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瘋狂之書(51)

去到了現在這種情況,安琪什麼也沒有辦法做到。

面對着那種恐怖的魔獸,這種猶如噩夢一樣令人心生寒意,瑟瑟發抖的怪物面前,只是單純地作爲人類,無力的安琪根本就什麼的作用也沒有。

自己那纖細的雙手根本就沒有和對方作戰的力量,這種柔弱的身體和異神這種隨意地粉碎戰爭機械的怪物也沒有任何可比性。

身爲<原.超高校級的偵探>,安琪並沒有什麼強大的作戰能力,木馬所給予的才能也沒有這麼美好。

而安琪身上的魔術禮裝,面對這種怪物也似乎並沒有什麼大用處,就算是想要和對方抗衡,這也只是宛如在夢中才能發生的事情一樣。

安琪的雙眼望向對着自己咆哮的異神,腳步也是開始地抖動了起來。

地震似乎發生了,安琪連站起來的力氣也好像是失去了。

望向那噩夢一樣的怪物,安琪的心中並沒有任何好的預感出現。

不祥,不安的感覺籠罩了安琪,這使得她甚至連言語的能力都似乎失去了一樣。

安琪什麼也不知道,她只是知道一件事--這隻怪物不可能會放過自己。

她完全不能理解,爲什麼這隻怪物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同樣地,對於自己爲什麼在這裡,確實是一個迷團。

而唯一的依靠,作爲武器而存在的手槍也似乎並沒有產生應有的作用。

就算是子彈擊中了怪物的身體,這也沒有成功貫穿對方的要害,把怪物送去“成佛”。

這種槍械連傷害怪物的力量也沒有。

對於安琪來說,這並非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生活在主世界的安琪,當然也是知道神話生物的存在,也知道對於此等魔獸,常規的力量根本就沒有任何意議。

就算是使用了破壞機械人,在一些略爲強大的魔獸面前,也許也只是單純的玩具而已。

而像是安琪手上的手槍,這當然就是玩具中的玩具,面對強大的魔獸,怪物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以這種武器所射出的子彈,連怪物的魔術力場都沒有辦法貫穿,理所當然地,這是沒有可能做成任何傷害的。

不……這一次似乎有少許的不同。

安琪的子彈確實是沒有貫穿對方,但是--卻是穿透了對方。

正確而言,那就像是擊中了幻影一樣的感覺。

魔獸的身體並沒有出現任何的彈孔,更加沒有被貫穿的痕跡,但是本來應該打中了魔獸的子彈卻又是擊中了在魔獸身後的牆身上。

除非安琪的子彈在不知不覺之間懂得轉彎,不然的話,從安琪的角度裡擊出的子彈,這是不可能被打中那個地方的。

所以,如果真的是不得不去想的話,除去了魔獸的身體就宛如幻影一樣之外,似乎安琪也沒有找到其他的解釋。

這比起單純的硬抗子彈而言,更加令人絕望。

至於魔獸的存在真的只是幻影,這種蠢斃了的想法並沒有存在於安琪的腦海當中。

因爲它之前的表現,就已經告訴了安琪--這是真正擁有力量的存在。

如果非要說這是幻影--那魔獸肯定就是能干涉物質世界,但是物質世界沒有辦法接觸它了。

這種完全不合理的存在,又怎麼可能會是安琪所非要面對的魔獸呢?

要是這樣的話,安琪覺得自己手槍的子彈也許不需要再對着魔獸開火了--那應該是對着自己開火。

至少這樣死去不會有太大的痛苦吧。

(這……這是魔術的效果嗎?)

(不,不可能會是這樣的,如果事實的全部就和自己眼前所看到的是一樣的話,這所代表的正是自己沒有可能反抗的力量……)

(木馬不應該會給出沒有可能通過的難關的,一定會有什麼方法是存在的。)

(該不會是,實際上生路在很早之前就已經出現了,只是因爲我無視了它,所以纔會變成這種的局面嗎?)

安琪越是想下去,她就越發地感覺到不妙了,非常不妙,這簡直就是絕望了。

不了不讓自己陷入到絕望的深淵去,安琪也只能控制自己不斷地去思考下去,她總得要去想,不能放棄思考。

(如果想要對抗魔術,在這種的情況之下也就只能同樣地去使用魔術了吧。)

(金色木馬啊……這一次該不會是想要我使用那些禁忌的力量嗎?我可不會隨你所想啊,這一次的模組裡,我的希望可正是於此存在着,怎麼可能會讓你隨心所欲地奪去了?)

當安琪想到了這裡的時候,她的左手輕輕地觸模着自己的禁書,那名爲《換魂秘法》,記錄了諸多黑暗,異端技術的魔導書。

這正是復活自己所愛着的,所重視的人的希望。

安琪是不會容許這種事情發生,不管是誰也好,安琪也不會允許自己的希望被他人所奪走,這種的事情發生。

就算是死亡,這也沒有辦法令到她絕望。

把放棄的念頭有多快得多快踢出自己的腦海裡,安琪全神貫注地望向前方。

從剛纔開始,時間已經過去了兩秒了,留給自己的時間也不可能會再多了。

因此,安琪立刻就把自己的槍口舉起,瞄準魔獸的身軀。

但是,這種的做法除去了可以激起了魔獸的兇性之外,就不可能會有其他的作用了。

而安琪站立於地上的雙腳也因爲生理上的恐懼而開始發抖了,下半身甚至有一種想要失禁的感覺。

不過,安琪已經沒有辦法再去在意這種生理上的問題了,所有的感覺都被安琪自己拋到去腦後了。

同時,安琪亦正在回想着,回想起從這場遊戲的開始去到現在,所有的事情,所有的答案,所有的線索。

然後,就在下一個瞬間,安琪做出了一件自己以前絕對不會做的事情。

她在心底裡祈禱了起來,無比的專心,心無雜念。

以自己的手槍爲祭刀,以開槍爲祭祀,把死亡當成是供品。

向新神祈禱,把自己的一擊,把自己決定生死之理的一擊都化爲了一場的祭祀。

安琪並不知道這到底有沒有效,不過既然說得上是心無雜念,那自然也不會去思考這種沒有意義的行爲了。

這種的思考反而會影響純粹,最終什麼也不是。

安琪之所以會這樣做,這完全就是因爲她回想起了一件事。

那就是--在這個世界裡,是存在真實的神明的。

會跟隨自己的意志來施加奇蹟的救濟,以及絕望的天罰的神明。

這並非是猶如舊日支配者,外界之神這種邪神一樣的存在。

那是單純地比起人類強大,但是卻對於人類存在一定善意的神明。

就算是他們當中的惡神,也許和真正的邪神相比,這也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惡」吧。

那最多就只是算是人與人之間惡劣的關係,但真正的邪神,他們與人類的關係絕對並非是這般簡單的事情。

不過,這些怎樣也好了,最主要的是--他們與人類是有密切的關係的。

正如呼喚邪神錯誤的名字,也有一定的機會能產生一定的反應一樣。

對於這種與人類息息相關的神明,祈禱的作用,這大概就和發出信息一樣沒有分別的事情吧。

如果能因此而引來了神之意志的話,這當然就是一件好事了。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話,那結果也沒有變得更壞的可能。

不過,在祈禱的瞬間,安琪的主意改變了。

比起向着新神祈禱而言,爲什麼不選擇更加有力量的神明呢?

雖然說舊日支配者和這裡的神是有根本性的不同,但是……這個世界不就是存在着與舊日支配者不同的舊日支配者嗎?

也就是,從洛芙的手中被創造出來的邪神,那些可憎的黑暗諸神。

那種混沌而無貌的存在,那種充滿了惡意以及憎惡的存在。

這本應不是理性的選擇,但是下意識地,安琪作出瞭如此的決定。

她向了那些邪惡的存在獻上眼前的所有。

這只是單方面的祈願,不可能會得到結果以及迴應的祈禱。

但是,奇蹟卻總是會發生的,不管這到底是引發希望的祈願,還是絕望的噩夢也好,這種的「奇蹟」會發生也不是什麼意外的事情吧……

當然,這是沒有可能的事情了。

這更加不是什麼奇蹟,這只是一個必然發生的事情而已。

包括了安琪目前的想法,她的決定,以及那種無可名狀的神的迴應,這些都是因爲某一個的原因而發生的必然。

只是,身爲凡人的安琪並沒有辦法理解到這個理由到底是什麼一回事。

她沒有辦法理解,也沒有辦法知曉到那到底是怎樣的理由。

對於安琪而言,這顯然就是一個百分之百的奇蹟,一個沒有任何理由否定的奇蹟。

安琪記起了,自己在這個宇宙的背景正是受到了神明的意志而行動的倒黴鬼,如果是這樣的話,期求諸神的保護纔是一件合理的事吧。

如同是奇蹟一樣,在安琪的雙眸中閃動了噩夢般的虹光。

同樣,那是無比美麗的顏色,比起任何的寶石而言還要純粹的光芒。

但是,那卻又是宛如污泥一樣的存在,那停留在她的眼眶當中。

這種詭異的現象,安琪並沒有注意到它的存在,甚至連自己的身上到底發生了怎樣的事情,安琪自身仍然是懵然不知的。

她只是瞄準,然後就扣下了板機,火光從槍口噴出,子彈亦帶同了強大的力量擊中了魔獸的身體。

但是,這種詭異的現象似乎並沒有改變到子彈的命運,魔獸的身體再一次被穿過了,但子彈似乎什麼都沒有帶走,就猶如是擊中了由光線所幻化而成的幻影一樣。

(但是…這已經足夠了)

本來看到這種結果,這是理所當然會感覺絕望的吧。

但是在安琪的心底裡響起的,猶如是她自身的聲音一樣的迴應一樣。

她不單單只是沒有絕望,反而露出了鬆一口氣的表情。

安琪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會是這樣,但是在下一刻--她知道爲什麼自己會作出這種反應。

貫穿了魔獸的子彈伴隨着異色的閃光落下,在下一刻,魔獸的身影就開始失真了,然後,它的身體就滿身都是裂紋,就宛如是一個快要變成碎塊的人偶一樣,馬上就變得支離破碎了。

從魔獸那一個被粉碎的身體當中,露出來的正是一個看起來和人類完全沒有任何分別的身體。

只是那具身體並沒有呼吸,血液也沒有流動,看起來就像是一具屍體一樣。

雖然看起來已經像是死去多時,但是安琪仍然可以看清楚對方的外貌,那是一個她熟悉的人。

即使在這個的世界當中,安琪還沒有和他接觸過,不過他的外表看起來和身處木馬房間的時候並沒有分別。

甚至在外表上亦看不到有明顯的傷狼,但在看到他的瞬間,不管是誰都不會否定他正是一具屍體。

那個人,又或者說曾經應該被稱爲雷哲林.愛蒙德的人正是一具屍體的身份在安琪的面前出現。

安琪並沒有想過,本來應該只是一個新人的他,在這一次竟然會是以一個壓倒上強大的敵人而出現在這裡。

理解到這一個事實的瞬間令到安琪產生了一種錯愕的感覺,但是安琪的行動總是比起自己的腦袋思考更加快速。

她根本就完全沒有思考,身體就瞬間行動了起來,這種高強的執行力就算是安琪自己也是難以理解。

安琪馬上就跑出去了,然後就接下了雷哲林那高速墜落的身體。

接觸到的瞬間,沉重的力量通過接觸而釋放出來,安琪感覺到自己的雙臂突然之間有一種撕裂的痛楚。

但很快安琪就發現到,這種只是自己下意識地產生的幻覺而已,自己的身體並沒有自己所想象得那麼弱小而無力。

就算是一個高速墜落的屍體被接下來,對於安琪來說也許都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這種的事情是安琪在今天之前難以理解的,但在這時,不管安琪到底是否理解,她都得要知道--安琪的確是擁有這種力量的。

自己那一雙纖細而無力的小手,似乎擁有不可思義的力量一樣。

接着,從自己的雙手傳給安琪的感覺就只有冰冷,這是來自於屍體的溫度,有一種未經解凍就從雪藏室裡拿出來的凍肉一般的感覺。

這下子,就算安琪多麼不想承認也好,都沒有辦法否認被安琪所抓住的,並非是活人,只是一具單純的屍體而已。

「死了嗎?而且…」

即使安琪一點也不想要使用自己的才能,但如果不是把目標放在那些怪異的存在面前,這種才能的使用也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來的。

就和自己的扮演的角色--原.超高校級的偵探這種設定一樣,對屍體使用這種才能,不應該會產生什麼問題的。

因此在下一刻,安琪就使用了自己的才能,同時死者的信息亦是流入到安琪的腦海裡。

雷哲林並非是被自己所殺死的,這樣的話,就代表了雷哲林變成了魔獸之後被自己所殺死的推想是錯誤的。

那根本就不是什麼變成魔獸,那不過就只是用來容納魔獸的容器而已……

可是,到底爲什麼對方會擁有這種能力?爲什麼又會成爲那些被他人想象出來的魔獸的容器呢?

安琪暫時並沒有想到,但是簡單的推想也是有的。

「死者變成魔物復活嗎?而且是和《克蘇魯神話》相關的魔物嗎?也就是說我們從一開始就已經在事件的當中嗎?那麼,新神們來找我們也不是什麼的意外,而是因爲我們從一開始就是事件的相關者,事伴的詛咒本來就會吸引相關者,新神是想要利用這種的詛咒嗎?」

安琪一邊說着,眼眶裡的虹光越發的動人,她就像是用看着敵人的眼神四周觀望,然後用確定的聲音說道。

「也就是說,你們都在的吧,新神啊,你們都在看着這些的一切吧,還是說…這裡的一切都是你們所期待的嗎?出來啊!新神,你們不是在看着的嗎?」

安琪在後半句的時候就變成了咆哮,因爲她發現到自己似乎從一開始就像是被玩耍了一樣,什麼反抗木馬,什麼解脫命運什麼的,全部也是在騙人的。隨着信息進一步的解密之後,安琪對於世界上的事情更加了解,也同樣的她才能如此確信這裡是存在着新神的,因爲它們引發的數據波動實在是太明顯了吧。

「錯誤,這可是在我們的預料之外啊。」

在附近的一部電視裡出現了一道美麗的身影,如同黃金一樣的長髮被紮在身後,身穿着一件不合時代的淡紫色禮服,以猶如天仙一樣的聲音回答道。

「因爲時間可不是我們的領域啊,不過,也不能說全部也是錯誤的,至少你們身上的氣息也是太明顯了,沒有注意到嗎?你們啊,全部都是散發着邪神的氣味啊。」

「所以,我們也只是推動了一把而已,我們可沒有說謊的啊。」

「包括木馬的事也是一樣?」

安琪的腦袋似乎因爲使用才能的關係而開始出現了迷糊的感覺,她竟然連木馬的事也說出來了。在電視機裡的新神,維羅妮卡似乎並不是太明白她在說什麼。

「木馬?什麼木馬?」

(她到底是在裝不知道還是真的不知道?不對,身爲調查員的我爲什麼能說出和木馬相關的事?這應該是不可能的吧…除非…這裡根本就不在木馬的掌控之內,但是這可能嗎?連全知全能的木馬支配者都不在掌控的事,不會的,應該只是金色木馬獨有的遊戲方法而已,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答案)

安琪現在正是在沉默,因爲她發現自己的理解似乎和世界相差太遠了。世界是不會錯的,所以錯誤的人只是自己,所以她覺得再說下去也沒有意義了。銀燈戒指上閃耀出銀色的光芒,但半刻之後就消失了。

「這種力量是…」

安琪她是故意把神之力暴露出來的,這是木馬的力量,同樣也是那些多元宇宙至高的神明們所擁有的力量,即使只有瞬間的存在也好,這也不是能被無視的東西。安琪這只是想要告訴維羅妮卡知道,安琪自身並非是無關係者,她是木馬的部下。所以不需要在自己的面前裝傻。

但是,和安琪所想的完全相反,維羅妮卡露出了異常的反應,這是超乎了安琪意料之內的反應。

「原來是這樣嗎?你是什麼時候和洛夫克萊夫特接觸的嗎?你剛纔所使用的力量,那是屬於太古永生者的力量吧。難怪去到了現在我們仍然沒有辦法發現到她的所在地,原來是你利用神之力所阻礙了我們嗎?」

「對吧,神孽啊。」

(神孽?她到底在說什麼東西?還是說,這是因爲自己使用了異世界的力量而出現的支線劇情嗎?看來自己似乎要進入到隱密的劇情一樣,不過,這是那麼好進的嗎?說到底,木馬遊戲裡的劇情搜索什麼,我可是近乎沒有經驗啊,畢竟我們的遊戲正是利用自己的身份進行廝殺的怪物。)

維羅妮卡已經沒有留在電視機裡,那部老舊的電視機已經被關上了,露出了黑暗的畫面,但是安琪卻注意到這裡發生了什麼的異常,這些的異常感都在告訴她一件事。

(這裡絕對不是能停留之地,可是,如果要走的話又能走到去哪裡呢?對了,新神是支配科技的神明,而希望學園…這裡也似乎擁有與邪神相關的秘密,那麼就得要進入到裡面躲一躲吧,反正結局也不會再差的吧。)

於是,安琪就背上了南希的身體,趕快地在街上高速奔跑。雖然安琪的力氣不算是大,但是做到這一個地步也是沒有問題的,而且安琪知道這裡附近是有密道進行到主峰內的,安琪的目標就是哪裡,假如她沒有想錯的話,這裡就正是劇情的最終之地,所有的秘密都會在這裡揭露出來,不管是那位創造出克蘇魯神話的創造主也好,新神的陰謀也好,還是愛莉雅的事情也好,這些全部都會得到解答的,此時,安琪相信已經進入瞭解密篇的劇情了。

不過安琪在這個的時候並沒有意識到,爲什麼在這個的時候所有的事情就變得快要終結一樣,迷團也是自動地浮出了水面。

假如有一段時間令到安琪可以仔細去想,肯定會發現到,這就像是有一種冥冥之中的推手所控制,但是,這種時間是不存在的。

安琪什麼也沒有想,只是用自己的直覺以及本能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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