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翼苑中,屋內,偌大的一張檀香古木的精美大牀上,童雪霜悄無聲息的躺着,雙眼緊閉,臉色發白,滿城的名城大夫擠在門外跪了一地,耷拉着肩膀聽着上面的少年暴跳如雷的怒罵。
見屋內的童雪霜還是沒有絲毫起色,冥墨烈指着地上的大夫怒斥:“怎麼回事,你們不是很厲害嗎?爲什麼不能救她,你們要是還不救醒她,本王即刻進宮去告訴父皇,讓他砍了你們的頭!”
一羣大夫聞言嚇得皆是一抖,因爲他們都知道這個少年脾氣向來暴躁,可能真不會是這麼說說而已,早些年他們可沒少吃虧。
站在一旁的易中洪見此,趕緊上前一步,安撫着勸道:“王爺,您別急,夫人可能只是暫時無法甦醒過來,等會可能就……唔……”話還沒有說完,他就被少年一腳暴力的踢到了地上,捂着肚子痛苦的呻吟。
冥墨烈瞪着他:“你們都欺負姐姐,姐姐要是出了事,你也死定了!本王會要父皇把你們殺光!”
門內再次走出一個年紀比較大的大夫,他抹了把臉上的冷汗,跪在那一衆的大夫旁邊,匍伏着對冥墨烈道:“王爺,夫人是受了內傷,經脈受損,鬱結之氣堵在胸口,恐怕……”
“庸醫!庸醫!全部給本王滾!”冥墨烈打斷他的長篇大論,再次怒吼。
“是,是,是。”所有的大夫趕緊全部都爬了起來,獲大赦般往外趕,生怕晚了就沒有命了。
“王爺,這……”易中洪遲疑的開口,嘴才張開,冥墨烈就踢了過來:“你也滾,帶着他們全部都滾,全都滾!”
“是。”易中洪連連點頭,招手退下所有的丫鬟侍衛,連着自己也一併退了下去。
退到門外,易中洪變了臉上的表情,眼色深沉的看了苑內一眼,沉着臉帶着身後的丫鬟奴才們離開了。
偌大的雙翼苑中瞬間清冷了下來,冥墨烈收起臉上的怒氣,轉身進門。
屋內,冥墨塵正站在牀邊,俊臉上帶着不明的情緒看着牀上的女人,女人緊緊的閉着眼睛,眉宇凝結,好似承受着莫大的痛楚,習武之人都很清楚經脈受損那是痛入骨髓的,但是她一個瘦弱的女人卻能一聲不吭,就是在昏迷中也咬緊雙脣不讓一絲呻吟溢出,這樣的毅力讓他相當的詫異。
冥墨烈走到他身後,也看向牀上的女人,凝視了她許久才表情頗爲遺憾的說:“活不過今晚,嘖嘖,真是可惜了。”話雖這樣說,但是深邃的黑眸裡卻沒有任何溫度。
冥墨塵默默不語的聽着,只是眼神裡閃過異樣的情緒。
“塵,別做無用功。”冥墨烈說,聲音雖然懶懶淡淡的,但是卻含着深深的警告。
冥墨塵還是不語,只是撩起身後的衣襬,落座於牀沿,帶着微微冰涼的指端細細的輕撫着她的小臉,修長的指掌順着臉頰慢慢的爬到眉峰,輕輕的柔撫,感覺那裡慢慢的平坦下來,心裡的異樣更甚。
嘴角不知不覺的揚起溫柔的弧度,他轉頭,望向另外一邊和自己有着一樣容貌的少年:“這次,聽我的。”
言罷,拉起牀上的人背對着自己坐起來,自己在她身後盤腿而坐,溫熱的手掌心熨帖上她的後背。
見此,一邊的冥墨烈豁然而起,手掌快如閃電的緊箍住他的手,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怒斥:“你瘋了是不是,還過五天就是十五了!”
輕笑染上薄脣,冥墨塵掙脫開他的禁錮,眼神堅定的說:“哥,我想救。”說完,就不再理冥墨烈是什麼反應,閉上眼睛,開始認真的運氣,真氣緩緩的輸入掌心下的另外一具身體。
冥墨烈一愣,臉色變了變,眸底閃過複雜的情緒,最後歸於平靜,嘆了口氣,坐於冥墨塵身後,掌心扶上他的後背,緩緩的運氣。
前面的冥墨塵睜開眼睛,嘴角輕揚,午後的光線跳動在他臉上,將他俊美無濤的臉勾勒得越發的魅惑迷人。
童雪霜閉着眼睛,感覺全身撕裂般的疼痛,在一片痛楚中,似乎回到了十五歲那年。
……
要想成爲最頂級的殺手,就要做到絕情絕愛,面對任何事情都面不改色,而要想做到這一點,就要完成殺手訓練的最後一項。
每一個殺手訓練的時間都是兩年,兩年中上千的入圍殺手會慢慢的淘汰,直到最後剩下八人,而這八人中只有四個能成爲殺手。
而訓練之前,上面會派專門的人照顧他們,一對一的照顧,可以是自己選人,也可以是上頭安排下來的。
童雪霜是孤兒,照顧她的人是上頭派下來的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她叫她麗姨,兩年來,麗姨把她照顧的無微不至,不管是生活上還是訓練上,幾乎比親生母親都還要盡職盡責,那是童雪霜在家族崩塌時再一次感覺到親情的存在,所以特別珍惜。
可是,當兩年的殺手訓練結束時,一切發生起來是那麼的突然。
上面的人拿着鋒利的匕首遞到她面前,一臉冷然。
殺手的最後的一項訓練向來都是保密的,外界從來不知道最後一項是什麼。
原來,所謂的絕情絕愛,是要親手殺死自己兩年內朝夕相處且最爲親近的人,那一個既是良師又是益母的導師。
當刀捅進血肉之軀,她第一次感覺除了身體痛之外的疼痛,可是她卻不得不讓自己疼,因爲那是她站在那個男人身邊的最佳捷徑。
殺了麗姨後,她跪在她的墓前三天三夜,不曾進食,也是那時候開始,她真正的變成了一個殺手,冷酷無情的殺手。
那一段時間,一直以來都是她人生中最爲黑暗,最爲痛苦的時段。
那三天三夜裡沒人知道她的心有多疼,心裡的淚流了多少……包括那個男人,因爲那時他正守在另外一個“純真”的女孩身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