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箭的嘶鳴聲在寂靜的夜空劃破,墨玄鈺猛然將雲卿塵推了出去,旋身,揚劍一揮。
箭被他的利劍劈開了兩半,他的身影也緊接着飛出,將那推出去的雲卿塵重新擁入懷中。
墨玄廷再次拿起了一支箭,目光銳利的落在了墨玄鈺的身上,然後徒手朝着墨玄鈺的方向揮去,快箭飛出,墨玄鈺的身影猶如鬼影一般的飛閃着。
墨玄廷亦是身手了得,在墨玄鈺避開那一箭的時候,已然閃現到了雲卿塵的身旁,他的手搭在了雲卿塵的胳膊之處,狠狠一拉:“將卿塵放下。”
墨玄鈺目光落在雲卿塵胳膊處的那隻手,亦是霸道致極的將雲卿塵拽回自己的懷中,揮動了劍往墨玄廷刺去。
墨玄廷爲避開墨玄鈺的劍,趕緊鬆開了雲卿塵,快速的往後方移動,然後落在了宮殿上琉璃瓦上。
墨玄鈺居高臨下的盯着他,手裡多了一個哨子,哨聲盪開,幾道黑色的身影快速的落在了墨玄廷的面前。
墨玄鈺則轉身,帶着雲卿塵往廢殿的方向奔去。
回到廢殿的時候,已然看不到那個女人的身影。
雲卿塵道:“看來你父皇說的沒錯,他將母妃送往瘋人院了。”
墨玄鈺沒有說話,在確認他的母妃已不在宮中時,墨玄鈺飛離了皇宮,快速的回到了玄王府。
可是落到院子裡的時候,墨玄鈺嘴裡一口血狠狠的吐了出來,單膝一跪,一隻手掌在了地面,另一隻手支撐在自己的單膝之處,臉色看起來十分的蒼白。
雲卿塵趕緊蹲下身子,扶住了他的胳膊說:“王爺。”
無恨快速的衝到了墨玄鈺的面前,臨到他跟前的時候,無恨重重的跪在地上,雙手扶着墨玄鈺道:“王爺,哪裡受傷了?”
“沒有受傷,只恐是寒毒又發作了。”這種冰天雪地,以他的身體,真的不太適合外出,可他卻在宮裡飛行了那麼久,還動用了內力。
雲卿塵與無恨一起扶着他走入房間。
墨玄鈺坐在了坐榻,在雲卿塵拿起他的手準備爲他把脈的時候,墨玄鈺突然將雲卿塵抱入了懷中:“卿塵。”
雲卿塵怔了一下。
“爲我尋找母妃,她的死咒如今在我們手裡,不能離開皇城太遠的地方,本王的身體……恐怕是寸步難行。”墨玄鈺的頭靠在了她的肩膀上,慢慢的合上了雙眼。
無恨緊張的大呼:“王妃,快看看主子,京周城的風雨太大,亦是全國最寒冷之地,主子本就中了兩種寒毒,不宜在太冷太熱的氣候地帶生活,他以往居住在魅景山莊,四季如春,很少發作寒毒與火毒,自踏入京周城後,主子就……”
無恨越說心裡越難受,他的眼眶紅紅的,將希望放在了雲卿塵的身上。
雲卿塵掃了眼四周說:“你有辦法將這屋子變得暖和嗎?”
“變暖和?”無恨想了想,便想到了在離開山莊時,莊主給墨玄鈺的東西:“離開山莊的時候,莊主給了兩樣東西鎮毒,屬下立刻去拿。”
無恨跑到了墨玄鈺的臥榻,翻來覆去尋找東西,沒一會兒,便在那櫃子裡找到了一尊火鳳玉石和一尊雪蟾玉石。
無恨趕緊回到了雲卿塵面前,將那兩樣東西遞給雲卿塵道:“正是這兩樣東西,莊主說,若是王爺寒毒發作,便將火鳳放在王爺懷中,若是火毒發作,便將雪蟾放在王爺懷中,但王爺一直未取來用過。”
“好,你就按你們莊主說的做,將火鳳放在你家王爺的懷中。”
“那……那……王妃不準備替王爺醫治了嗎?”無恨皺緊了眉頭說,他覺得雲卿塵的醫術很了得。
然而這一次,雲卿塵卻並沒有要替墨玄鈺用藥的意思,因此,無恨有些焦急的問。
雲卿塵拿過了他手裡拿着的火鳳,輕輕的放在了墨玄鈺的懷中,雙手壓按在火鳳石上,就發現火鳳在釋放着微熱的能量,而墨玄鈺的身體也快速的暖和了。
雲卿塵盯着那火鳳看,聲音輕淡的說:“你家王爺長年用藥,許多藥物早已對他無用,而我的藥……雖然能夠快速壓住他的寒毒,可卻不是根本,你家王爺……他並非真的中什麼寒毒。”
以她之前在他身上看到的那個符文,和她在苗蘇凝的密室裡看到了符文來看,他身體裡應該是被種下了什麼神秘的力量,又或者是如同德妃那種類型的咒,至於是何咒,她還需要查證。
無恨驚訝的看着雲卿塵:“不是中寒毒,那那是什麼?聖醫與莊主都說王爺中的是毒。”
無恨說完後,雲卿塵突然慢慢的攤開了雙手,火鳳的四周竟然散發着一串串密密麻麻的符文,它們懸浮於半空之中。
無恨第一次發現這種現象,他驚愕的盯着墨玄鈺的身體看:“主子……主子……他……這是什麼?”
雲卿塵沉默着看那些符文在火鳳的周身縈繞,它們將墨玄鈺身體裡的寒氣快速的吞噬掉,一直到他的身體不再冒出寒氣來,才慢慢的消失了。
此時墨玄鈺的臉色也有所緩和。
她把火鳳拿起,又將火鳳翻過來看了看,驚奇的發現底部有一個與墨玄鈺身體裡的符文一模一樣的圖案。
“好生奇怪!這到底是什麼?”雲卿塵自言自語的說。
無恨亦是盯着那圖案看。
沒一會兒,就看到雲卿塵擡起了手指,去戳那圖案,可是火鳳突然閃爍着一道紅色的光芒,一股炙熱感快速的覆上了她的手掌,令她猛然鬆開了手。
火鳳從她手中滑落,無恨眼疾手快的將火鳳接住:“小心。”
而那頭,雲卿塵的整隻手,似被浴火焚燒過一般,整片紅了,皮開肉綻。
那躺在牀榻上的男人,猛然坐起身來,快速的握住了雲卿塵的手,當看到雲卿塵手掌被那火鳳玉石給灼傷時,墨玄鈺的眉頭緊緊蹙起,咬牙冷吐:“該死!”
無恨震驚的看了看雲卿塵的手,隨後又看看自己的手,發現自己捧着火鳳並沒有任何反應,反倒是雲卿塵被傷的有些深……
“主子,你醒了。”
“拿走這東西。”墨玄鈺有些惱意的低吼。
無恨趕緊捧着火鳳,快速的將它收到了櫃子裡,不敢有絲毫怠慢。
他有許久沒看到墨玄鈺這般的動怒,而且,比他在軍中發怒時還要可怕,看來情愛這種東西,可以使人改變。
墨玄鈺握住她的手腕,眉頭緊鎖着道:“怎麼會被傷的如此嚴重?痛嗎。”
“沒事,我有藥。”她擡頭看了眼無恨,只覺得奇怪,爲何只傷她的手卻不傷無恨的。
她快速的把藥拿出來,將藥粉撒在了手掌心上。
被灼傷的傷處是不能包紮,上了藥後,她便將手縮了回來,盯着墨玄鈺看了看問:“你感覺身體如何?”
“身體裡的寒氣被去除了許多,沒有之前那般難受了,你的手要不就讓你師父爲你瞧瞧。”
雲卿塵盯着自己的手,看了許久,然後擡頭看向墨玄鈺,見他臉色好轉,她搖頭說:“不必了,天快亮了,昨夜軒轅帝被刺客刺殺,恐怕早已亂成了一團,太后身上的疫毒,是皇上下的。”
墨玄鈺瞳眸狠狠的縮了縮,眼底劃過了一抹冷意:“他爲了將你從我身邊除掉,竟然不惜以皇奶奶的性命來玩,我墨玄鈺爲有這樣的父皇而感到羞恥。”
“你手中還有三張不老不死之術,你父皇不會善罷甘休的。”雲卿塵說道。
墨玄鈺從衣襟裡拿出了那三張紙,放到了她懷裡說:“由你收着吧,不過墨軒轅手裡拿着的那份,染了皇奶奶先前嘔吐的血。”
雲卿塵眉頭微微動了一下,看向墨玄鈺的方向,隨後又從他手裡拿過了另外三張紙,再掃了眼那隻被包紮過的手掌道:“其餘皆是你的血。”
“嗯,那他碰皇奶奶的血,會否也染上疫毒。”
“不會!”雲卿塵將那三張紙塞回到他懷裡,站起身說:“因爲血沒有直接與他的肌膚相接觸,間接性而且只是少量的,人體會產生抗體,防禦疫病,還是由你收着,我要去洗洗,一身的晦氣。”
墨玄鈺看着她走入了屏風,漆黑的眸子閃爍着一抹忽暗忽明的光華,隨後站起身,也走入了屏風後面去。
雲卿塵纔剛褪去身上的衣物,見他走入,沒好氣的問:“你寒毒剛剛被壓住。”
“本王也要洗一身晦氣。”
“……”
……
李太醫受軒轅帝的旨意,天剛亮就將雲卿塵未下毒謀害太后的證據送到了大殿。
墨軒轅昨夜雖然中了一劍,可是卻將此事快速的平息,並叫太子不許再查此事。
對外稱雲卿塵恢復了玄王妃的身份並已被送回玄王府,又命他們二人於當日響午入宮,爲太后守靈。
青衣將這些消息快速的帶回了玄王府,而德妃被人劫走一事也已有了一點點的眉目。
“德妃剛被送入瘋人院的時候,就被一羣身穿異裝的人劫走了,被送往瘋人院的人是太子殿下和皇上身邊伺候的公公。”
“不過,事後太子並未向皇上稟報此事,皇上知道太子刻意隱瞞,很是生氣,至於昨夜所發生的事情,皇上已全面封鎖了消息,並阻止太子繼續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