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章 蜂人解降(下)
蜂人帶着時亨剛出了院門口,玲子爸急匆匆衝過來,撞在大山身上。
說來也怪,農村送客,主人都走在後面,前面是客人,反過來,會讓人誤以爲趕客人走。可玲子爸愣是沒看到蜂人和時亨,直接撞到大山身:“唉!那老頭呢?”
大山以爲玲子爸問的是柴老頭:“柴老頭啊?當然是回上古村去了,怎麼你找他有事啊?”
玲子爸解釋說:“我說的另外那老頭,那天在大山芋家門前看到的那個。”
大山心裡莫名的“咯噔”一下:“莫不是玲子媽也中邪了吧?”
玲子爸驚訝的問:“你怎麼知道的?”
大山沒想到,自己隨便問一下,居然真的猜中了:“呶,老哥就走在前面,你眼睛長腦袋瓜後面了?都看不見?!”
玲子爸一回頭,見後面真的站着兩人,一老一少,老的正是秋麗媽講的那神人,少的是秋麗女兒時亨。玲子爸一拍腦袋瓜:“唉呀,老哥!不好意思,剛纔稱呼不是故意的。你看我這眼睛長的?!”
蜂人一改剛纔說話口氣,冷冷的說:“不礙事的。”轉身準備離去。
大山以爲蜂在生氣,上前解釋:“老哥,這是我家隔壁兄弟大利,他這人就是性子直,您別見怪。”
蜂人仍冷冰冰的說:“大山兄弟誤會了,老道施法解降後,感覺太累了。”
大利一聽老道叫累,想要離開的意思,急着上前求說:“老哥,我這人就這張嘴爛!請你無論如何別介意,您就大人不計小人過,您是宰相肚裡能撐船,將軍額頭能遛馬。無論如何要幫幫我,不!不!是救救我媳婦!”
蜂人問時亨:“你的意思呢?”
時亨還沒說話,大利眼珠一轉叫起來了:“唉喲,這不是秋麗妹家子的閨女嗎?我出去打工一年多沒見着,長這麼高了,漂亮標緻。”
蜂人看着時的表情後,對大利說:“那就去你家走一趟吧。”
大利心理暗自嘀咕,這老頭怎麼聽一個屎臭未乾毛丫頭的話。到底像不像秋麗媽說的那麼神秘!?
這次看到玲子媽,蜂人和時亨都嚇了一跳。時亨奇怪的看着玲子媽,嘴腫的快有自己小拳頭那麼大,眼睛血紅血紅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衣服被撕的破爛不堪,身上也有很多傷痕。
玲子站在自己的房間門口,只露出半個頭探望外面。蜂人從看到大利第一眼,就知道這人的心狠毒,玲子媽肯定是被他打成這樣的,但還是象徵性禮貌的問:“怎麼會這個樣子?”
蜂人不說話還好,一說話。玲子媽一跳三尺高,揮臂狠罵大利,幾乎什麼惡毒的詞語都罵出來了,從祖宗十八代罵到女兒。
蜂人讓大利趕緊找件玲子媽穿過的衣服,紮了個小布人,往玲子媽頭上一扔,那小布人就釘在玲子媽頭腦上不動了,“轟”的一聲音,玲子媽翻着白眼,直挺挺的到在地上。大利上前伸手觸摸玲子媽鼻子,一下子又後退幾步大叫:“啊!死了。”
玲子突然大哭撲進來,鬼哭狼嚎喊着:“媽!媽——”
大利臉突然一變,額頭青筋突出,兩眼發紅的質問蜂人:“你聽到我說話話沒,我媳婦死了!”轉而又罵女兒玲子:“你他媽的啕喪啊?真沒出息,人家時亨比你小,都沒哭。”
蜂人並不理會大利的反應和質問,伸出掌把那布人隔空吸了回來,大利見這老頭太邪,沒敢再發火,怕他殺人滅口,忙轉頭衝玲子嚷:“出人命了,你媽死了。還站在那裡愣着?快去叫你奶死過來,要不是她嚷嚷着要請人去邪,也沒這事!”
玲子慢慢把身子挪出房門,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時亨。蜂人說:“不必了!”
大利以爲蜂人,真的要殺人滅口:“怎麼着,還想殺人滅口啊?我會怕你一個老頭?!”
玲子奶奶和大利是分開過,玲子不跑去把兩個老人找來,一些附近鄰居看玲子哭哭啼啼,兩個老人拼的往這邊跑,跟了一幫子看熱鬧的。
大山家和大利家是鄰居,大利剛纔那吼聲特別響,大山帶着大病初癒的桃子媽一起去了大利家。 大利見一下子院門口擁那麼人看熱鬧,怒吼着:“幹什麼?去去去!”
玲子爺爺和奶奶,大山兩口,進正屋就看到玲子媽直挺挺躺在地上。兩個老人對玲子媽的外表並不驚訝,大山夫妻兩驚訝的叫:“玲子媽!大利啊,怎麼幾天沒見就這樣了?”
玲子奶奶說:“我跟大利說她媳婦是中邪了,讓他找上古村的柴師傅過來看看,可他偏不信邪,硬是把自己媳婦打成這樣!”
大山不解的問:“是跟我媳婦一樣,瘋顛了?那嘴也不會腫成這樣?”
玲子奶奶說:“造孽啊!我們家這是哪輩子造的什麼孽?大利媳婦已經罵了整整一天了!他們兩個在房間裡打的死去活來。”玲子奶奶正啕哭着,感覺玲子媽手動了一下,蜂人和時亨轉峰準備離開。
大利上前一把抓住蜂人後衣襟:“幹嗎?鬧出個人命,就這麼想走啊?我知道,你一個江湖老騙子沒什麼資本,可也不能就這麼算了。秋麗媽說,你是她們家親戚,這事我要帶你找秋麗家說理去!”
蜂人冷笑道:“你媳婦已經醒了!”可大利仍死攥着蜂人衣襟不放。
大山見識過蜂人的法術,趕緊上前伸手拭玲子媽鼻孔,和玲子奶奶異口同聲的叫:“醒了,真的醒了!”大
利仍不放心,轉過頭去見玲子媽嘴裡哼出聲,才鬆開蜂人衣角,冷哼一聲說:“這事還沒完!”蜂人冷冷的說:“讓你媳婦收好那小布人,否則再出任何蹊巧事情,沒人幫得了她。還有,你問問!她答應過什麼人事情,沒有做到?或者她最近得罪過什麼人?”
大利冷哼一聲:“別以爲玩這些花招,就能蒙過我。”
蜂人也毫不示弱:“就你那點事情,瞞得了別人,瞞不了我!哼!”說完帶着時亨甩袖離去,離下大利站在原地發愣,最後他給自己一個理由,誰一輩子沒點私底見不得人的事,這是江湖騙子最擅長的把戲!可蜂人最後講的那句話,他還是記下了。
玲子媽醒了,慢悠悠的坐起來,剛想講話,發現嘴舌痛的像火烤過一樣,喉嚨也像乾裂開一樣撕痛!全然不見了往日的風韻。
大利把衆人都罵走了,又把玲子奶奶臭罵一頓,玲子奶奶忍氣吞聲的說:“我跟你說,你媳婦是中邪,你偏不信,還把她打成這樣!要是讓她孃家人知道——”
大利不耐煩的一揮手:“你個老東西少羅嗦!趕緊走,我還有事要問這個騷貨。”兩老人一步一晃走出了院子。
大利把院門一關,提起玲子質問:“你說,你是不是答應過別人什麼事情?又趁我不在家,和哪個野男人苟合去了?”
玲子關上房門,蹲在門後聽着外面的動靜。
玲子媽全身虛脫無力,聲音嘶啞的說:“哪有答應別人什麼事情,沒做到?要不,你去問玲子,我看秋麗回來,就去和她聊了幾句。”玲子媽說到這裡,眼睛停頓了兩秒,想起了柴老頭說收徒弟的事情,難道是那柴老頭搞的鬼,早就聽說那人精通風水邪術。玲子媽的眼神變化沒能逃過大利的察覺,一把鬆開玲子媽的衣領:“難道是秋麗搞的鬼?”
玲子媽被大利這一鬆手,整個人一下子坐到地上,用力的搖着頭,嘶啞的說:“是那個柴老頭說要收我做徒弟,剛纔救我的人是她嗎?”
大利看着玲子媽的模樣,感覺有點噁心,不願意再多和她說話,轉身走進屋去了。玲子媽身爲一個過來女人,知道剛纔大利的眼神是什麼意思,找個鏡子一照,嚇得尖叫一聲,差點又昏死過去,這是自己嗎?人類的嘴怎麼會腫成這樣子?就算電視劇裡面,也從來沒看到過。可是就再玲子媽重新拿起鏡子照的時候,感覺嘴脣腫消了很多,難道是幻覺?玲子媽抱着鏡子,隔了一兩分鐘又照,嘴脣已經從小孩拳頭大小,消一半下去,再隔個一會,居然恢復得跟平時差不多,只是看上去蒼白毫無血色。大利聽外面沒聲音,出來看看,見玲子媽眼睛已不血紅,嘴也不腫了,愣是半天沒回過神來。
玲子媽摸了一下喉嚨,也不痛了:“我想起了一件事情,以前曾聽說過關於養鬼的,聽說甘肅一帶有這樣的人。如果得罪這些人,他們回家罵了,那些鬼就會附到仇人的身上。”
玲子媽越想越後怕,大利聽完後怒罵道:“我媽老了,相信這些牛鬼神蛇,還說得過去。你說你,也跟那老東西一樣,整天神神叨叨的,還是你們女人都這樣?!”
玲子媽知道大利已經有點相信了,因爲往常跟他說這些,肯定被罵個劈頭蓋臉,可是這次卻只是隨便說兩句。再一看,地上躺着個布人:“這什麼東西?”大利說:“剛纔那老頭說了,讓你保護好這小人。否則再出什麼蹊巧事情,誰也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