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錦毅被封賞的緣故,雪瑩也成了一衆貴婦討好巴結的對象。看着簇擁在自己周圍的貴婦們,雪瑩只覺得自己的臉都快笑僵了。可是她又不能推拒,只能一一應付着。不過,相比之下。應付貴婦們只是比較耗費精力,對付那些別有用心還說話帶刺的閨閣小姐們,才真的是勞心又勞力。
“淳王妃,聽說你是從?州到的皇城,是嗎?”御史家的嫡出小姐孫雨洛笑盈盈地問道。
雪瑩嘴角噙着笑,“本妃確實?州出身,不知道孫小姐有何指教呢?”臉上帶着笑,眼裡的輕蔑卻毫不掩飾。這做戲得做足,這麼赤裸裸地表現,是想表達個啥啊?這麼急着上位,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定南侯府的大小姐慕倩穎捂着嘴,“淳王妃,孫妹妹其實是想請王妃給我們說說?州的。王妃知道。大家平日裡都是很少出門的,從來沒聽說過?州呢。”
雪瑩淡漠地瞄了一眼慕倩穎,這是在諷刺自己是從外地來的飛上枝頭變鳳凰的麻雀嗎?
“雅妃娘娘也是?州出身,難道大家都不知道嗎?”說完。雪瑩又一臉不解,“沒道理呀,雅妃娘娘作爲?州子女入主後宮,這麼大的事難不成你們一點都沒聽說過?”
慕倩穎眼裡閃過一絲惱怒,站在她神的其他人聽了這話也只能隱忍不發。這要是說是,可就是看不起皇帝妃子,這可是大不敬的罪,還可能會連帶的害了自己的父親受責罰。可要是說不是,那就是在打自己的臉,明知故問的結果就是得罪了這位淳王妃,以後要真進了淳王府。指不定被王妃怎麼折騰呢。
慕倩穎羞惱地看着雪瑩,不過是個沒根基的臭女人,居然還跟自己叫板。可是一想到淳王勃發的英姿,慕倩穎忍下了心裡的不快,也不再繼續剛纔的話題,“聽聞王爺同王妃已成親半年有餘了。怎麼沒見王妃傳來好消息呢?”
她身邊的其他官家小姐一聽,也順勢跟着起鬨。
“對呀,這皇家最重視子嗣問題了。王妃雖說年輕,但早日誕下世子纔是啊。”說完,還不忘在她肚皮上流戀幾回。
“我聽說曾經有王妃因爲自己不能有孕還被休掉了呢。”有人開始危言聳聽起來。
果然,立刻就有人跟着擺出一副害怕的樣子,“真的假的?”
那人斬釘截鐵地點點頭,“當然是真的,這事兒事關皇家,怎麼敢亂說。”
於是,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眼光盯着雪瑩,那模樣好像雪瑩下一刻就要被休了似的。
雪瑩也不在意,如果是之前她大概還會有些惶惶不安吧。但錦毅告訴了她是爲什麼,她便覺得沒什麼好擔心的。優哉遊哉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嘴角還帶着淺淺的弧度。看上去心情不錯的樣子。
一衆千金見她不僅不害怕,反而很閒適的模樣,不甘心地問道。
“王妃,難道你都不擔心嗎?”
雪瑩放下手中的杯子,一臉奇怪地看着問話的修史大夫的二小姐羅悅玫,“羅小姐,孩子也是要講求緣分的。更何況,本妃還這麼年輕,不着急。不過……”雪瑩拉長了聲音,吊足了一衆千金的口味,看到幾個人都帶着隱忍的期待,她才扯扯嘴角,緩緩說道,“其實本妃是想早些生下孩子的,奈何王爺覺得成親不久,還不想要子嗣,這纔會都大半年了還沒有消息。本妃見大家都這麼關心王爺和本妃的子嗣,本妃也着實想要孩子,不如……”她掃視了一眼幾位千金,“不如請幾位千金幫本妃勸勸王爺,你們覺得怎麼樣呢?”
幾位千金一聽就變了臉色,人家夫妻間的事,怎麼輪得到她們去置喙。更別說她們還是受過良好教養的管家千金,做這樣的事只會有損自己的名聲。
幾位千金不僅沒達成目的,還被反將了一軍,再也說不出什麼其他的話,只好悻悻的離開。
雪瑩見到身邊沒什麼人了,這才鬆了一口氣。揉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她還真是第一次覺得這麼辛苦。不爽地擡頭尋到錦毅忙碌的身影,她很不爽地瞪着他。像是感知到她的視線一般,錦毅也轉過頭和她的視線剛好撞上,還跟她咧嘴笑起來。
若是平時,雪瑩大概會跟着笑起來。可是看到之前對她冷嘲熱諷的管家千金迷失在他的笑容裡,雪瑩就覺得喉嚨裡好像有隻蒼蠅膈應着,難受的很。氣悶地轉過頭,雪瑩憤憤地坐下來,端起酒杯就灌進了嘴裡。
那傢伙就沒有一點自覺嗎?明知道自己有多英俊瀟灑,還故意在那些花癡女人面前顯露他的笑臉,他還嫌他帶給她的麻煩不夠多嗎!嘟着嘴,雪瑩氣得想當場掀桌子走人。
“淳王妃,在下吏部郎中何思淮。”
雪瑩聽到男聲有些驚訝,她側頭看了一眼站在離她三步遠,鞠躬抱拳的男子,她淡淡一笑跟着起身。
“不知何大人找本妃所爲何事呢?”
何思淮一聽,這才擡起頭,臉上帶着苦笑,“回稟王妃,下官前來是聽說王府裡有一位醫術高明的大夫。下官祖母體弱,進來精神萎靡,進食甚少,下官很是擔心。所以想請大夫到下官府上爲祖母把個脈。”何思淮說話簡練,切中要點,神情誠懇不虛僞。
“這……”雪瑩有些猶豫。不管怎麼說,壹澄都是錦毅的弟弟,她作爲長嫂,怎麼會擅自替他做主呢。
何思淮有些失望,“是下官逾越了,既然王妃不方便,那下官再想辦法便是。麻煩王妃了。”
雪瑩嘆口氣,“其實也不是本妃不幫你,只是那位大夫並不是府中僕人。算起來,他也是王爺看中的大夫,在我府上的身份地位也不算低。如果何大人想求診,不如親自到王府來,這樣更能顯出你的誠意來。”
何思淮一聽有戲,眼裡立刻熠熠生輝,朝着雪瑩行了大禮,“多謝王妃指教,下官不日前來拜訪那位大夫。”說完,又規矩地離開了。
本來兩個人並沒有什麼來往,可在旁人眼裡可就變了味。
“王妃揹着王爺和何大人私會,這樣不太好吧。”孫雨洛一臉關切地跟雪瑩說道。
雪瑩好笑地問她,“孫小姐,何以見得本妃是和何大人私會呢?這大庭廣衆,這麼多雙眼睛看着,難不成你是當其他人都爲無物嗎?”雪瑩含蓄地說着,果然引來旁人對孫雨洛的怒目。這人腦子有病嗎?竟然敢暗着說他們不是人。斤有找劃。
孫雨洛臉頰一紅,反駁道,“可是王妃不顧衆人眼光和何大人說着悄悄話,這有悖婦德吧。”
雪瑩簡直無語問蒼天,“不知道孫小姐哪隻眼睛見到我們說悄悄話了?是我們的腦袋湊到一起了?還是我們很親近的站着呢?如果說像我們這樣中間隔着可以站兩個人的距離也算是說悄悄話,那不知道孫小姐是不是也常被人說你和別的男子說悄悄話呢?這有悖婦德的罪名,本妃還真是擔的冤枉呢。再說了,這人聲嘈雜,孫小姐聽不到我們的談話聲,就說我們是在說悄悄話,是不是在暗示別人太吵鬧,污了你的耳朵呢?”
孫雨洛惱怒地等着雪瑩,“你血口噴人,我何時說過這樣的話?”
雪瑩扯扯嘴角,“對,你沒說,你只是在暗示。”雪瑩正正衣襟,“還有,孫小姐,本妃是淑柔郡主,又是淳王妃,你一再對本妃不敬,本妃完全可以治你大不敬的罪。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儘管說出來,本妃給你機會。”
孫雨洛看着雪瑩突然變得威嚴不可侵犯的樣子,心裡一陣惶恐,腿有些發軟。加上衆人投射過來的怒視和鄙夷,她知得趕緊坐下,牢牢地閉上自己的嘴巴。
慕倩穎就是鄙夷孫雨洛的那羣人中的一個,偷雞不成蝕把米就說得是孫雨洛這樣沒腦子的人。
雪瑩淡淡的瞟了一眼剛纔找她茬的千金,嚇得那幾個人趕緊埋着頭,不再看她。滿意地收回視線,雪瑩輕輕落座,小口地吃着面前的水果。
錦毅把剛纔何思淮找雪瑩的一幕看在眼裡,看到雪瑩的臉從爲難到帶着淺笑,又看到何思淮回身離開時的高興,錦毅氣得想衝過去逮住何思淮揍一頓。可身邊有來敬酒的人,一時半會兒走不開,等到當前的人離開,下一波敬酒的人還沒來,錦毅放下酒杯就跑去了雪瑩身邊。
雪瑩看到錦毅過來,很是不解地看着他,“這邊是女眷,你咋跑過來了?”她看了看上頭的皇帝和皇后,好在他們沒在意,自己也就不擔心他倆被問罪了。
錦毅不高興地拉着她往花園裡去了,雪瑩不明所以,只能被他拉着往前走去。
來到僻靜無人的花園裡,錦毅嘟着嘴使勁抱着雪瑩,“剛纔那個何思淮找你幹嘛?”
雪瑩愣了一下,“怎麼了?”
“我問你呢,他來找你幹嘛?你們以前見過嗎?”錦毅焦急地問道。
雪瑩看着錦毅陰沉的臉,知道他誤會了,輕輕嘆口氣,“我說你,能不能不要沒問清楚事情真相就發揮你的想象力啊。我什麼時候來的皇城你難道不知道?我怎麼可能認識那個何大人。人家何大人想找的人是壹澄,不是我。他說他祖母病了,想請壹澄去給他祖母看診,所以纔來找我的。”
“真的?”錦毅狐疑地看了雪瑩一眼,被雪瑩一瞪,立馬改口,“我就說嘛,他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找你的麻煩。”他其實想說的是“肖想他的女人”,但他知道自己要是說出口,今晚估計就得睡書房了。
雪瑩翻個白眼,“倒是你,知不知道今天給我惹了多少麻煩事兒。”想起來都是氣。
“怎麼了?”錦毅茫然地看着雪瑩。
探口氣,雪瑩也知道這事兒不能怪錦毅,可想到那些花癡女對着他流口水,心裡就悶悶的,“你知不知道你是一戰成名啊?現在皇城裡的閨閣千金可都把眼睛放在你身上呢。今天對我可是冷嘲熱諷,恨不得立刻把我變成平民,自己取而代之呢。”
“有嗎?”錦毅皺起眉頭,他一個晚上幾乎都在應酬官員們,就是得了空當也是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雪瑩身上,壓根兒就沒注意到雪瑩說的那些人。
雪瑩看他一臉畏懼,突然有些想笑,“你這樣子,可得讓那些千金小姐傷痛難過了。”
錦毅撇撇嘴,“那也不關我的事。我有你就夠了,人多了可就是自找麻煩了。那些千金小姐自然有別的人去操心,你要是不高興應付他們,端出你王妃的架勢,直接把她們扔進刑部大牢裡。有什麼事,爲夫給你端着。”
本來心裡還有些陰鬱的雪瑩,聽了錦毅的話,立刻就舒暢起來,主動窩進錦毅懷裡,“有你的話我就不怕了。反正閒來無事,就當打發打發時間吧。”說着,她擡頭看着錦毅,“那你自己可得小心點了,我擔心那些千金們爲了嫁給你,無所不用其極。你知道的,要是你敢納妾,我就離得遠遠的,讓你永遠都找不到我。”
錦毅挑起眉頭,“嘿呀,還想着離開我。告訴你,你這輩子都給我好好呆着,想都別想離開的事。至於那些女人,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她們靠近我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