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辛格把他點的東西從托盤裡取出,淡淡地瞥他一眼,也滿臉無辜地說
“我有什麼辦法?誰讓你點的是法國焗蝸牛,蝸牛爬得太慢我能快得起來麼?”
亦南辰眼角一抽,這女人現在倒是學得伶牙俐齒會反駁了,他以前一直覺得寧錯錯是個乖巧又倔強,但總的來說在他眼裡還是個傻帽兒一樣的女人。
這纔多久
她就已經開始不拿他的話當回事兒了,他心裡突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無論他如何地向她靠近,或是想把她拉攏到身邊,都像是白費力氣一樣達不到目的。
想到這裡亦南辰心裡就開始惶惶不安,就像是某些明明屬於自己的,已經到手的東西卻又不知不覺間就從手指縫兒裡溜走,如時間,如光陰一樣。
而這個女人亦是如此,對她再多的愛再多的思念都抵不過她的一句你不配。
亦南辰無法壓制住自己內心裡急迫的渴求,只感覺胸腔裡像是有一大堆螞蟻在慢慢兒地爬,從心尖兒上爬到心臟中心,慢慢兒地撓着那根瞬間就變得敏感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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螞蟻成羣地在他心裡亂竄亂撞,仿似要爲所有的家族成員找到一個可以出去的路口。
不知是爲掩飾自己的心慌抑或是爲留住某個準備撤離的某人的腳步,亦南辰再次一把抓過旁邊的菜單粗魯地翻翻,輕咳兩聲
“好吧,既然蝸牛爬得慢從法國來又路途遙遠,那我再來點兒近的跑得快點兒的吧。”
亦南辰氣鼓鼓地報着菜名兒,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反正菜單上能看得見的,除去那些跑不快飛不動的,一個一個地接着點。
此時的亦君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他只心想,你不是不甘願麼?不是不待見他麼?
他就偏不順了她的心,他就偏要讓她找不到離開的理由。
還點?
蘇辛格看了眼他面前桌上已經擺好的七八個碟子杯子,他一個人能吃得完?浪費糧食的傢伙,錢多了燒的。
可是男人合上菜本,鼓着腮邦睜着一雙如湖水般乾淨的眼眸看着她,一張平日裡英氣的臉上,綻放着的,是如孩童吃不到糖果鬧彆扭時一般純粹的天真。
蘇辛格心神一抖,飛快地斂起那一絲無原由地顫動,淡瞥他一眼
“再等着。”
亦南辰抓住她的手腕
“讓別人去。”
然後不等她說話,便朝門外路過的服務員招招手,
“美女,這些麻煩你。”
服務員小姐愣愣地看着眼前朝自己笑得丰神俊朗的男人,又看了眼男人身邊兒的自家主子,這纔回神抱着被某人塞到懷裡的菜單匆忙走開。
蘇辛格看看自己被他抓着的手,秀眉微皺說
“鬆手。”
亦南辰這次表現得很乖,鬆開她的手轉身輕輕合上門,然後指了指桌旁的沙發凳
“錯錯,坐吧,咱倆這麼長時間也從來沒有好好地談過一次,今天趁這個機會,咱就推心置腹地好好說說,把你心裡想說的話都說出來,不管是好的壞的,我都聽,成麼?”
蘇辛格沒動也不願意坐下,只看他一眼說
“我現在是蘇辛格,不是寧錯錯。”
“好吧,格格,那現在咱們坐下說好麼?”
“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你慢慢吃吧,我走了。”
亦南辰好不容易逮住兩人獨處的機會哪裡會那麼容易就讓她走了,正在這時,他剛剛纔伸手拖住她的手,兩服務員託着盤子敲開門走了進來。
亦南辰緊抓着不鬆,被服務員看到兩人親密的動作,蘇辛格也有些不太自然,又不好意思立馬就走,板着一張臉垂着頭就幫着服務員上菜
第一盤,她小小聲說:“你快點兒吃,我很忙,沒空跟你在這兒耗。”
第二盤,她無奈地說:“別再來打擾我的生活,除了寧寧,我和你之間什麼都沒有。”
第三盤,她平淡地說:“亦南辰,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我不會再妥協,有些方法,不是百試百靈。”
第四盤,她繼續說:“不要讓我再更加地恨你。”
蘇辛格從服務員手中接過最後一盤菜託在手上,服務員在某人利刀似的眼神中飛快地撤出。
……
最後一盤,蘇辛格彎着身子把菜放到他面前,擡眸直視着他,臉上緩緩盪開一個溫柔又顯得虛假地笑,紅脣微動
“謝謝光臨,請慢走。”
謝謝光臨?請慢走?
這麼大一桌子還沒吃就叫他慢走?
好笑,她的表情虛假得真的很好笑,可是亦南辰笑不出來,他的視線怔怔地落地蘇辛格喋喋不休的小嘴上,泛着光澤還晶瑩剔透;
可是那張誘得他直吞口水的小嘴怎麼能吐出那麼讓他心痛的話呢?
蘇辛格的臉離他很近,近到他能數清女子捲翹的長睫,能看見她白皙的皮膚上,被陽光照出的淺淺的青影。
她整個人都沐浴在窗戶溜進來的陽光下,透亮的像個瓷娃娃,可是他不喜歡她的表情,更不喜歡她嘴裡說的話;
亦南辰一時間腦子很蒙,她說的話在他的心裡激起一種激烈的痛楚,可她這會兒倔強的表情和太有誘惑力的臉龐又勾起他心底長久以來壓抑的渴念;
激烈的痛楚混合着心裡蠢蠢欲動的渴念沿着血管慢慢地涌向身體下腹的某個地方。
他就覺得自己把持不住了,屁股像坐到彈簧一樣一下子就彈起來朝着某女微啓的那一抹誘紅撲去。
蘇辛格還不知所以,就已經被化身爲某狼的傢伙撲倒在沙發上。
亦南辰像面對美食又顯得急不可耐的動物,可是在擁抱到懷裡的柔軟那一刻,那些什麼怒氣什麼的就像是冰塊碰上高溫似地化得無影無蹤了
腦子裡反反覆覆就一個念頭
撲倒她,堵住她的嘴,她就不會說那些他不愛聽的話了。
這簡直是要命啊,蘇辛格惱怒地看着梗着脖子壓在自個兒身上的男人,他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樣突然就變成這樣兒了,但這個時候她也無心去想他到底怎麼了/
她只恨自己怎麼這麼不長記性,又把自己進了虎口?蘇辛格驚慌失措又害怕地張嘴就想叫人
亦南辰卻是瞅準機會,滑溜的舌頭像狡猾的泥鰍一樣噌噌地就往女子的檀口裡面混了進去,這滋味真是太美太享受了,亦南辰只覺得自已連腦子都是昏的
那種感覺他期盼了太久,等待了太久,這幾年他過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直不停地掙扎支撐,不就是爲了這一刻麼?
蘇辛格不停地掙扎,亦南辰那種急迫和不顧一切驚得她只感覺自己就是一隻砧板上待宰的羔羊,無力地做着最後的垂死掙扎。
可壓在她身上的男人像座山一樣的壯碩身軀任憑她怎麼推怎麼拉也動不了絲毫。
亦南辰這會兒心裡正美着,哪裡管得了背上臉上那點兒傷,這個時候,誰要來打斷他他肯定就跟誰急。
蘇辛格實在受不了他的嘴巴,像膠布一樣封住她的呼吸讓她感覺快要窒息,這個時候,她也什麼都想不了,腦子裡一片混亂,照說來她應該要恨不得撕了這可惡的男人。
他是她生命中的侵略者,掠奪者,毀了她一生她的命;可是這會兒她又好像忘記了那些恨,那些怨,只是惱他這樣強勢霸道,問都沒問一聲就侵犯了自己。
更惱自己竟然忘記了怎麼恨?
外面的天氣陰了下去,剛纔還燦爛的陽光一瞬間就不見了蹤影,樹叉上的樹葉已經落光,只剩下孤零零地幾葉獨自在那裡搖曳。
照說來挺冷的天氣,雖然餐廳有開空調也不見得多冷,可是兩個人隔着兩層衣服仍能清晰地感覺到對方滾燙的體溫。
不行
不不,不行,
她怎麼能在這個時候犯迷糊呢?任何時候她都可以沉醉可以迷糊,但這個時候卻是不可以。
她怎麼可以這麼不知廉恥地讓他佔便宜而且還沒有厭惡?
想到這裡,連忙慌着去攔住某人往衣衫裡面溜的大手;
可是亦南辰哪裡那麼容易被她制住?幾乎是毫無阻攔地就越過障礙爬上了山頂,蘇辛格實在忍不住了,內心裡的譴責與恐慌使她擡起手啪地一聲狠勁兒地打在亦南辰的俊臉上。
亦南辰這下再不停下了就堪比強姦犯了,終於在這一巴掌下他也清醒了過來,清醒後他看了看身下女子紅腫着的脣和滿面的惱意,頓時知道自己又犯錯了。
怎麼會這樣兒呢?
他向來自制能力顯著,但每次一碰到蘇辛格的事兒,就會着急得沒了分寸還沒了腦子,這下好了,這女的又被他給得罪了。
好不容易弄和諧的一點兒關係估計這一整又沒了,說不定這女的以後見都不見自己,那還談什麼弄回家?
亦南辰還在惱恨自己怎麼這麼二百五,蘇辛格翻身一把推開他就坐起來,整整皺巴巴的衣衫,理理頭髮
“亦南辰,你簡直就是畜生。”
亦南辰垂着頭,狠狠地扒拉了幾下已經亂蓬蓬的短髮,抹了把臉才扭頭看向她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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