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魯森將那人帶走之後,簫璃方纔開口對其餘的諸將說:“本帥防來防去,卻不曾防到那卡達爾竟然派人前來燒我糧草。如今既然已經釀成大禍,本帥自己也難逃罪責。不過眼下,這件事情畢竟事關重大,所以還請諸位將軍先暫且迴歸各自營帳,好好安撫帳下軍士。等到本帥與軍帥仔細商酌之後,自然會給大家一個說法。”
遣走諸將之後,簫璃在徐軍師的陪伴之下,兩個人一前一後來到帳外,徐徐行走在夜風之中。
風勢已經漸漸小了許多,然而此時的大營之中,依舊瀰漫着那種燒焦了的糧草的氣息。
這種感覺如果是在平時,難免會給人帶來一種美好的食慾感覺。可是現在,當簫璃一聞到這種味道的時候,心頭就不由揪着疼個不息。
“卡達爾……這件事情,如果我簫璃不向你討要一個說法的話,絕對誓不罷休。”擡着望着北邊的天空,簫璃忍不住喃喃自語道。
“元帥,戰場之上,勝負本就是常事。而戰爭,本身就是無情的。所以老夫勸你,還是不要爲此事太過傷神了。眼下之計,還是要考慮一下,我們接下來到底應該要怎麼辦纔好。”徐軍師到底是年長之人,這戰場上的事情也比簫璃要看得透徹許多。
關鍵還在於,如今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再去爲此事傷感也的確是已經無濟於事了,還不如趁早想想辦法,或許還可以找到補救的方法。要不然,他這二十萬大軍,眼睜睜可就要挨餓受凍了。
其實徐軍師所說的這些,簫璃也並不是不明白。眼看着已經入冬,而這北地又是極爲寒冷之地,再加上沒有了糧草,這對於二十萬大軍來說,可並不是鬧着玩的事情。
然而如今之計,簫璃又能有什麼辦法?
一時愁上心頭,簫璃也不由迴轉頭來看着徐軍師問道:“卻不知徐叔叔的心裡,可是已經有了什麼想法?不如您給阿璃支個招,眼下我們到底要怎麼辦纔好啊?”
卻見徐軍師聽了她的話之後,先是一陣沉吟,許久之後纔開口對簫璃說:“元帥應該也已經看出來了吧?如今這鏡國王子卡達爾,之所以會想出這麼一釜底抽薪的辦法來對付我凌軍,恐怕也是因爲他想要儘早結束這場戰爭的原因。”
簫璃聽後也不由點點頭:“徐叔叔說的沒錯,那卡達爾被鏡國上下奉爲戰神,據說自他出師以來,還從來都沒有打過敗仗。”
“沒錯。”徐軍師聽了也拈鬚言道:“雖說這麼久以來,那卡達爾王子從來都沒有在陣前出露過真實面目,可是那鏡軍在他的調度之下,的確是勇猛無比。我邊城二十萬大軍,在鏡軍的面前可謂不堪一擊。”
這點簫璃之前也已經聽說了。如果不是因爲這樣,想必當日她到來之時,簫君珂也不會率領一千精騎前去鏡軍大營偷襲了。
而那一次,同樣也證明了,卡達爾計謀的確是不凡。要不然,他也不會輕易地就誘使簫君珂上當,並一舉圍殲了簫君珂一千精騎。更是連那副將常棠,也爲此丟了性命。甚至於,當時如果不是簫璃她們及時趕到的話,怕是就連那簫君珂也要命喪在他的手上。
徐軍師說着,突然苦笑一下:“想必阿璃你也已經想到了。當時如果不是你率軍及時趕到,又在那邊城之下,以猝然不及之勢取了他帳下右路先鋒蘇答的性命;並以火箭陣傷他大半人馬,給那鏡軍帶來突然的打擊,怕是那鏡軍的氣焰,到現在還依然旺盛的很呢!”
簫璃聽到這裡,也不由愁起了眉頭:“若以徐叔叔這種說法,如今我大軍糧草被他這麼一把火付之一炬,我軍士氣豈不是更加低迷?”
徐軍師點頭道:“說實話,並不排除這種可能性。”
“既然這樣,那我們到底應該要怎麼辦纔好?”一時之間,簫璃也沒有了一絲主意。
“爲今之計,恐怕元帥也要和那卡達爾王子一般,得想個什麼辦法,能夠儘快結束這一場戰爭纔好。”
徐軍師說着,眉頭也不由緊緊地鎖了起來:“只可惜,當日上將軍也曾經這麼想過,並且還親自率了一千精騎深處鏡軍大營,爲的就是想要在敵軍腹地給他一擊。只可惜事情最終還是敗露,還害得我凌軍失去了那麼多優秀將士。直到今日,每當老夫一想起這些,心中就忍不住的痛苦不已。”
簫璃聽了之後,也不由一陣黯然。
難道說,眼下她們就真的拿那鏡軍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這一切,難道就真的要隨了那卡達爾王子的心願了?
簫璃的心中又怎麼可能會服氣,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夠眼睜睜地吃這麼大一個啞巴虧。心中更是無法咽得下這一口氣!
所以,簫璃告訴自己,無論如何,她一定要想個辦法,給鏡軍來一個迎頭痛擊纔可以。最好是,她能夠利用這一次機會,給那鏡軍帶去致命的一擊纔可以。
那麼,她到底要怎麼做,纔可以達到這一個目的呢?這件事情,她一定要回去好好合計合計纔可以。
想到這裡,簫璃也不由轉過頭來,對着徐軍師微微一笑,道:“徐叔叔,這件事情不如先讓阿璃回去仔細想想,等到我有了答案,再來找你商量如何?”
徐軍師聽了,也只得對她點點頭,說道:“好吧,既然這樣,那你不如就回去好好思索一下吧。”
辭別徐軍師,簫璃快速朝着自己的營帳走去。回到大帳門口時,卻看到琴劍正一個人納納地站在風中,似乎在等着她回來。
“琴劍,你幹嘛一個人站在這裡?”簫璃見她這樣,也不知她到底想要幹什麼,不由開口問道。
卻不想琴劍一聽到她的聲音,連忙回過頭來跑到她的身邊:“小姐你終於回來了。”
“你到底怎麼了?”簫璃一眼就看出琴劍臉色不對:“看你眼睛這麼紅,莫不是你哭了許久?”
“沒有了小姐。”琴劍卻突然有點不好意思:“我只是被那場火給薰到了眼睛。”
“這樣啊。”簫璃再看她一眼,也不再多問,只對她說了一句:“如此,那我們就快點進去吧。”說完也不再停留,伸手一挑幔帳,便進了大帳之內。
琴劍見了,也連忙跟在她的身後走了進去。可是進去之後,她卻又亦步亦趨地跟隨簫璃的身邊,一步也不曾放鬆。
來到牀榻邊,簫璃先伸手除去自己身上的戰袍,之後突然回過頭來,雙眼望定琴劍開口:“你到底有什麼話,不妨還是早一點告訴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