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井正盤腿坐在操場中心時,一道女性聲音傳來。
“虞井,我是天怡院長。待會兒在大神官面前,混沌植物雖可使用,但萬萬不可拿出你體內的黃衣。運用你的植物與槍法技巧,提升到最佳狀態去戰鬥,爭取通過大神官的考覈。”
“一旦祭出這種來自於哈斯塔的外衣,你將被視爲邪神的後裔。按照神國的宗旨,絕對不允許你活下去。即便現在不能殺你,但今後神國也會想盡辦法將你從這個世界上抹去。但你體內的‘混沌’屬性就不一定邪惡……所以,你自己把握一下量度。”
坐於草坪上的虞井睜開雙眼,向貴賓室內遮面的女院長點頭示意。
“不能使用黃衣,意味着「抗魔性」大大降低。這位神官大人,從體格與外表裝束來看,應該是一位掌控異能的強者,或許擅長魔法類型的攻擊……不知我能撐多久。”
…………
十分鐘的休息時間內。
菲爾斯體育館發生着巨大的變化,整個體育館在原有基礎上拓寬至最初的五倍大小,劃分出五個條件相同的場地,供給學生互不影響而進行王級考覈。
田徑場地也被替換爲一種堅硬而具有再生能力的石質地面。
“各位學生,請根據你們抽籤的順序進入對應的場地,王者考覈第一輪即將開始。”
“來吧,首席神官!”
虞井剛一步跨入二號場地時,明亮的神聖光柱從天空降下。
手持日冕神杖,身穿鑲金白袍的首席神官降臨於二號考場。
虞井正面直視此人時,一種靈魂層面的壓制感席捲全身,膝蓋骨骼開始輕微的顫抖,差點跪倒在神官面前。
“殺戮……”
殺意領域以虞井爲中心散發出去,靈魂層面上的壓制力得以大肆減免。
“靈魂層面的壓力,好危險。”
虞井深吸一口氣,剛纔的一瞬間如同置身於萬人朝拜的神聖教堂中,差點淪爲數萬信徒的其中一員。
“考覈開始前,問你兩個帝華大學內的問題。”神官的聲音無需通過介質傳遞,直接出現在虞井的腦海,反覆迴盪,讓虞井有一種強制服從的感覺。
“神官大人,請問吧。”
“你認得【聖女】嗎?”
“不算認得,只是偶然見過師姐一次,從未有過語言上的交流。”
首席神官口中的【聖女】指的正是帝華大學校園十傑中的第五席,果不其然,這樣天生具有聖體的少女與梵蒂岡脫不開干係。
“另外一個問題,你可在帝華大學內見過一位左手具備特殊能力的人?”
“左手特殊?”
說實話,虞井腦海裡第一個浮現出來的人物便是【寧衍治】,特殊的左手以及與神聖有關的能力,很有可能就是首席神官想要問的人。
“漆黑左手,異能特殊,見過這樣的人嗎?”
這樣的描述,便肯定是寧衍治無疑。
“沒見過,反正我們生命科學院內沒有這樣的學生。”
虞井迅速予以否認,通過首席神官的問話,虞井推測絕不是什麼好事情,不打算將寧衍治給泄露出去。
首席神官並沒有去考覈虞井回答的真實性,
“嗯,我梵蒂岡神國校內考覈學生,主要通過三個基準點——「聖元」、「本態」、「虔誠」。你非我梵蒂岡的學生,在信仰方面不做要求。首先,我將對你的「聖元」進行考覈。”
神官將手中的日冕神杖對準虞井。
根本沒有任何前兆,沒有什麼光線或是某種魔法的閃現。虞井大腦一陣迷茫,靈魂從肉體遊離,吸入天空中的一道大漩渦內,漂浮於未知的須彌之地。
記憶中樞封閉,感官系統關閉,思考能力喪失。
虞井彷彿化身於一種浮游生物,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漫無目的地漂浮下去,直到生命結束。
菲爾斯體育館內,除開虞井所在的區域。
其它四個考覈區域都在進行着激烈的戰鬥,各位校長展現出來的手段瞬間將考覈學生完全壓制,打算見識這羣學生所能達到的極限狀態。
唯有首席神官負責的考覈不同,虞井從入場開始便站在原地,雙眼灰暗而毫無色澤,心臟跳躍的頻率越來越慢,各種器官功能衰退,大腦工作停止。
右臂的植體,體內的核心全部被一股神力限制,無法協助虞井。
“離魂神術……”
站在貴賓室內的天怡院長已經將面紗摘去,端莊大方的美婦人站在玻璃臺前,神情凝重地望着虞井。
“我藝術學院的學生,偶爾能體會魂魄分離的感受。虞井雖然實力強大,但很少觸及靈魂層面……大神官一來就使用這招,實在是有點太過分了。如果虞井的考覈失敗,喪失獲得稱號的機會,對他今後的發展也相當不利。”
國際性的舞臺上,天怡院長也不計較院系之間的競爭,只要能爲學校,能爲國家爭得榮譽,這樣的學生天怡院長便願意提供幫助。
“如果在五分鐘內無法醒過來,我就出手吧……否則,靈魂長時間與肉身分離,將會極大程度影響到虞井後續的發展。”
…………
遊離於須彌之境的虞井無法做任何事情。
連同「我是誰?」、「我在哪裡?」這種最爲基本的問題也無法思考。
靈魂層面的教學,帝華大學安排在大四學期進行,而步入大四的前提,需達到100%的完美融合。虞井一直以來還未真正意義上觸及過靈魂。
“完全‘真無’的情況下無法看透自我嗎?再給你三分鐘的時間。”
神官的神念立於須彌之境,盯着面前無法做出任何動作的虞井,絲毫沒有要降低考覈難度的意思。
三分鐘的時間過去,正當神官准備拖着虞井的靈魂返回肉身時。
虞井體內的混沌核心居然突破神力的限制,散發出一道微弱的星辰光芒。
手指輕微彈動,虞井的意識正在緩慢接通……
“呼……!”
在虞井睜開雙眼的瞬間,虛弱的身體忍不住前傾倒下。雙臂支撐於地面而不斷喘息。不斷衰敗死亡的肉身,在靈魂歸回後變得穩定,通過體內植物的全面調節而緩慢修復。
嘗試捏合手掌的虞井,感覺自己的肉身有一種陌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