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睿離開了中南海,外面,阿武和韓鐵鷹等待的有些焦急,見豐睿出來,二人馬上圍了上去。豐睿後面,方震國和韓林神色深沉,面無表情的跟了出來。
阿武和韓鐵鷹張了張嘴,見三人神色嚴肅,都不好問出來。
“延武,最近多陪陪媽媽和妹妹。”方震國看了阿武一眼,轉身離開。
韓林看着方震國離去的背影,苦笑一聲,回頭望向顯得有些吃驚和迷惘的阿武,點了點頭,擡眼看向自己唯一的兒子道:“鐵鷹,最近也多陪你下你媽媽。”說完嘆息一聲,末了又露出堅定神色,拍了豐睿肩頭一下,沉聲道:“相信你們一定會成功,無論結局如何,我都以你們爲驕傲,都以你們自豪!”
豐睿衝他笑了笑,只是這笑容顯得有些枯澀。韓鐵鷹和阿武兩人神色嚴肅,兩人都很少看見父親對待自己的時候露出這樣的神色,再加上他們剛剛說的那些話,怎麼聽起來就感覺向是最後的道別一樣。
韓鐵鷹沒多問,看着父親轉身離開,他突然發現從小在自己眼中就非常偉岸的父親的背影竟然突然顯得如此蒼老,似乎,有什麼東西壓着他,似乎,突然間他已經老了許多!
就算父親平時對自己多麼嚴格,但在他們心中,最疼最愛的,始終是自己的孩子,哪個父親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有所成就有所超越呢?
“走吧,回基地!”
豐睿坐上了車,阿武和韓鐵鷹相互看了一眼,韓鐵鷹坐在駕駛座上啓動悍馬向基地方向奔去。
“這個咳少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韓鐵鷹感覺氣氛怪怪的,終於抑制不住,回頭詢問豐睿。
豐睿擡頭看了他一眼,見阿武也從旁邊直直盯着自己,他苦笑道:“叫我豐睿吧,其實大家關係一直都很鐵,因爲你們習慣了叫我少帥,聽起來似乎有一種隔閡,直接叫名字,應該更親切吧。”韓鐵鷹一愣,更加感覺奇怪。
“叫你少帥和豐睿其實沒有什麼區別,反而習慣了叫少帥,叫着順口,也更親切,組織的兄弟都是這麼說的。”阿武微笑着道。
豐睿默默點了點頭,名字和稱呼不過是一個代號罷了,如果自己如此計較,倒顯得自己心裡因爲他們稱自己爲少帥而顯得有了隔閡,反而不好。
“到底有什麼事啊,看我爸剛剛說話的那神色那語氣,似乎想和我道別一樣。”
韓鐵鷹繼續追問着,他是個藏不住話的人,沒有搞清楚事情真相之前總感覺憋着慌。
豐睿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陣,默默道:“等回到基地再說吧。”
阿武和韓鐵鷹兩人心頭微微一震,這還是次看見豐睿心情如此沉重,就算以前在天刀和龍炎勢力不足以對抗西方教廷和黑手黨的時候也沒有看見豐睿露出這樣沉重的表情,可是從中南海出來之後,他們便感覺到豐睿神色很沉重,就彷彿身上壓了萬均重擔,讓他有一種無法喘息的感覺。
一路無話,豐睿始終保持着沉默,韓鐵鷹和阿武兩人心中雖然好奇,但也沒有再問。基地會議室中,豐睿看着四十八名天刀兄弟,有非常熟悉的面孔,也有一些並不熟悉的面孔,但他知道,這些人如今都已經真正成長成爲了可以執行許多高難度任務的人。
龍清泉的個頭又張了不少,已經過了十四歲的他現在有一米七三的身高,身體並不厚實,但也沒有以前那樣看上去消瘦,本來有些病色的白皮膚經過這半年來的訓練如今已經曬的黝黑,看上去更加精神結實。
“師父,到底是什麼事啊,大家都在這裡等着你說話呢,再不說我可出去訓練了啊。”龍清泉濃眉大眼,有些不耐煩的嘀咕着。
衆人莞爾,自從龍清泉進入基地之後便沒少給大家帶來快樂,因爲他年紀最小,可以說還是個孩子,所以大家都未免對他有一種呵護愛戴之心,看着他一天天的成長,衆人更爲他的天賦和刻苦感染,平時大家在一起也總是被他逗的開心。
豐睿橫了他一眼,突然心頭一動,看着他道:“這次有任務,招集大家來,是選拔參加任務的成員。”
“啊!”龍清泉雙眼放光,忙看着豐睿道:“師父,這次是什麼任務啊,我都過來半年了,沒有一次任務有我的份,上次你們去日本的時候說了帶我一起去的,可是阿武哥最後悄悄跑了,太不夠義氣了,這次能讓我參加嗎?你每次都說平時再刻苦訓練也沒用,要在實戰中積累經驗,我覺得這句話很有道理,所以決定去實戰中尋找經驗和不足,努力提升自己,堅決不給師父丟臉。”他說的大義凜然,拍着那結實的胸脯連連保證,滿眼期待的看着豐睿。
豐睿冷冷瞥了他一眼:“你還小,沒有資格參加任何任務。”說着不給龍清泉反嘴的機會,雙眼從所有天刀成員臉上一一掃過,沉聲道:“我們是什麼?”
“職業軍人!”洪亮的聲音震動的會議室的窗戶嗡嗡做響。()
豐睿神色蕭然,漠然看着衆人,點頭道:“不錯,我們雖然是特殊的組織,但歸根結底脫離不了職業軍人這個稱號。平日裡,大家努力刻苦的訓練,只爲訓練出一身過人的本事和軍事技能,爲國家效力,我們是以軍人爲職業,爲的不是在部隊簡單的強化自己的各項軍事技術,更重要的是大家都有着一顆熱愛這片土地熱愛這個民族的心。今天,我不想講什麼大道理,不想說我們一定要熱愛祖國,爲祖國效力,但是我們身體流淌着的是中華民族的血液,作爲一個民族的一份子,不求爲國家做什麼事情,但心中一定要懂得民族大義這個道理,我們所做的,是爲儘自己的一份心,是求自己的心安。平時國家給我們高薪供養着我們,提供最好的條件給我們訓練,當任務下達的時候,也就是我們爲國家和人民提供給我們的這份工資而還債的時候。”
豐睿說到這裡,聲音停頓了一下,掃視衆人,所有人的神色嚴肅,他點了點頭,繼續道:“在這裡的,都是真正的職業軍人,是國家最出色的職業軍人,我們肩負着爲國家消除任何危機和威脅的神聖使命,現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們去做,在這之前,我想告訴大家的是,這次任務比以往任何一次任務都要危險,無論成敗,我們都可能永遠無法回到這裡,無論成敗,我們可能都會被國家遺棄,甚至成爲民族的罪人,所以,如果你們無法承受這個事實,請站出來,你完全有自由不參加這次任務,我,以及國家都不會怪罪你,因爲這次任務的特殊,我所需要的是一批自願者。”
豐睿的話給了衆人心頭一定的壓力,作爲天刀組織的成員,每個人都知道將來所要面臨的任務都可能會威脅到自己的生命,隨時都有爲國家爲任務而犧牲的心理準備,可是這次豐睿說的如此堅定如此沉重,更重要的是,任務無論成敗都有可能讓自己成爲國家和民族的罪人,當一個無名的英雄,背後是英雄,正面卻是人民和國家所唾棄的判賊,這對一個爲國家貢獻自己生命的人來說是一件多麼沉重的負擔,誰願意揹負這樣的屈辱?
爲國家死沒有什麼,爲任務而犧牲也沒有什麼,因爲這是他們的使命,但如果在犧牲之後還無法得到國家和人民的認可,那自己算什麼?
這樣的事情,很多人都無法接受,但是,職業軍人懂得這其中的原因,所以豐睿的話說出來之後只是在每個人心中都產生了一定的震動,但卻沒有一個人站起來選擇退出這個任務,不爲別的,就因爲豐睿剛剛說所的,他們是職業軍人,隨時爲國家犧牲一切,名聲,有時候很重要,但必要的時候,也就不算什麼了。
“少帥,你交代任務吧,死都不怕,還怕什麼重大的罪名?如果死了,又怎麼知道自己揹負了什麼罪名,你儘管交代任務,天刀成員沒有一個會退縮!”人羣之中,嚴虎縱身而起,大聲說道。
自從進入天刀之後,嚴虎完全沒有了一點紈絝子弟的模樣,他已經被天刀這個組織給震撼,多次的任務之中,他已經領略到自己這輩子最喜歡做的事情,他懂得了作爲職業軍人,尤其是特殊組織的成員的意義。
“怕死的就不是天刀的兄弟,死都不怕,還怕他什麼罪名壓身!”
“交代任務吧,我們堅決不退出!”
“堅決不退出!”
羣起而哄,豐睿看着這些可愛的面孔,心頭深深感動,雙手一壓,衆人馬上安靜下來。豐睿擡頭看着衆人道:“好,果然是我天刀的好兄弟。現在我宣佈,天刀從今天開始,從此解散!”
“啊!”
“怎麼解散了?”
“爲什麼?”
“到底怎麼了?”
全場沸騰,就算國家讓他們執行最艱鉅的任務他們也不會說一個不字,可是豐睿說解散天刀,這對他們來說簡直如同當頭棒喝青天霹靂,天刀,一個在中方內部流傳着的多麼耀眼的名字,一個爲國家執行了多少艱鉅任務的神秘組織,一個創造了多少奇蹟的特種部隊。
誰也不願意看見天刀解散,作爲天刀的成員,他們更加無法面對這個事實,爲什麼要解散天刀,難道國家認爲天刀是一種威脅,是一把雙刃劍所以要豐睿解散天刀嗎?衆人心頭疑惑不解,紛紛高呼着要求豐睿給一個大家都滿意的答案,他們不希望天刀無辜的就這麼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