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雪一直注意着夏雪的一舉一動.她舉手投足間展現出來的細微之處同樣也沒有逃過風吹雪的藍色鷹眸.他自然也知道夏雪留意上了這個小丫頭.
其實他在劉玥出現的時候也察覺到了夏侯遠的不對勁.只是說不出來是哪裡不對勁.現在既然雪兒盯上了她.那自己就幫雪兒留意下吧.
劉玥走在夏雪身後.魅的身側.臉色越來越慘白.雙手使勁的抓着自己的衣襟.指甲已經深深的陷入了自己的手掌之中.鮮紅的血絲已經順着她的手掌染紅了她的衣襟.而她卻毫無所察.
兩年前.同樣是在這裡.不論孃親怎麼求他.他都不肯鬆口.還口口聲聲的辱罵自己是野種.說自己的孃親水性楊花.狠心的將自己和孃親從這裡趕了出去.
孃親本來就身染重病.又怎麼能夠承受得了這樣殘忍的打擊.一病不起.病死街頭.留下了年幼而無依無靠的自己.
不知道他可曾想到過.自己這個他口口聲聲的叫做野種的女兒還有機會活着.而且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不知道這次他又會使出什麼樣的招數來對待自己.
來吧.有什麼招數儘管使出來.但是不要給我逮到機會.否則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讓你也知道這個野種的厲害.
呵呵……
突然想起了夏琳.劉玥的心情一下子豁然開朗了.那個被他捧在手心裡的寶貝還不是胸大無腦.還不如自己這個野種.更不如他一直視如糞土的庶女.不知道他是怎麼驕傲的起來.
人啊.就是這樣.向着誰就算他是個白癡.他也一樣會向着他.不向着誰.就算他是天才也不會向着他.這就是人們說的人性吧.
眼看着劉玥的臉上好看了很多.緊握的拳頭也漸漸地鬆開了.夏雪高高提起的一顆心也總算放了下來.
她剛剛還真的很擔心.擔心劉玥一時忍耐不住.暴露了自己.那樣自己今日的夏府之行便會一無所獲.還會招致夏侯遠的猜忌.那樣可就麻煩了.
本來還打算着.要不要找個藉口.讓劉玥離開.幸好關鍵時刻.劉玥放下了心中的仇恨.懂得隱忍.纔能有所成就.希望經過今日的事.她能悟出什麼來.
心中想着.目光便回到了前面的路上.
相府前廳.
“上茶.”三人坐定之後.夏侯遠對着管家高聲吩咐道.
茶水上好之後.夏侯遠帶着濃濃的得瑟意味開口說道.“這是明前普洱.芽葉細嫩.色翠香幽.味醇形美.是茶中佳品.兩位請品嚐.”
夏雪對茶沒有研究.但是她也知道.這普洱是茶中佳品.只是沒有想到相府之中居然會有這樣的好茶.喝別人的省自己的.不喝白不喝.端起杯子便噙了一口.果然是好茶.脣齒留香.回味無窮啊.
風吹雪擡了擡手.端起杯子.細細的品了起來.還不住的發出嘖嘖的讚歎聲.
終於.他放下了杯子.微笑着看着夏侯遠.淡淡的說道.“呵呵……實在是沒有想到.皇宮之中的皇帝也只不過喝的是明後茶.而相爺喝的卻是明前茶.相爺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
怎麼就忘記了風吹雪是何人了.皇宮之中.不.是普天之下就沒有他羅剎門手伸不到的地方.這要是傳出去.就是自己那些對手不動手.皇帝只怕也會對自己有所猜忌吧.
低調.還是要低調啊.
想到這裡.夏侯遠對着風吹雪呵呵一笑.抱拳說道.“呵呵.風門主說笑了.老夫這一星半點的明前茶也是一個朋友送的.老夫哪裡有渠道搞到這樣名貴的茶葉啊.”
夏雪一聽.心中冷笑.真是隻老狐狸.這麼輕易的就想將自己摘乾淨了.
夏雪身後的劉玥.微微低頭.看似很老實的站在夏雪的身邊.可實際上.她眼角的餘光一刻也沒有離開夏侯遠.眼眸中的仇恨似滔天洪水.勢要淹沒了她.
可她知道.自己要忍.一定要忍.自己不能爲了自己一時的痛快.毀了自己來之不易的報仇機會.
忍.忍……
“是嗎.相爺的朋友可真是遍佈天下啊.在下佩服.佩服.”風吹雪說着.對着夏侯遠微一抱拳.呵呵笑着.眸中卻閃過絲絲深邃的眸光.看的夏侯遠心中一驚.這個風吹雪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又知道些什麼.
看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對答着.夏雪知道.要是再讓他們繼續這樣下去.自己今日的事就要被耽擱了.
於是.
“父親大人.雪兒今日前來就是爲了向父親大人討要幾個字的.不知道父親大人可否送與.”夏雪微微超前傾身.看着夏侯遠.一副很期待的樣子.說道.
“沒問題.王妃若是不嫌棄.便隨老夫到書房一趟.如何.”夏侯遠答道.
“好.”夏雪站起身.對着夏侯遠伸出手做出請的姿勢說道.“父親大人請.”說完.又對着風吹雪和劉玥說道.“師兄.你們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說完.便隨着夏侯遠一同去了書房.
風吹雪本來想要阻止夏雪的.可是他看夏雪的意思.就知道.就算自己阻止也沒用.她那一根筋的樣子.不達目的是不會罷休的.現在自己在相府之內.想那夏侯遠個老匹夫也不敢耍什麼花樣.
想到這裡.風吹雪便再次端起桌上的杯子.細細的品起了茶來.
相府書房.
“父親大人.可有母親和弟弟的消息了.”關上書房門.夏雪便迫不及待的問道.臉上的焦急之色甚是明顯.
“你等一下.”夏侯遠走到書桌裡面.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信封.遞給夏雪.又說道.“這是前兩天送來的消息.上面說你的母親再過段時間就能完全康復了.至於你那可憐的弟弟.現在還沒有消息.”
夏雪拿着信仔細的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後她擡起頭看着夏侯遠.懇切的說道.“父親.這封信可不可以送給雪兒.讓雪兒留個念想.”
夏侯遠點點頭.應道.“好.你收着吧.”
夏雪將信小心翼翼的摺好.放進懷中.擡眸看着夏侯遠.一臉誠懇的說道.“父親大人.今日雪兒來是特來請罪的.”
夏雪說着.站起身.作勢便要給夏侯遠下跪.而夏侯遠在沒有搞清楚情況的時候怎麼敢讓堂堂王妃給自己下跪.
於是.
在夏雪快要跪下時.他便來到了夏雪的身邊.兩手托起夏雪的手臂.貌似很疑惑的問道.“雪兒.你這是何意.”
夏雪順勢站起身.對着夏侯遠微微福身.傷心的說道.“父親大人.實不相瞞.之前的雪兒.年少氣盛.不知道人心險惡.經過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後.雪兒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
夏雪說着.眸光再次落到了夏侯遠的身上.眼神中的哀傷和渴望滿滿的溢了出來.
夏侯遠看着這樣轉變突然的夏雪.好像有些不能接受的樣子.淡然的問道.“什麼道理.”
好.中計了.只要你跟着我的思路走就好.
心中得意的想着.可臉上卻依舊是一副極其傷感的表情.繼續說道.“雪兒明白了.雪兒身上留着的是夏家的血.俗話說.親人親人.就是打斷骨頭連着筋的人.雪兒現在明白了.雪兒能夠依靠的除了父親之外便再也沒了別人.昨日在金殿之上.雪兒一開始不知道.父親原來如此的關心雪兒.反而處處頂撞父親.回去之後.雪兒細想之後.才發現原來自己錯的那麼離譜.心中很是慚愧.”
夏雪說着.便又站起身.來到夏侯遠身邊.又說道.“對於父親的良苦用心.雪兒不報答也就算了.反而……唉.雪兒痛定思痛之下.決心悔改.今日即使父親大人不差人來請.雪兒也要回來的.”
“是嗎.雪兒你真的明白了嗎.”夏侯遠貌似一臉的激動.可眸底卻依舊是一片冷然.
夏雪自然知道夏侯遠這隻老狐狸是不會輕易相信自己的.
“是的.”夏雪使勁的點點頭.對着夏侯遠繼續說道.“不光如此.雪兒也明白了. 日後孃親和弟弟回來.也都要依靠父親.所以.只有父親好好的.我們纔能有好日子過.有依靠.再加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也如當頭棒喝.讓雪兒明白了很多.”
夏雪似是很悔恨的樣子看着夏侯遠.繼續說道.“雪兒知道.父親大人一定不會相信雪兒的.但是雪兒可以肯定的告訴您.雪兒一定會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一定會讓父親大人相信自己的.”
夏雪說話間.眸中閃過一絲堅決.看着夏侯遠.
夏雪說的沒錯.夏侯遠的確不相信她.這麼多年的不聞不問.他在心中已經將自己規劃到了對立面裡.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便相信夏雪的話呢.
見夏侯遠不說話.夏雪又開口說道.“雪兒今日要回來的另一個原因便是.雪兒發現了件很奇怪的事.不知道對父親是不是有幫助.”
“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