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人影,傲然挺立,豐睿臉上帶着邪異笑容,看着對面秀香曉雅,笑道:“秀香兄這數月來,精進如斯,叫豐睿好生佩服!”
秀香曉雅見豐睿談笑以對,爲他胸襟氣度所感,朗聲笑道:“秀香能得豐君這樣的對手,死而無憾!”
“若非信仰不同,你我本可成知己!”
“知己?”秀香曉雅微微唸叨着,眼中精光一閃,揚聲道:“知己也好,敵人也罷,你我能相遇便是緣分,能在此一戰,便是天命。你我既已成宿命之敵,知己也好,對手也罷,計較那麼多幹什麼!”
豐睿一聲長笑,軟劍一抖,整個身子爆射向秀香曉雅,口中喝道:“多說無意,看劍!”
秀香曉雅已經無法隱身,因爲他知道,自己的隱身術已經被豐睿找出了破綻,更重要的是,豐睿現在已經將全部的氣機鎖定在自己身上,若是再隱身也沒有什麼用處。
見豐睿一劍刺來,秀香曉雅足下踏碎一塊石頭,一聲大喝,舉刀迎上。
兩人再次鬥在一起,已經是殊死搏鬥,經過前面的接觸,兩人都知道對方是平生敵手,更加不敢絲毫大意,兩人刀來劍往,勁氣肆意縱橫,撕裂虛空,驚碎了山頂寂靜!
衆人雙眼絲毫也無法從兩人身上離開,豐睿和秀香曉雅的身手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想象,他們作爲日本武道高手,以前本來都滿是傲氣,但現在見了這兩人的決戰,他們心中感觸萬千,之覺得世界之大,高手能人輩出,自己不過是滄海一慄。
豐睿和秀香曉雅兩人招招攻擊對方全身要害,但是漸漸的,他們似乎不象是在決鬥,而是在相互切磋武藝,刀來劍往。
兩人招試簡單中不失犀利,華麗中不失力度,兩人縱橫交錯,四周勁氣縱橫,旁人無法靠的太近,但見他們兩人時而在地上追趕糾纏,時而又衝向虛空,真乃神人一般。
時光流失!
不知道何時,太陽已經高高掛起,而兩人身上,卻又已經增添不少傷口,鬥到最後,雖然兩人神勇無比,但也是大汗淋漓,汗水滲透入傷口之中,讓兩人漸漸疲憊的身軀一陣疼痛,神經便也繃到了極限。
“叮”
兩人手臂同時一麻,身子雙雙向後倒退而出,再次相對站立在那裡的時候,卻見二人滿臉汗水,胸口劇烈起伏,口中的呼吸已經遠遠沒有開始的時候那麼均勻,現在兩人都喘息不停,身上鮮血流淌不止,如此下去,也只有落得同歸於盡的下場。
場中再次陷入寂靜。秀香曉雅擡頭看了豐睿一眼,雙眼餘光掃視了場外衆人一眼,他苦笑一聲,知道這些人來的目的恐怕不是觀戰這麼簡單,畢竟豐睿的身份他是知道的,而現在,豐睿和自己兩人都已經疲憊不堪,如果出現意外,豐睿只怕今天難下這副士山了。
想到這裡,他的臉色一變,看了看豐睿,只見豐睿凝神而立,到這個時候,竟然都還視周圍衆高手如無物。
他心中一嘆,看向豐睿的眼神已經變了許多,可以說,豐睿是他唯一佩服的人,今天這樣的情況下,豐睿竟然還是出現了,而且孤身一人出現,現在和自己鬥成這個樣子,再若鬥下去,別說等會豐睿恐怕無法離開,就連自己,恐怕也危險了。
日本武道關係複雜,雖然秀香家族的人深居簡出,但誰又能保證他們對自己沒有窺視之心,特別是現在這個時候。
想到這裡,他心中默然不語,兩人都靜靜站在那裡,既沒說話,也沒再行動,似乎都已經考慮到了同樣的問題。
衆人大多不理解爲什麼兩人現在停了下來,但是有心人卻看穿了他們的心思。
突然,一道人影悄悄的來到甲賀雄川身邊,他正是甲賀家族的高手,只見他俯身在甲賀雄川耳邊低聲訴說了一會,甲賀雄川臉色瞬息萬變,一雙本來滿含笑意的眼睛死死的盯在豐睿的臉上,殺氣從他身上突然散發出來,站在他周圍的人都感受到一陣陰寒之氣籠罩而來。
甲賀雄川看了身邊不遠的流川常青一眼,後者會意,從人羣中走上前去,看向豐睿道:“豐少帥,許久不見,今日得見豐君神采,實在不虛此行。”
衆人見他站出來找上豐睿,都不由得心頭一動,他們許多還不知道豐睿是誰,今天來這裡也只爲見識一下秀香曉雅的風采,但此刻聽流川常青的意思,他認識豐睿,下面衆人不由得紛紛議論起來。
“哼,有什麼話就說吧。”豐睿看了他一眼,這個傢伙現在跳出來,意思很明顯嘛。
流川常青哈哈一笑,道:“豐少帥果然豪氣,流川佩服。本來流川現在不該站出來說話的,但關係到往日恩怨,流川卻不得不找豐君討個說法。”
豐睿鼻子哼了一聲,道:“我與你之間的恩怨相信你自己心裡清楚,廢話少說,想動手你大可一試。”
流川常青被豐睿一句話堵死,愣了愣,沉聲道:“豐少帥果然與令堂一樣,當年你父親橫行我日本數次,我們大日帝國多少高手喪命在你父親劍下,但現在你父親隱居不出,如此恥辱,如此仇恨,我們又豈敢忘記,既然你是他的兒子,所謂父債子還,今天我得爲家兄向你討個說法。”
數年前,流川家族家主流川鶴便是死在豐含笑劍下,所以流川常青正好以此爲藉口向豐睿發難。
流川常青的話無疑將豐睿和豐含笑的關係說明,其中有不瞭解豐睿身份的人明白之後,頓時對豐睿怒目而視,不少人甚至已經拔出腰間配刀,一時間,整個副士山顛,上百日本高手對豐睿虎視耽耽,流川常青的話音剛落,便又見一箇中年漢子走了出來,站在豐睿身前,看着豐睿道:“當年家父死與你父之手,今日池野定當爲家父討回公道!”“數年前,本門掌門死於你父劍下,今天我要爲前掌門討回公道。”
“”
一時間,十來高手紛紛走出,來到豐睿身邊,對豐睿怒目而視,似乎,當年殺他們親人和朋友的便是豐睿一般,大家齊齊將豐睿包圍其中,大有隨時發動全面攻擊,將豐睿斬殺刀下之勢!
豐睿雙眼掃視衆人一眼,見越來越多的日本高手同時向這邊圍了過來,他心頭大驚,但臉上卻依然掛着傲然神色,環視衆人一眼,手中軟劍一抖,揚聲喝道:“家父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今日我豐睿在此,爾等往日若與家父有什麼恩怨,不妨今天一併上來,我豐睿一肩承擔,什麼狗屁公道不公道,江湖法則,手中刀劍便是王法,勢力便是公道,豐睿人頭在此,若想取下,各憑本事!”
這一陣休息下來,豐睿已經恢復了許多,他仗劍而立,雖然只有一人,但衆日本高手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勢力擺在那裡,誰都知道,個衝上去的人將受到豐睿強大的攻擊,甚至根本無法逃過豐睿一劍便要送命,所以衆人將豐睿圍在中間,卻又不敢衝上去,一時間雙方對持在那裡。
豐睿見對方衆人遲遲不敢上前來,眼中閃過一絲輕蔑笑容,而就在同時,一個聲音傳來,道:“若秀香與豐君連手,不知道各位還有沒有把握將我兩人留在山上!”
包括豐睿在內,衆人聽的紛紛色變,轉頭望去,只見秀香曉雅面色冷然的走了過來,他一張英俊的臉在陽光照射下顯得更加剛毅,而他一雙明亮如水的眸子,卻緊緊看着豐睿,眼神之中,微帶歉意。
豐睿沒想到秀香曉雅會在這個時候出面幫自己,見四周衆人紛紛對秀香曉雅怒目而視,豐睿心中感激,環視左右,哈哈笑道:“秀香兄你也太看不起我豐睿了,就憑這些人難道就能將我豐睿留住嗎?”
秀香曉雅實在不想豐睿因爲和自己決戰而斷送性命在這裡,他見豐睿視衆日本高手如無物,他非但沒有感覺到自己作爲日本人的憤怒之情,反而對豐睿的那種豪情所感,正要再說,卻見背後走出數人,當前一個五十來歲的老者焦急的看着秀香曉雅道:“少主人。”說着,暗暗搖着頭。
秀香曉雅臉上露出爲難之色,哪裡不知道自己現在幫了豐睿就意味着整個家族將爲日本武道所不容,但是豐睿被困是因他而起,他又不能坐視豐睿被衆人圍攻而不顧!
豐睿當然明白秀香曉雅的處境,秀香曉雅在這個時候能夠站出來爲自己說話他已經非常感激,見他被下面人叫住,頓時知道他的爲難,朗聲笑道:“秀香兄,今日未能決出勝負,下次再分高下,這些人想要留我,恐怕也是不易。”
他也是點明瞭不要秀香曉雅出手幫忙,秀香曉雅深深看了豐睿一眼,見衆人正擔心又期待的看着自己,他默然嘆息一聲,喝道:“我們走。”
既然無法幫豐睿,那麼他也不想看着豐睿在這樣的處境下掙扎的場面,無論結局如何,他都不想看到,畢竟,一方是自己國家自己民族的人,而另一個,卻是他平生唯一的對手,更可以說是知己。
既然豐睿不想自己插手,既然自己無法不顧及整個家族在日本的存亡,他不得不離開。
一些心存詭計的人此刻見他離開,也都放棄了那個念頭。
秀香曉雅和豐睿剛剛一戰雖然都已經元氣大傷,但兩人恢復的速度也讓人驚訝,只一會的時間他們都已經恢復了六七分功力,一個還好對付,若他們兩人真的連手,麻煩就大了,所以有的雖然想將秀香曉雅殺了成名,但想到他和豐睿連手後的威力,還是不得不放棄,眼睜睜的看着秀香曉雅帶領整個秀香家族的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