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諾向前跨出一步,瞅了眼墨珩,沒反應,眉頭一挑,又裝失憶?
“你……”
扔了個‘你’字後,閻諾就變啞巴了,墨珩……有點不一樣了。
對上墨珩泛着藍光的眸子,長長的睫毛,看的她頗爲暗惱,帶着毫不掩飾的冷漠,眼角凜冽的光,也足以讓外人感覺到寒意,那麼陌生,是真的陌生,如陌生人一樣!
眼波流轉,閻諾黑如深潭的眸子低垂,帶着點苦澀的味道。
擡起頭,閻諾淡笑,“你身上的傷好了?”
剛挪到閻諾腳邊的蘭芝心底有抹苦澀的疼,坐了起來,道:
“姑娘,少主……少主,少主似乎……”
說着,眼淚已經開始止不住的往下流,少主難道真的被攝心術吞噬心了嗎?
這麼說,少主……也會變成一個傀儡,最後淪爲一個半死人嗎?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閻諾嘆了口氣,棘手了,是真的感到嘆氣。
“你要……”
一句話才說了兩個字,墨珩那熟悉又陌生的聲音便傳了來:
“你是誰。”
臉上依舊是一慣的邪魅妖嬈,凝結的冰露,在周身迸發,靠近心臟的地方,一陣陣的絞痛,痛的他幾乎窒息。
“我,是閻諾。”
“就是你。”
墨珩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少女,就是她,自己要殺的人,就是這個小丫頭?
“嗯,就是我。”
說這話時,閻諾已經站在了距離墨珩三步遠的距離,正當她擡腳欲再跨出一步時,面上一陣凌厲的掌風襲來,閻諾下意識一躲,那掌風擦着她側臉而過,打在了身後的大樹之上。
五人合抱的古樹嘭然倒地,泛起一片塵土,結束了它上百年的生涯!
側臉隱隱傳來一陣尖銳的疼,接着,有點癢癢的,似乎有液體在臉上流動。
“噠——”
一聲不大的聲音,響在閻諾的耳際,卻是格外的清晰。
擡起自己的纖手,挑起食指,輕輕拭去臉上的血跡,是不是,若自己方纔躲閃不及,就斃命了?
答案,顯然是,是的。
他要殺自己呢!
閻諾嘴角勾了勾,腦海一閃而過‘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像是被人按下了重複鍵,這句話,一直迴盪,揮之不去。
墨珩在隨意揮出這一掌後,心臟處的疼,愈加加劇,身子微微顫抖,有些站不穩身形,這是爲什麼?
爲什麼會這樣?
大腦之中,他十分確定,他沒有見過這個女人,可是爲何當自己要殺她時,這裡會疼?
右手,緊緊捂住自己左心房的位置,眼底一閃而過的複雜。
“少主,少主,您不記得了嗎?她,這位姑娘,是您最深愛的女子啊!”
蘭芝流淌着淚水,說的泣不成聲,但還是拼命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緒,說道:
“您囑咐過奴婢的,讓奴婢帶着她離開,離開這裡,可是爲什麼……才這短短的片刻鐘頭,您就……就……”
本就身子虛弱,這一番又涕泗滂沱,蘭芝只感覺頭一陣眩暈,隨後眼前一黑,便倒進了個消瘦的懷抱。
閻諾擰着眉,將蘭芝平穩的放在地上後,才道,“你能給我一個殺我的理由嗎?”
理由?
他殺人,何需一個不足掛齒的理由?
可笑!
可當墨珩垂眉對上閻諾的雙眼,欲說出心中那番話時,卻突然有口難言,不知道爲何,說不出口。
“算了,你也不知道對不對?”
閻諾努力勾起一抹笑意,一直以來,對於墨珩,她都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現在,現在她很清楚的知道,她有點捨不得,是捨不得。
懷念,曾經的墨。
可是,這又是什麼感覺?
帶着點失落,帶着點淒涼,帶着點無奈,帶着點黯淡,此時,閻諾的天空,是灰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