了相信之外,就什麼的辦法也沒有了。」

雷哲林也接下來說。

「雖然我也不知道你們是誰,但除去了以爲無害而被騙進來的人之前,相信誰也不會因爲其他的理由而來送死的吧。既然不是工作人員的話,那就儘快離開吧,就算是記者也好,接下來的可也不是什麼能被公報出來的事啊。」

「實際上,我也不是記者啊。」

南希誠實地說,然後就認真地說下去。

「事實上,我曾經也是這裡的學生啊。」

「學生?雖然這裡是希望學園,但是,誰也知道這裡根本就不是學校,這裡只是一個人體實驗的集中地而已,至於是什麼的實驗,這誰知道了。」

小安琪一臉不相信地說道。

「至於說學習什麼的,你是來搞笑的嗎?不過這也算了,反正這也和我沒有什麼關係,喜歡的話就留在這裡,提醒就已經完成了,到底聽不聽取,這是你的事吧,可不關我的事,反正去到了極樂淨土之時可不會怪我什麼也沒有說啊。」

「還有你,我的雙生靈啊,雖然我不知道你叫什麼的名字,但是--嗯,還是沒事了。」

「你這樣說我可是會非常在意的。」

安琪作出了強烈的反對,但是小安琪就頭也不回地走過去。

接着,主峰的門被打開了,小孩子們都像是受到了指令一樣走進去了。

「南希,你試一試捏一捏…啊,用得着這麼大力嗎?」

「嗯?不是你叫我這樣做的嗎?不過這可不是在做夢啊,呵呵,看來這似乎是什麼恐怖的事啊。這到底是什麼來的啊。」

「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可是,我只是知道這也去到了逃跑的時候了。」

安琪拿出了手槍,然後趕快地橫身一跳,同時射~出子彈。

某個角色裡露出了恐怖的人型,那是異神,子彈打在異神的身上,但卻像是穿過了空氣。

「天啊,時間又到了嗎?」

安琪苦惱道,也沒有想到爲什麼自己突然之間多了一把手槍,但這也許是某個送自己來到這裡的人有關係吧。

異神發出了吼叫,然後就像是野獸一樣急速地跳到去安琪的身上,但被安琪宛如先知一樣地閃過了,同時又開了數發,子彈全部也穿過異神的身體。但都沒有在它的身上留下了一個彈孔。

安琪打開了彈匣,看到只是剩下三枚的子彈,咬一咬牙。同時,南希的身體也是突然之間射~出,然後向異神揮出一拳,但卻被異神隨手一擊打中腹部,以相同的速度回彈,砸在地上之後失去了知覺。

「果然即使是恐怖裡的<神>也不是人類可以對抗的嗎?神的恩賜就是這個德行的嗎?這可真是絕望啊。」

但看到了失去戰鬥力的南希,異神沒有殺死她的打算,反而目標仍然是安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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