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月殿衆女聞言已是義憤填膺。
綠棠揮手止住衆女,冷笑道:“居然還敢狡辯,你三番五次和你旁邊的小賊來此偷窺我殿的弟子,以爲我不知麼。今只打算口頭警告你們一下,讓你們知道進退。不想你們不知好歹,還妄圖砌詞狡辯,看來我不出手教訓你們是不會知道天高地厚了。”“且慢”
葉方見雙方一觸即發,連忙叫道。
綠棠目光一掃葉方,暗自心驚,她竟然看不出葉方的修爲。這意味着葉方至少已達到了和她同樣的境界,只有對方修爲比自己高才會看不出。只是摘星樓弟子中怎麼會出現如此高手,難道他不是弟子?帶着疑問,綠棠冷聲道:“你是什麼人,想做什麼?”
葉方含笑道:“綠棠師姐,在下震天殿葉方,這兩位都是青木殿的弟子,這是荊鑄,這是良冠。”說着指了指兩人。
綠棠卻不賣他的帳,不耐煩地道:“我不管你們是什麼人,總之你們要爲自己的言行付出代價。”
葉方好言好語地道:“綠棠師姐,大家都是摘星樓一脈的弟子,何必爲了些小事大動干戈呢,我看不如就此作罷,我們三人離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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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說話之際,良冠的眼睛卻是不斷地偷偷瞄向先前的少女,絲毫沒有注意他們的談話內容。
葉方想息事寧人,綠棠卻不肯罷休,斬釘截鐵地說道:“不行,哪能如此便宜了你們,要不然今後誰都來我拜月殿偷窺,那我拜月殿弟子還能安心修煉麼?識相的話,每人自摑三十,我便作主放你們離去。”
“自摑三十?”荊鑄怒極而笑,高聲道:“你以爲你是摘星樓主麼,真是個瘋女人。”
葉方暗道要糟,果然綠棠聽他叫出瘋女人三個字,不由暴跳如雷,在摘星樓有哪個弟子敢對她如此無禮,俏臉霎時變的通紅,指着荊鑄狠聲道:“好,你有種,今日我不教訓你,你就不知道我綠棠在拜月宗的手段。”說完衣袂飄動,如一朵紫雲向荊鑄飄了過去。
荊鑄絲毫不畏懼對方金丹期的修爲,如標槍般直立。
葉方知道荊鑄絕對不是綠棠的對手,畢竟修爲的差距擺在那裡,除非他使出赤冶神劍。但是赤冶神劍的存在現在萬萬不能傳揚出去,否則從此以後荊鑄就要面對無休無止的搶劍之人了。葉方暗自打定主意,一旦荊鑄不敵,便上去將他替下。
綠棠身形如燕,頃刻便到了荊鑄身前,便待一掌拍下。
“讓我來”一聲叱喝,卻是良冠飛身而上,擋在荊鑄面前。原來良冠一直魂不守舍地在注視那少女,突然聽到有個聲音說要教訓他們,頓時清醒過來,知道這禍是自己惹出的,哪肯讓兄弟來背黑鍋,遂趕在綠棠出手前大叫。
綠棠輕哼一聲:“螳臂當車,不自量力。”話落,身軀一轉,無數鮮紅的光霧散發出來,形成一道道光束,箭一樣向良冠飛去。
良冠面色大變,這樣的手段,以他現在的修爲,哪能逃得過?不過現在他面對心愛的女人,卻是不甘示弱,牙關一咬,烈焰寒冰訣驟然運至極致,全身上下好像噴射出了淡淡的金黃火焰,形成一道防禦牆。
綠棠對他的防禦不屑一顧,鮮紅光箭在她的催動之下,煥發出了點點燭影。
“燭影搖紅訣?”荊鑄驚叫一聲。
他和葉方都是第一次見到別人施展這門修真法訣,對其威力甚是心驚。
光箭雨點般射到良冠所佈下的防禦上,只是微微受到了一點阻擋,就勢如破竹。只聽見一陣“哧哧”的聲音發出,良冠的防禦宣告失敗,光箭逼近了他身體。
良冠心裡驚懼,但手上一點不慢,再結出幾個印訣,口裡猛吼道:“寒冰天!”金黃色防禦牆散去,一層似水似霧的淡淡白色雲氣急速出現在他身前,形成了一道新的防禦。荊鑄見狀驚喜地道:“想不到小良烈焰寒冰訣又有了進步了,能連續施展出烈焰天與寒冰天。”葉方當初參加摘星樓考覈時領教過童斂烈焰寒冰訣的威力,如今見良冠施展出來,氣勢上比那童斂又弱了幾分,而綠棠絕對比那時的自己要強。寒氣四襲,光箭飛舞,紅白二色交相輝映。
只是看良冠的面色便知道他絕對抵擋不了這波攻擊,因爲在光箭的連番攻擊下,他的身軀急抖,已是支撐不住了。對面的少女緊張的關注戰局,雖然對大師姐綠棠深抱信心,但擔憂還是免不了的。
見形勢危急,葉方急忙對荊鑄道:“我上去將小良替下來。”荊鑄頷首,表示同意。三人中葉方修爲最高,恐怕也只有他才能擋住這女人的一擊。
鮮紅的光箭如電,狠狠地劈向良冠。綠棠嘴角含笑,對這種好色的登徒子,她可不會手下留情。
轟然撞擊聲傳出,氣流飛濺,震得周圍的人不由自主地後退幾步。
綠棠面色大變,她竟然也被反彈的勁氣震開。
葉方鬼魅似地出現在了場中,全身青霧繚繞,自然是經過轉換了的黑元所化。扶住良冠,輕聲問道:“你沒事吧?”
良冠搖了搖頭,感謝地看了他一眼,走回到荊鑄旁邊。
綠棠眼神如冷箭,盯着葉方道:“是你!”
淡淡地笑着,面對着修真界的成名人物,葉方不卑不亢地道:“綠棠師姐,大家都是摘星樓一脈,何必咄咄逼人呢。”
綠棠望着葉方,對這個看不透的人心裡有些忌憚,但眼前的形勢不容她猶豫,厲聲道:“好色之徒,多說無益,早知道有今日之辱,又何必當初做那無聊之事?哼,我綠棠便是叫摘星樓所有人知道,膽敢冒犯我拜月殿的,沒有好下場。”
葉方心裡其實是萬分不願和拜月殿鬧僵的,自家兄弟還巴望着和人家的女弟子認識呢,只是現在形勢的發展已由不得他了,兩人一戰已在所難免。
“你修爲不錯,看不出震天殿還有你這等弟子。不過今日惹了我拜月殿,我便拼盡全力也要讓你們付出代價。”綠棠說着,手中已多了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面對看起來修爲和自己差不多的葉方,她不敢託大,將兵器喚了出來。到了金丹後期,她的兵器已可以收入身體了。
實際上葉方目前尚未凝結金丹,他的修爲之所以讓綠棠看不透,說到底還是黑元的妙用。黑色漩渦如黑洞一般,將他人的探測真元吸入漩渦,別人自然不知道他的修爲到了什麼程度。
“看劍!”綠棠嬌喝,長劍抖動,挽起點點晚霞,如漫山遍野的燭影搖動,煞是好看。但是如此好看的劍法,隱藏的兇險和霸道,卻非局外人所能感受到。
葉方清楚地看到對方的長劍刺來,到了面前卻突然一變,一片奇幻的景色在面前展開,無數的燭影,無數的鮮花,相互交錯,形成一片廣闊的區域,將他圍在中間。
“幻影?”
葉方一驚,看來綠棠的燭影搖紅法訣達到了很高的修爲,已能幻化出幻影對敵。面色逐漸變得凝重,面對這個進入修真界以來第一個真正的強敵,葉方心念一動,黑元充斥全身,青色光霧也驟然加厚,形成一道雛形盔甲掩蓋住了身體,只留着五官露在外面。
“燭影搖紅,萬箭齊發。”
隨着綠棠的低吟,長劍裹挾着漫天的紅霞,驟然收縮,空氣受到壓迫竟然發出了嘶嘶的聲音。
葉方眼見如此氣勢,心裡豪情頓生,震天三式的招式在腦海中閃電浮現,大喝道:“海納百川,破”
剛學會不久的震天三式第一式海納百川融注了正在激盪不已的黑元,加上急速會聚過來的周圍靈氣,合成一道直徑達半丈左右的青色光柱,迎面硬撞向幻影。
幻影之所以爲幻影,就在於其中有虛有實,而葉方現在採取的是最直接的辦法,以無堅不摧的黑元藉助海納百川的靈氣攻其一點。
兩人都是心高氣傲之人,一旦出手絕不躲閃,而是硬接。
青色光柱如長龍般直貫幻影,將幻影衝得七零八落。葉方手一招,光柱如有意識般又往回衝,帶着海水般的咆哮聲。幻影破滅後,燭影搖曳,如漫天的鮮花落下,瞬間又變成萬千光箭,直指葉方。
“來的好。”
葉方一擊得手,雙手往胸前一扣,又平平推出,掀起的罡風如驚濤駭浪,組成一道圓形的光盾,阻擋住來襲的光箭。
箭與盾,孰利孰堅?所有人的心裡都涌起了同樣的想法。
結果很快出來了,箭盾相交,響起激烈的爆炸聲,震盪的餘波將觀戰的衆人又震開了幾丈。葉方手撫胸口,縱身而退,嘴角流出一絲血絲。而綠棠同樣不好受,被防禦之力震得連連後退,幸虧被衆女弟子扶住纔沒有倒下。
這一戰看似雙方戰成平局,實際上葉方知道自己仍然不是綠棠的對手,自己畢竟纔是融合後期,而人家早已是金丹後期,距元嬰期只有一步之遙。修爲和境界上的差距擺在那裡,是無論如何也否認不了的。如果不是靠着黑元的奇異,恐怕連一戰的能力都沒有。以他進入摘星樓短短時日,能與拜月宗的綠棠戰而不敗,足以令摘星樓所有弟子側目了。
但是綠棠不是這麼想,在她的眼裡,葉方不過是剛剛踏進修真界的小子,無論修爲、地位都不能和她相提並論,所以她萬萬不能接受和葉方戰成平手的事實,因此,她被震退後,暗運真元將翻騰的氣血強自壓下,對葉方道:“想不到震天三式由你使來也有如此威力,倒是我小瞧你了,接下來你便再接我燭影搖紅訣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