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佳睿語音微沉,對面坐的這傢伙雖然是他的好兄弟,但和他的女人走得太近,他會有些吃醋。
“說不定,小夢還是我失散了多年的妹妹呢!”顧靖澤不甘示弱的反擊回去,他妹妹要是真在的話,應該也和孫夢一般大的年紀了。
“先生,您剛纔要我們打包的食物,現在烤好了。”服務員的出現,打斷了曲佳睿和顧靖澤的辯論。
顧靖澤直接就接過了服務員遞來的袋子,衝着曲佳睿翻了翻白眼,一副懶得和你計較的表情。
然後,他站起身來,對着孫夢說道:“小夢,謝謝你今晚請我吃燒烤,改天我請你吃大餐。”
話音剛落,顧靖澤也不搭理曲佳睿,提着打包的燒烤,揚長而去。
曲佳睿收回視線,見孫夢低頭專心地吃着烤串。
他的眉峰輕皺,沉聲說:“老婆寶貝兒而,你大晚上的別吃那麼多,不是來那個了嗎,你這幾天不適合吃這種垃圾食物。”
“這哪裡是垃圾食物?!”孫夢反駁,曲佳睿掏出錢包,把錢往桌上一放,奪過她手裡還沒吃完的烤串扔到桌上,拉起她就走。
“曲佳睿,你幹什麼?!”孫夢臉色一變,被他拉着離座,撞撞跌跌地出了燒烤店。
出來之後,孫夢直接就甩開了他的手,生氣地瞪着他:“我還有好幾串沒吃完呢,你怎麼這麼浪費啊!”
“先上車,我有話跟你說。”曲佳睿的俊臉上籠罩了一層陰雲,再次抓住她的手,拉着她走到停車場,塞進奢華的路虎車內。
剛纔載程立雪,也是小劉開車。
孫夢坐進後排,和曲佳睿坐在一起。
她下意識地聞了聞車廂裡,沒有程立雪身上的香水味,她才側了身看着坐進後車座內的曲佳睿。
“你不想知道我衣服怎麼弄溼的嗎?”封閉的車廂裡,曲佳睿低沉磁性的嗓音暈染開來,深邃的眼睛此時此刻正在銳利地看着孫夢。
“不想知道!”孫夢答得淡然,話音剛落,低頭去系安全帶,身旁的男人卻突然傾身過去。炙熱的男性氣息,鑽入耳際,她心一顫。
擡頭之後,手臂卻突然被曲佳睿抓住一拉,她身子便朝着他,撲了過去。
下一秒,他的大手扣上了她腦袋,低頭就吻住了她的脣。
車廂內的暖昧氣息,隨着溫度節節攀升。
小劉裝作啥也沒看着,就直接開車了。
過了一會兒,曲佳睿的聲音才微啞的解釋:“我剛纔送程立雪回家,把她扔進浴池的時候,弄溼了衣服!”
孫夢的雙眼驚愕圓睜,小嘴還半張着,曲佳睿很滿意她聽見這話的反應。
他性感的脣瓣輕輕抿了一下,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小臉上。
“程立雪被人下了藥,離開許孟洲家的半路上就開始喊頭痛和渾身發熱,而後,我就和小劉一起送她回家,把她扔進了她家的浴池裡。你不信的話,明天可以直接看我車裡的行車記錄儀,再不信的話,你直接問小劉也行啊。”
“?”孫夢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程立雪怎麼會被人下了藥?
曲佳睿看出了孫夢眼中的迷惑,輕嘆一聲之後,對孫夢解釋道:“程立雪,她太單純了,不知道劉峻博他媽肖白雪的那些骯髒的手段。這才中了招!”
說完這話之後,曲佳睿他扣在她肩膀的上的手,微微擡起,替她把耳旁一縷髮絲拂到耳後。
“那是她自找的,藥應該是放在了魚湯裡。再一個就是她今晚身上噴的香水,也有那方面的效果,所以,肖白雪在給我盛的魚湯裡下了藥,只是那種藥,對我沒用。我從小就在社會裡闖蕩,什麼骯髒不堪的東西我不知道,所以,那八年的時間裡我一直都沒閒着,一直在努力學着辨別一些社會上的骯髒事蹟,把我自己的心靈與肉體都淬鍊到了極致。天下沒有任何毒藥可以傷害我,更別說是迷藥這種小兒科的東西了。”
孫夢因爲他最後的那句話,心頭猛然一緊。在她聽來,曲佳睿那八年的時間真的是見過了人間百態,最黑暗的東西以及這個社會最不堪入目的玩意兒,曲佳睿都經歷過、嘗試過、領教過,所以纔會用一年的時間,快速成爲了上海商界的一代嫋雄!
“難道,藥真的是肖阿姨爲你下的?可那是許孟洲家,她怎麼能下得了藥?還有,爲什麼只有程立雪中招,我咋沒事嘞?!”
“有人幫她!”曲佳睿說話時,眼睛深處掠過一絲冷芒。
肖白雪什麼下三濫的手段使不出來?
上次劉峻博和婁琪琪在牀上的事情,要不是他事先知道,那麼,那晚會被算計的人,就不是劉峻博,而是他面前這個傻姑娘了。
“誰會幫她?”孫夢似水的眼睛裡竄過震驚,心念電閃,又脫口問道:“難不成,她買通了許孟洲家的人,總不可能是李航吧?”
肖白雪一個外人,如果沒有許孟洲家的人幫忙,她怎麼可能得逞。
可是,孫夢不願意相信幫肖白雪的人,會是李航。
她寧願相信是許孟洲家的傭人,也不願意相信李航想對曲佳睿用這種方式來爭什麼。
“她以前在新天地大酒店上班,那裡,在劉峻博接管之前,都是肖白雪在管。”曲佳睿低沉的聲音中,隱隱透着一絲戾氣。
聽在孫夢的耳朵裡,卻令她的臉色微微一變。
“你的意思是,肖白雪幫的程立雪?往你們兩人的碗裡下藥?她明知道你……爲什麼還要這樣做?”孫夢在說出他是一個寵妻霸總的話時,停頓了幾秒。
那幾個字省略了,臉上的紅暈因爲生氣而散去。
如果真是肖白雪做的,那她太過份了!
那個女人,說實話,她也不喜歡。
以前,她就覺得肖白雪虛僞還勢利。
劉峻博在復旦大學裡用各種浪漫的方式,追求了她長達一年的時間,孫夢一直都沒有接受,就是這個原因。
要是早知道,結局會是這樣。
她當初真不該一時感動,接受了劉峻博的表白。
曲佳睿的嘴角微微上揚成一抹冷笑,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拿開以後就坐正了身子。
曲佳睿冷聲說道:“自從我和你結婚後,肖白雪那個女人,就不相信我是寵妻霸總了!”
孫夢眉心輕皺,看着曲佳睿覆蓋上了一層薄霜的五官。
她今晚就看出來了,曲佳睿對肖白雪這個女人十分冷漠。
甚至,他此時此刻毫不掩飾對肖白雪的恨意!
不知道爲什麼,看見這樣子的曲佳睿,孫夢的心底某處不由自主的緊了一下,一種像是憐惜加心疼的情緒,自心口泛開。
她情不自禁地喊了聲,“曲佳睿!”
曲佳睿歪着頭看她,眼睛裡一片深不見底的黑。
她抿了抿自己的嘴脣,輕聲問道:“你和肖阿姨之間到底有着多深的仇恨?”
聽到這話的曲佳睿,神色突然一僵!
他渾身線條,似乎都因爲她這句話,而緊繃了起來。
深暗的眼睛裡,泛起層層冰寒和恨意!
孫夢覺得,車廂裡一下子就結了冰。
她身子承受不住這份寒意輕輕一顫。
曲佳睿的薄脣抿得死緊,塵封在記憶深處的那一幕,重新躍然眼前。
他英俊的臉龐上泛起一層蒼白之色,那記憶,是他不願意回憶的!
更,不願意說給任何人聽。
氣氛瞬間凝滯。
孫夢問出那句話後,心裡有些後悔,她並不是爲了揭他的傷疤,而是真心地想關心他。
她的眼光落在了曲佳睿捏成了拳的大手上,看着那隱隱泛青的指節。
她頭腦一熱,伸手就去握住他緊捏成拳的手,歉意地說:“對不起,我不該問這些問題的,你只當我剛纔的話沒說過,我們回家吧!”
突然的溫暖,滲進肌膚,曲佳睿僵硬挺拔的身軀微微一顫。
看着孫夢寫滿了歉意的眼睛,一絲暖意,自曲佳睿眼底的層層冰寒裡破碎而出。
籠罩在周身的冷冽氣息,頓時,就如潮水般退散了去。
他的薄脣輕啓,低沉的聲音聽不出絲毫的悲傷,淡漠的就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一年前,我剛到上海,也就是許明翰那天在商場遇到咱倆的那天晚上。我剛整頓好商場的人事調動,之後,就來了一個女人,揚言說我這個位置名不正言不順,不屬於我自己。而她就是肖白雪!之後,我出示了相關的證明,肖白雪依然不依不饒地撒潑打滾,就是不讓我好好經營這個商場。
後面,我就直接報警把她給抓進了公安局,在拘留所裡,肖白雪待了十五天,出來之後又是一番鬧騰。
然後我又報警了,警察以危害社會治安罪將她再次關押。就這樣,她鬧了十九次之後,我直接就升入了許家集團上海分公司大廈做高級總經理,沒想到,肖白雪的丈夫是劉冠佐,與我平級,而後,你就知道了。劉峻博居然來到了許家集團上海分公司大廈,職務還不低,並且同一時間,你家的公司出事,你弟弟出事,你去美國找許孟洲,這些事情每一件事都有這個女人的參與。我只能看着她對我下手,而我卻無力將她用法律的武器繩之以法。我對她的恨意,比任何一個人都深,要不是她,我也不會成爲那麼多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孫夢側着身子,雙手緊緊握着他的手,似乎是要通過這樣的方式,把溫暖傳遞給他。
她知道,他平靜淡然的話語裡,隱藏着沉痛和悲傷。
張經理說過,曲佳睿被綁架之前,深陷在失去自由的痛苦裡。
直到經歷了一次生死,他才堅強起來!
她握着他手的力度,在那絲絲心疼裡一點點地加重。
曲佳睿被冰寒凝結的眼睛,漸漸回暖。
輕輕地笑了笑,說道:“別擔心,我不會再因爲陳年往事而難過。”
他拍了拍她握着自己的手,這種感覺,再一次讓他覺得像極了當年被綁架時,和那個小女孩在一起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