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凌礫國之外的偏遠山鎮。
一處較爲隱蔽的山洞之中,傳來一陣深沉的男子聲——
“原來如此,那個廚子救了你一命,所以,你才能活着回來,是這樣吧,灰湮。”
高高坐在頭椅上的男子隱藏在黑暗中,看不見容貌。
灰湮點點頭,回答道:
“是,是的,可,可是,想不到我們的山寨竟然會毀於一旦。”
頓了頓,灰湮眸子一厲,擡起頭道:“洛山王大當家……”
“嗯?”
灰湮雙眼銳利,低低說道:
“我來帶路,去‘賊船’吧。”
說完,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邪笑。
----
“啊……”
閻諾打了個哈欠,再伸了個懶腰,站直身子,眼前一片開闊。
此刻的閻諾,正站在樓船的最頂層,也就是爵室內,眺望着遠方,空氣好,視線好,精神也好。
自然,她昨晚也是在這小小的爵室內睡了一晚。
“啊……”
“啪——”
閻諾一聲哀嚎,揉了揉發疼的額頭,垂眉瞟了眼擊中自己的物品,正是一個茶杯,此刻,已經碎成了一堆廢渣。
“你這個打雜的,還不快點下來幹活。”
西卿仰頭,一手指着閻諾罵道。
可下一刻,閻諾脖子上便一緊,直接是被他給夾在腋下,拖着便往樓船一樓廬內走去,“去給客人端茶送水。”
“是……”
-
船首的甲板上,傅雪半撲在木欄上,望着湖面發呆。
嶽閔半坐着,手枕在腦後曬着日光浴,“她不會真的要在這裡打雜一年吧?”
田小壯龐大的身軀坐在那裡,看起來就像是一尊大佛,“對啊,這都過去四天了。”
傅雪懶洋洋的翻了翻眼皮,回頭伸了個懶腰:
“這有什麼關係?白吃白住,空氣還好。”
恰時,閻諾頭頂着一張黑檀鏤桌,手上還拉着一把木椅經過。
嶽閔咂咂嘴,“喂,我們什麼時離開這裡啊?”
閻諾抿了抿嘴,“再等等,我再去找老闆商量看看。”
“快點了……”
嶽閔有氣無力,尾音拖得老長。
眉一挑,閻諾蹙眉扭頭看去,雖然太陽已經升起,但湖面上依舊有淺淺的薄霧,畢竟是山環抱着綠水,這碧波湖四周樹木繁茂,峰巒疊嶂,霧氣也就散開的慢了些。
總感覺,似乎有哪裡不對勁?
樓船一樓廬內。
“啪——”
杯子掉地的聲音。
“怎麼了?”
一男子好奇的問着鄰桌的一個女子。
可那女子似乎是看見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似的,沒有回話,眼睛緊緊的盯着一處地方,全身顫抖,惶恐不安。
男子納悶,遂順着女子的視線看去——
便見一艘船舶漸漸的駛來,那飄揚的旗幟上,赫赫然寫着一個大大的“洛”字。
衆食客一陣騷動,那‘洛’字,不言而喻,正是‘山王之王’洛山王的姓氏!
“啊……那個旗幟上的字,不會錯的,不會錯的……”
“他就是‘山王之王’,洛山王大山賊!”
“……”
一聲聲驚恐的叫喚,讓這些食客們忘記了逃跑,呆愣愣的杵在原地不知所措。
隨着那船舶的靠近,船長夫足面無表情的瞅着。
一樓外的甲板上,西卿雙手環胸,面上坦然自若。
這艘船舶,體形寬大,比‘賊船’還要高上一層,光是氣勢上,就是‘浩浩蕩蕩’的感覺。
“你個蠢貨,看看,他真的來了。”
一庖人扯着嗓子,衝着大嘴朱宓噴着唾沫星子。
朱宓雙手抱頭,一臉難以相信,“有,有沒有搞錯啊?這,這可是擁有上千人的山賊啊……怎麼,怎麼可能爲了一個部下,特意跑來報仇啊?”
那庖人扭頭,“纔沒有搞錯,已經來了,已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