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姐妹就是在你最爲難，最窘迫的時候，無論如何都會挺身而出的那一個。
盛湘從來沒有喜歡過一個人，從來沒有暗戀過一個人，從來沒有主動追過一個人，從來沒有表白一個人，也從來沒有……被一個人如此形式的拒絕。
她慌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好在景小媛和葉夏至不知何時來到她的身邊，一左一右站在她兩側。
景小媛挽着盛湘的胳膊，笑着說道：“你們要不要吃點東西？我剛纔吃了一塊抹茶蛋糕，他家的抹茶蛋糕做的頂好。”
葉夏至也是不着痕跡的牽住了盛湘的手，緊緊地握住，給她力量。
程穆烽面色淡淡，薄脣開啓，出聲道：“我不吃了，你們吃吧，我醫院還有點事，先回去了。”
景小媛聞言，眼中閃過了一絲錯愕，然後笑着道：“哦，這樣啊，那程叔叔路上小心。”
程穆烽嗯了一聲，他看向盛湘，盛湘已經半天一句話沒說了。
他眼中不無擔心，所以出聲道：“等我忙過了這幾天，打電話給你。”
盛湘輕輕點了下頭，想要說一聲客氣的話，哪怕是敷衍……但她，做不到。
程穆烽在原地等了幾秒，見盛湘是真的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他這才轉身往外走去。
程穆烽和盛湘忽然變得如此模樣，就算傻子也知道盛湘的告白一定不成功了。
景小媛和葉夏至幾乎不敢去看盛湘臉上的表情，她這麼喜歡程穆烽……
“湘……”葉夏至拉着盛湘的手，發現她掌心一片滑膩，竟然在開着空調的咖啡廳中，流了如此多的汗。
但她的話還沒等說完，盛湘忽然轉身往後面走去。
她走的很快，很急，像是倉皇而逃。
慌亂中，她的高跟鞋尖不小心踩到了曳地的長裙，盛湘一個踉蹌，直接往前撲倒。
砰地一聲，她跪在地上。
景小媛和葉夏至皆是眼睛一瞪，趕緊跑過去扶。
滿屋子大幾十號的人，皆是驚訝的看着摔倒的盛湘。
“湘，沒事吧
，快起來……”
葉夏至攙着盛湘的一隻手臂，眼中滿是心疼。
景小媛二話不說，想直接把盛湘先拽起來再說。
盛湘低着頭，景小媛只見深咖色的木質地板上，忽然多了一枚水滴，緊接着，第二枚，第三枚……
那水滴是從盛湘的臉上掉下來的，景小媛和葉夏至順勢看去，無一例外的，看到盛湘滿是眼淚的眼眶，由於她低着頭，眼淚受重力墜落。
屋中好多男生都獻殷勤的跑過來，看到盛湘哭了，衆人露出驚訝和惶然的表情來。
葉夏至心急如焚，只得壓低聲音叫道：“湘……”
景小媛一邊拉着盛湘的胳膊，一邊低聲道：“別哭，這麼多人都看着呢。”
盛湘被景小媛和葉夏至攙扶起身。
一幫人圍着她，面帶打量，有人問道：“盛湘，沒事吧？”
盛湘臉色煞白，一雙眼睛因爲強憋着眼淚而通紅。
深吸一口氣，她伸出自己的雙手，她手指纖細修長，十個飽滿的指甲貼着色彩繽紛的彩鑽和甲片。
其中幾根手指的甲片可能因爲她絆倒在地上，直接折斷，而她的右手食指，更是直接流了血。
粉脣開啓，她顫聲回道：“沒事……”
景小媛見狀，連聲道：“沒事沒事，我們帶盛湘去處理一下，你們先玩。”
說着，景小媛和葉夏至將盛湘帶到了洗手間。
洗手間中沒有人，葉夏至將房門關上的瞬間，盛湘眉頭一簇，眼淚瞬間洶涌而出。
她微張着脣瓣，漂亮的臉上，五官蹙在一起，痛苦，是如此的清晰可見。
那樣撕心裂肺的疼，像是人生活了十八年，第一次疼到不能呼吸。
葉夏至淚窩淺，看到盛湘如此，她也很快就紅了眼睛。
一邊伸手幫盛湘擦拭眼淚，葉夏至一邊道：“湘，你別這樣……”
景小媛心裡面也是難受的緊，她默不作聲，擡起盛湘的手，幫她處理斷掉的甲片和傷口。
洗手間中，能隱約聽到外面放着的音樂，是《天空之城》
。
那樣優美空靈的音樂，像是能洗淨世間所有的吵雜和傷痛。
可盛湘卻在這首音樂下，哭的肝腸寸斷。
她感覺天旋地轉，站都站不住，只得慢慢蹲下身子。
蹲到雙腿麻木，她乾脆坐在地上，把頭深深垂下，然後用雙臂環抱住自己，一如受傷的小獸。
……
程穆烽從咖啡廳離開，駕車駛向醫院方向。
路上，他目視前方，好似看着路，但眼中卻什麼都看不到。
他不是第一次有這種精神恍惚的感覺，但這樣的感覺，畢竟久違了。
他以爲自己不會再有這種一顆心都被掏空了的時候，他也以爲自己足夠冷漠，足夠淡然。
可盛湘的每一個眼神，她說過的每一個字，尤其是那句：我忽然忘記了。
是有多措手不及，是有多不想提起，所以纔會說忘記。
程穆烽控制不住眉頭簇起，因爲時隔多年，再次清晰的品嚐到心痛的感覺。
一路開車回到醫院，下車之後，正好趕上一陣風吹來，他嗆到了嗓子眼，所以不停的咳嗽，咳嗽到上了樓之後，眼圈都有些泛紅。
方蕾是知道程穆烽今天會去看盛湘的，但是沒想到他回來的這麼快，更沒想到……程穆烽竟然會紅了眼。
她跟在他身邊，卻什麼都沒說，兩人一直走到程穆烽的辦公室門前。
程穆烽拿出鑰匙打開房門，方蕾也想跟着進去，但程穆烽卻微垂着視線，薄脣開啓，低聲道：“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方蕾聞言，美眸中更是閃過十足的驚訝。
程穆烽邁步進了辦公室，關門的時候，連頭都沒回一下，因此方蕾也沒看到程穆烽臉上的表情，到底是怎樣的。
晚上七點半，因爲程穆烽還排了一臺手術，所以有護士敲門提醒他。
過了一會兒，程穆烽從辦公室中出來，他穿着白色的醫生服，俊美的面孔上，不是平日裡的淡漠，而是赤裸裸的冷漠，直看得小護士一個激靈。
程穆烽向來喜怒不形於色，可這一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