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緗攛掇二姨太給顏公館打電話。
放下電話的時候,二姨太手軟了,只差哭出來:“顏太太說,輕舟沒有去過顏公館。”
“什麼?”顧圭璋震驚。
那顧輕舟呢?
顧圭璋兵荒馬亂的找顧輕舟。
他去了顏家,也去了司督軍府和司公館,甚至去了魏家。
因爲顧緗說:“聞家三小姐告訴我,當天她二哥就是跟輕舟一起走的。”
顧圭璋到魏家的時候,魏家也急瘋了。
“他們倆是不是私奔了?”魏清雪擔心。
“不可能!”顧圭璋甚至魏市長,都異口同聲道。
顧圭璋心裡發憷:不會的,輕舟不會那麼傻,放棄督軍府的婚姻跟一個紈絝子私奔!
千萬不要!
顧圭璋的幾個孩子裡,只有顧輕舟爭氣,她可千萬別把顧圭璋的前途給毀了,顧圭璋就盼着和司家結姻親呢。
魏市長也害怕:這混子若真拐走了督軍府的少奶奶,督軍府的少帥丟不起這個臉,瘋了也要弄死他,甚至會牽連魏市長。
顧圭璋越發在心裡賭咒發誓:“找到了輕舟,就不許她亂跑,以後每天都要住在家裡,最遲九點回家!”
所有人都亂了。
“別是路上出事了吧?”魏清嘉安慰父親說,“二弟的汽車那麼招搖......”
就在這時候,魏家找到了魏二少的汽車,藏在一處破舊的棄宅裡。
車廂裡有血,是顧輕舟捅傷那個綁匪時候留下的;前後車窗破了,後車窗還有子彈打過的痕跡。
魏家立馬報案。
警備廳的人介入,斷定就是綁架。
“這是被誰綁了!”魏市長也着急了,一手去找魏清儔,一手去查他在外頭闖了什麼禍事。
再怎麼不爭氣,也是自己的兒子。
孩子沒找到,魏清儔在賭場欠下鉅額賭款,倒是被魏市長查到了。
魏市長氣得半死。
“不是自己跑了,就是被賭場的人剁了。他欠如此鉅款,砍他兩隻手都不爲過。”魏家的人說。
魏市長怒火攻心,又擔心又生氣。
慢慢的,半個小時後,魏市長氣消了,只希望孩子只是自己害怕跑了,不是被人殺了。
那些賭款雖然多,魏市長也不是還不起,兒子二十歲,卻不能說丟就丟了。
到了第五天的早上,顧緗去了魏公館,魏清雪問她:“你們家有什麼消息嗎?”
顧緗搖搖頭。
魏市長甚至說:“顧小姐,若是你們有什麼消息,記得告訴我。”
顧緗道是。顧緗很得意,幸好把顧輕舟一起綁了,這樣她每天來魏家打探消息,都順理成章,所有人都會打理她。
要不然,大家擔心得要死,誰理顧緗?
到了下午四點,顧緗又來了,神色慘白道:“魏市長,我阿爸派人去找,有人回來報信時,我阿爸出去了,他告訴了我,說有人在碼頭看到了魏二少和我妹妹。”
“什麼?”魏市長大驚。
“真的!”顧緗連忙點頭,“我來不及通知我阿爸,先來告訴您!”
“好好,好孩子!”魏市長驚喜交加,“若是消息實屬,你就是救了阿儔的大恩人。”
顧緗心中狂喜,面上不露聲色。
魏家其他人聽說找到了,也是喜不自禁,好幾個人跟着魏市長一起出門,開了三輛汽車,大家一同去了顧緗所說的碼頭。
到了十九號碼頭,果然瞧見了三色旗,迎風舒展。
顧緗鬆了口氣,心情愉悅。
“一切都這麼順利!”她忍不住要讚歎自己的本事了。
看到三色旗,魏市長什麼也不顧,立馬令人將船拉過來。
“是哪路兄弟,快放了我兒子出來,什麼都好商量!”魏市長高喊。
船裡沒人回答。
他自己就跳上了船。
“阿爸,讓我去吧。”魏清嘉拉住父親。
魏市長擺擺手,自己上船了。
一艘小漁船,裡面全是腥臭味,沒有人。別說人了,就是一條死魚也沒有。
顧緗站在岸上,準備好了眼淚,打算等魏二少下來,就撲到魏二少懷裡哭。
她哭得越纏綿,魏家就會越明白過來,訂婚是遲早的,魏二少再也逃不開了。再說了,顧緗可是吩咐那些人,往死了折騰魏二少的。
魏二少脫險,顧緗不信他不感激自己。
可是,當魏市長一臉茫然出了船艙時,顧緗心裡咯噔了下。
“阿爸,弟弟呢?”魏清嘉忙問。
魏市長搖搖頭,又焦慮看顧緗:“顧小姐,你確定你聽到消息是這裡嗎?你們家是誰去探聽的消息?”
顧緗腦袋裡頓時一片空白。
怎麼回事呢?
人呢?
明明計劃得很好,怎麼到了這個關鍵時刻,魏二少不見了?
顧緗問:“不在船裡?”
魏市長搖搖頭:“不在。”
顧緗神色不自然。
她有點不相信,推開了衆人,自己爬了上去。
沒有,什麼也沒有!
“人呢?”顧緗冷汗流了下來,她忍不住把紙條拿出來,再看幾眼。
本月初九、下午四點半、十九號碼頭,三色旗船。
沒有錯!
日期、時間、地址、船隻,全部沒有錯。
十九號碼頭很偏僻,此刻就這麼一艘破船,不會有問題的!
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顧緗站在這裡,心裡一陣陣發緊的時候,她聽到了外頭有人驚呼:“二哥!”
是魏清雪的聲音。
難道是魏清儔跑了?
既然只是躲起來,那還是顧緗的功勞。顧緗趕緊把紙條收好,從船艙鑽出來。她是恩人,她還要抱住魏清儔大哭呢。
等顧緗出來時,她整個人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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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僅看到了魏清儔,還看到了顧輕舟、司慕以及他們身後的一大羣人。
“這是.......”不止顧緗懵了,魏市長和魏家所有人都懵了。
怎麼有點看不明白?
“顧緗啊顧緗,真沒想到你這麼心狠手辣。”魏二少看到從船上下來的顧緗,什麼都明白了。
顧輕舟說得沒有錯,是顧緗策劃的。
顧緗出現在這裡,就是明證。
魏二少的話音一落,所有人都看着顧緗。
顧緗的脣色更加慘白,她強裝鎮定,道:“二少,你回來了?你嚇死我了。”
說着,她就要撲過來抱住魏二少哭。
魏二少沒有躲閃。
顧緗抱住他的時候,他的手就伸到了她大衣的口袋裡。
顧緗察覺,立馬去搶時,魏二少已經把紙條從顧緗的衣裳裡找了出來。
他重重推開了顧緗。
碼頭的路泥濘不堪,顧緗沒站穩,直直栽倒在地。
“阿爸,您看看吧。”魏二少將紙條看完,遞給了魏市長。
魏市長一開始滿頭霧水,這時候也慢慢理清楚了。
顧緗不是偷聽到的,她是有了確實的消息。
爲什麼別人會遞消息給她?
因爲她就是主謀,只有這個解釋了。
“阿爸,那四位就是綁匪,當天晚上我們和少帥就抓到了他們,等着顧緗上鉤,免得她下次再害人。”魏二少道。
躲這五天,魏二少的目的就是逃避賭款的責罵,不完全是爲了抓住顧緗的鐵證。
魏市長看完了紙條,臉色深沉。
沒有錯,紙條上清清楚楚寫着地址,這是綁匪給買主的。
顧緗就是那個買兇害人的主犯。
弄清楚了,魏清雪上前,狠狠摑了顧緗一巴掌:“你這個賤人,枉我把你當姐妹,你居然害我哥哥!”
顧緗尚且站穩,又被魏清雪扇得跌倒在此。
她想要哭,卻知道沒人同情她的哭聲。
“就是我,我恨不能你們兄妹都去死!”顧緗突然哈哈大笑,“他把我當表子玩弄,你把我當跟屁蟲,還說什麼姐妹,賤人!”
魏市長吃驚看着顧緗。
顧緗自己招認了。
不過鐵證在前,她不招也逃脫不了,索性破罐子破摔。
司慕將那四名綁匪和顧緗,一起送到了警備廳。
顧輕舟則回家了。
是司慕送她回家的。顧圭璋大喜,好似直接的榮華富貴又回來了。
“阿爸,這件事是大姐做的。”顧輕舟道。
她把顧緗的所作所爲,全部告訴了顧圭璋。
“什麼,送到了警備廳?”顧圭璋吃驚,“家醜不外揚,她是你姐姐,天大的錯也應該先把她送回家,我自己處理!”
司慕眸光寒涼,落在顧圭璋臉上。
“......岳父,您不問問,輕舟有沒有被嚇到嗎?”司慕冷漠開口。
顧圭璋一怔。
顧輕舟則早已習慣了。
“沒事。”顧輕舟對司慕道,“少帥,謝謝你幫忙,你先回去吧。”
“不是,少帥,我不是這個意思。”顧圭璋急忙解釋。
司慕顯然是生氣了,不想聽,不鹹不淡說了句:“岳父,我先告辭了。”
顧圭璋的話還沒有說完,司慕就走了。
司慕這麼一甩臉,是嚇到了顧圭璋,生怕這女婿跑了。
顧緗那邊,是她咎由自取,顧圭璋感覺丟人現眼,卻再也不敢責備顧輕舟不遮攔了。
很快,警備廳就把案子審理清楚了。
這四名水匪,身上有十來條人命,判了死刑,明天行刑;顧緗買兇殺人,但是未遂,案子還在審理,估計要一兩個月纔會有結果。
最大的可能,顧緗被判入獄,坐幾十年的牢。
“挺好的。”顧輕舟很滿意,“和殺了她相比,我寧願她嚐嚐牢裡的滋味。”
不過,遠在南京的顧維,這次還是會出手的吧?
上次秦箏箏的事,她沒有成功,這次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顧緗的。
“顧維快要回來了。”顧輕舟把顧緗推老太太下樓的照片,細細拿在手裡看了一會兒,就放在櫃子裡。
這是顧輕舟的猜測。
顧維是否回來,顧輕舟其實不擔心,她從來就沒怕過顧維。
“讓警備廳的人拖,顧緗的案子多拖一段時間,彆着急判。”顧輕舟找到了司行霈的副官,讓他去吩咐。
拖到顧維到來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