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沒有一人認識從燕北望身後走出的這人,但是從燕北望恭敬的神態以及這人身上散發的那種凌厲至極的殺氣,感覺到這個人絕對不簡單。
任天流、夜清秋和軒轅卻是渾身一震,作爲超級高手,他們不僅一眼就看出了這個人的散仙身份,而且劫位至少在二劫以上,也就是說,就憑這個散仙一人之力,就足以應付得了他們中的兩人。
想不到燕北望請來了如此厲害的高手,任天流的臉色沉了下來,狂風教並不是沒有散仙存在,但是任天流認爲沒有必要去打攪他們的修煉,以爲憑現有的人手加上出其不意,定可以滅了無上宮和青木旗,只是萬萬沒有料到燕北望也是打定要滅了狂風教的主意,做足了準備工夫。
此人身材矮小,頗爲不屑地看着狂風教衆人,說道:“果然是一些烏合之衆,乖乖地臣服於無上宮,我可饒了你們的性命,否則就叫你們形神俱滅。”
任天流冷哼一聲,縱使對方是散仙,他也絕不會弱了自己的氣勢:“大言不慚,散仙又如何,一樣叫你來得去不得。百里勝、百里嬌聽令!”
“在!”兩兄妹齊聲答應。
任天流指着此人道:“這個人交給你們應付,上古十大神兵是散仙護體真元的剋星,合你們兩人之力滅殺此人大有可能。”
他倒是知人善任,以百里勝兄妹的修爲,加上上古十大神兵中的朝天神戟和風雷劍,要滅殺一個二劫散仙,的確是做得到。
“段前輩,小心這兩個小輩的神兵。”燕北望小聲提醒。
此人也不是狂妄之輩,聞聽上古十大神兵之名,也是悚然動容,臉上滿是凝重神色,說道:“看不出你們身懷上古神兵,既然如此,我堂堂散仙對上你們兩個小輩那就是名正言順了,等我殺了你們,你們的上古神兵自然就歸我段天德所有。”
“做你的春秋大夢!”百里勝怒喝,朝天神戟泛着幽幽紫芒,配合着百里嬌的風雷劍,瞬間在其周圍交織成了絢爛多彩的光束劍網。
三人這一出手,等於是正式拉開了兩大陣營之間的激戰。
燕北望眼神一冷,手一指,疾喝道:“來啊,隨我踏平狂風教,讓狂風教和震天宗、拜月宗一起在修真界除名。”
“殺!”
劍鋒所指,萬夫勇猛向前,喊殺之聲震天。
燕北望陡然間身體一抖,一股渾厚至極的真元噴薄而出,以其爲中心向外爆發,轟隆巨響中,整個大殿竟然被他震得四分五裂,塵屑飛揚。於是,原本封閉的大殿和風舞崖連成了一片。
“要這破屋作甚,毀了方便!”燕北望大笑,飛身撲向任天流,在對方所有人中,恐怕只有任天流纔可以和他一拼高下。
方如陰鷙的臉上露着不可琢磨的笑容,他找上了高立雲端的震天宗主軒轅。
剩下的雲龍寺不聞大師和無上宮三大長老一起圍攻向了拜月宗夜清秋。其他人也各自找着了自己的對手,而上萬的六派高手在風舞崖上也展開了一場暗無天日的大搏殺。
沒有人再來理會這些觀禮者,當然更沒有人來理會良冠和荊鑄。只是在這樣激烈的戰況下,風舞崖上已經沒有一塊安全之地。很多來不及躲避的修爲較低的觀禮者,成爲了兩派爭鬥的犧牲品。
這個時候顧忌不得許多了,葉方在身前佈置下了一道禁制,阻止了外界力量的波及。
“小方,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良冠在經歷過了目睹寒雁與百里勝拜堂成親的陣痛後,此刻眼中只有興奮之意,因爲現在的混亂情況對他們來說意味着機會,意味着可以根據自己的意願選擇幫助一方消滅另一方。
當然他的目光還在注視着另外一個身影,那是身着粉裙正在和無上宮一方激戰的雲屏。原來雲屏一直在後堂沒有出來,但是兩大陣營的全面開戰,所有的拜月宗弟子也全部加入了戰團。
衆人都在等待着葉方的決定。
葉方沉默半晌,眼中閃過冷厲的色彩,說道:“我們現在什麼也不用做,繼續坐山觀虎鬥,我要等他們兩方真正元氣大傷的時候,讓無上宮、狂風教、青木旗這些宗派在修真界除名。這麼多年了,我們和六大宗派的恩怨是要來個了斷了。”
淡淡的話語,卻是包含着複雜的情感,良冠、荊鑄、王俊這麼多年來和葉方生死與共,對這份情感同樣感觸良多,仇恨的種子早已在當年的摘星樓排名比試大會上就埋下了,數次的追殺又使得仇恨生根發芽,以無上宮爲首的六大宗派在他們的眼裡,就只有兩個字形容仇敵。
不待他們有所表示,鍾鋒和小黑已經叫道:“葉大哥,你什麼時候要殺上去,儘管吩咐便是,我們已經做好準備了。”
鐵惠蘭的雙眸看着場中的一個人,隱隱有淚光泛出。
“鐵師姐,可是擔心令師不敵?”葉方一眼就看破了她是在關心柳星瀧。無上宮三大長老和雲龍寺的不聞大師雖然修爲都很高深,但面對的是一宗之主,很難討到好處。柳星瀧的修爲在幾人中算是低的,有幾次甚至險象壞生。
鐵惠蘭幽幽一嘆:“以前我的確很恨她,恨她的自私,恨她的冷酷無情,恨她對自己的弟子沒有一絲一毫關愛。可是現在看到她,我卻是很可憐她。一個女人,辛辛苦苦地修煉,嘗過了多少寂寞與苦楚,也沒有一個人可以訴說。唉,無上宮,我是不打算回去了。葉方,你答應我一件事可好?”
葉方一怔道:“鐵師姐,你要我應承你什麼?”
鐵惠蘭道:“葉方,我知道你對無上宮恨之入骨,甚至當年還發下了要以無上宮所有人陪葬的誓言,這些我都不反對你,因爲這是無上宮欠了你的。只是,有一個人,請你無論如何要饒過她的性命,不管她以前對你做過什麼,或者你對她有多深的恨意”
偏過頭來,對着荊鑄和良冠道:“當然,還有你們,她也曾經對你們造成了傷害,希望你們看我的薄面,不要與她計較,放她一條活路。”
時間彷彿在瞬間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