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的話,更佐證了喻臻的動機。
妻子不能生育,又不肯離婚;小情人懷孕了,卻又要逼婚。
於是,喻臻痛下殺心。
而王家不支持王晨離婚,差點成了幫兇。
自持身份的王家人,都感覺被喻臻狠狠扇了一巴掌,差點淪爲罪人。
幸好王晨機敏。
“準備離婚吧。”王遊川說道,“謀殺未遂也要追究。”
“對,趕緊離婚!當初十一妹的陪嫁,讓喻臻十倍還回來,否則就告他坐牢。”三老爺大聲道。
他當初不同意王晨離婚,結果鬧了這麼一出。爲了自己的體面,三老爺拿得起放得下,果斷表明了他的態度。
王家其他人,紛紛應和。
王晨扭頭去看顧輕舟,顧輕舟笑着對她點了點頭。
有了孃家人的支持,她以後的處境,會好很多。
而喻臻的父母,在接到警備廳的通知時,才知道喻臻犯下了這樣的大錯!
他們當下連去警備廳探望兒子都顧不上了,趕緊坐車來了王家,跟王家道歉。
喻氏夫妻不怕王晨,卻怕王晨背後的王家。
喻臻做出那種事情來,喻氏夫妻到了王家,連女傭們都要給他們幾分冷遇。
王遊川看在眼裡,並沒有喝止女傭們,對喻氏夫妻道:“我們王家的人都正直,個個都有良心,所以有些事情看不過眼,我也攔不住她們。”
喻氏夫妻的心,全部往下沉。
道歉的話說了一籮筐,對王晨也是百般示好,希望她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開個口。
然而,不管是王家人還是王晨,沒有一個願意對喻臻心軟。
“晨晨啊。”喻氏夫妻突然起身走到王晨跟前,啪的一聲跪了下來,“爹孃給你跪下了,喻臻他是做錯了,可爹孃平日裡對你不錯吧?你不看僧面看佛面……”
他們這是在逼王晨。
如果王晨不肯放過喻臻,他們就一直跪着,他們年紀大了,王晨受了他們的跪拜,傳出去對王晨來說也很不好聽。
王家人頓時大怒,他們以前怎麼沒有看出來,這喻家兩口子居然這麼不要臉?
難怪會教出那麼惡毒的兒子來!
王晨嚇了一跳,想也不想就躲到顧輕舟身後去了。
屋子裡的人頓時哭笑不得。
喻氏夫妻也有些懵了。
王晨年紀雖小,輩分卻高。
喻氏夫妻作爲王晨的公公婆婆,在場的衆人,沒有一個輩分是高過他們的。王晨不管躲在誰身後,誰都受不起喻氏夫妻的跪拜。
可王晨偏偏躲在了顧輕舟身後。
喻氏夫妻不認識顧輕舟,一時之間有些慌張,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王遊川道:“還不快扶喻老爺喻太太起來!這是王家和喻家的家事,就算是再着急,他們也不能去求親戚,親戚能幫什麼忙?”
他們分明是跪王晨,卻被王遊川說成爲了求別人幫忙所以下跪,這一跪變得毫無分量,而且可笑。
王璟大步上前,一手一個,將人拎了起來。
王晨鬆了口氣,從顧輕舟的背後走了出來。
喻太太眼珠子一轉,朝着王晨一撲,抓着王晨的胳膊就要往下跪。
她就不信了,她抓着王晨,王晨還能怎麼躲!
喻太太正要跪,王晨忽然開口了:“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和喻臻感情十分好的時候也是有過的,我也不願意看着他坐牢。”
這還是王家第一個鬆口的人。
“你真的這麼想?”喻太太不跪了,她抓着王晨的胳膊,眼底有了點希望。
“當然,我又不是鐵石心腸。”王晨道。
衆人不解,都看着王晨。
“那……那你能原諒喻臻了?不和他置氣了?”喻太太急切的問道。
置氣?
王晨冷笑,撥開喻太太的手:“我可不敢跟他置氣,我這條小命差點兒就沒了。”
頓了下,她繼續道:“我和喻臻夫妻是做不成了,你要我原諒喻臻,免了他的牢獄之災,也可以。不過......”
她把尾音拖得老長。
這架勢,是想要獅子大開口。
“晨晨,你想要什麼,我們沒有不同意的,只要你能救救喻臻。”喻臻的母親道。
王晨道:“第一,喻臻在報紙上登離婚聲明,同時公開道歉;第二,喻臻名下的那家報社,作爲婚後贍養費給我。”
喻家的衆多生意裡,報社算是很不起眼的,盈利不過如此。
唯一看重它的,是喻臻。
喻臻把報社當自己的舌頭,爲所欲爲。斷了他的口舌,等於毀了他在報界的地位,喻臻那樣自負的人,一定會悲痛欲絕。
然而,喻臻的父母雖然知道厲害,卻也不至於心疼。
“好。”喻老爺點頭,“只要你們肯原諒喻臻,我全都答應。”
他只有喻臻這麼一個兒子。別說只要報社,就是全部家當也肯給。
喻家真的答應把喻臻名下那家報社交給王晨來經營了!
拿到報社的時候,王晨淡淡鬆了口氣。
王遊川問她:“滿意了吧?鬧這麼一出。”
秦紗錯愕看着王遊川:“你知道?”
“當然知道,要不然喻臻的毒藥能輕易進王家嗎?”王遊川笑了笑。
秦紗吃驚,繼而笑起來。
“這事,還是多虧了輕舟。”王遊川道,“若不是輕舟幫忙,你能這麼順利嗎?”
“是。”王晨道,“她給了我一條新的生命。”
王晨和喻臻的婚姻,就這樣結束了。
事情辦得很順利,就連那家報社也改了名字,成了王晨的。
喻臻氣急敗壞。
他想要找王晨的麻煩,卻發現王家的兄弟或者侄兒們,總是接送王晨下班,報社裡還有王家的保鏢。
王晨登報說了自己離婚的原委,重點講述了喻臻和安倩的戀情,以及喻臻對她的謀殺。
這件事,一下子就膨脹開了,成了街頭巷尾的談資。
喻臻和安倩名聲聞風臭十里。
在喻臻沒有離婚之前,安倩爲了逼迫他,使勁的折騰作死;他離婚之後,她又受到了輿論的波及,學校以她作風不良開除了她。
安倩之前作死時,胎位就不穩,加上受刺激,她流產了。
流產之後,她還死死糾纏喻臻,兩家幾乎要打起來,成天鬧得雞飛狗跳。
這些,王晨都沒有關心。
她帶了一瓶紅葡萄酒,去了顧輕舟和程渝那邊,要慶祝勝利。
程渝卻心不在焉。
“王晨,你真厲害。”程渝道,“你是個很堅定的人,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要什麼。”
“你不是嗎?”王晨笑道。
“我......”程渝突然站起身,“我要出去一趟。”
她直接去了武備學堂,去找卓莫止。王晨的勝利,讓程渝有了個感悟,她突然之間明白了一個很重要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