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在報紙上得知丁靈的婚事,當天就從海南亞龍灣度假酒店趕回杭州,他沒有直接回別墅,也沒把這一決定告訴任何人,他想,若是被記者逮到又該亂寫一通了,他在一番精心喬裝後混入丁靈和裴俊舉辦訂婚儀式的酒店。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丁靈和裴俊的婚事已成定局,不過所幸的只是訂婚,他們並未在法律上成爲夫婦,他覺得退一步講,自己還是有機會的,畢竟現在大家都還小,以後怎麼變化誰都預料不到。
董事長說的對,現在的他確實沒有哪一樣能跟裴俊抗衡的,他要想不被這個社會所控制,那麼他就得變得有權有勢,只有那樣他才能對這個社會有一定的控制權。他知道他無力改變現狀,一如現在。
他遠遠的就已經看到丁靈,她的不安以及委屈,在她進入酒店大廳那刻起,他就已經盡收眼底,他想拉着她走,但理智告訴他不可以。
他對生活得控制權不在自己手上,他不能選擇做或者不做,如果他企圖反抗,那將會再一次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穿着白色婚紗從更衣間出來的丁靈是那樣的天真無辜,她的眼裡含着淚滴,那一刻他想不顧一切的衝出去,然後把她擁在懷裡,可是他晚了一步。
在燈光下,她笑着,如此燦爛,但看在天天的眼裡,那笑帶着點不甘和憂鬱,他知道這場訂婚宴並非丁靈心甘情願,他們只是在利用她來平息這場緋聞,他明明知道,但他也知道自己無能爲力,在勢態變得更加惡劣之前,他必須偷偷的返回海南。
晴熙迴轉頭的時候看到了那個站在門口的男生,她覺得有點眼熟,但怎麼都想不起來在哪見過,然後她迴轉頭繼續盯着臺上的兩人,嫉妒之火熊熊燃燒,她恨丁靈的好命,恨所有比自己幸運和幸福的人。
“哎!這麼熱愛演藝事業的天天,現在卻要放那麼長的假期,那麼長時間都不能接觸藝術,心裡一定難過死了。如果沒有這次的緋聞事件,天天的人氣本該扶搖直上的,在這樣的黃金時期,卻出了這樣倒黴的事情。”自言自語的人輕輕嘆了口氣,手裡拿着串鑰匙往別墅走去。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天天的助理霍非,自從天天離開後,他每天來這裡幫他整理房間,熱心的就像天天的父親,儘管他們的年紀相差不大。
在他看來,那女孩就是天天的剋星,他自從遇到她後,便開始脫離原先的軌道,他像脫了線的風箏般沒有方向和目的,他們之間的關係似乎從一開始就註定失望,他和她之間的緣分在霍非看來就是段孽緣,它可以活生生的扼殺一顆對愛充滿希望但又點脆弱和天真的靈魂。他本應該陪在他身邊,可是他說不必了。他知道他沒有權利要求什麼,他只是他的手下,並非哥哥弟弟或者朋友之間的關係,他對他有一種敬畏之情,他亦是他的偶像。
他掏出鑰匙,準備開門,卻發現門並未鎖上,他心一緊,自己昨天明明是關好門後再走的,而且他還清楚的記得自己把門關上了,現在爲什麼門是半掩着,難道房間遭小偷了,這樣想的時候,他急忙按亮了別墅玄關的燈,並從旁邊拿了高爾夫球杆慢慢摸索的上了二樓。
他首先就是去檢查天天的房間,門同樣是未鎖上,這時,牀上傳來輕微的哼哼聲,他被驚的抖動了一下,然後握緊了高爾夫球杆,突的打開燈。
牀上那人習慣性的用手擋住燈光。
“誰?是誰?天天嗎?”他慢慢向牀靠近。
牀上那人依然除了哼哼再無其他動靜,
他仔細端詳那個躺在牀上的人,發出小聲的驚歎聲。
“天天!你怎麼了?天天!爲什麼會在家裡?”霍非輕輕呢喃着。
可牀上那人依然用手擋着燈光,兩眼緊閉。
地板上凌亂的散着衣服、褲子、酒瓶,此刻,他的臉上佈滿了汗珠。
“天哪!”(,)霍非輕嘆道,他急忙放下球棒,返身下樓。
煮了點開水,他倒了一杯,拿上藥箱、臉盆等上樓。
他用擰乾的熱毛巾擦去他臉上的汗珠,然後打開藥箱拿出藥,強行把他攙扶起來喂下,他無力的接過他手上的水杯,閉着眼睛輕輕酌了一小口,一放下他,便又沉沉睡去,但沉睡中一直伴隨着哼哼聲,他這一材不輕,在這裡他沒有親人,沒有沒有交心的朋友,除了他這個助理,此刻的他一無所有。
他的眼眶有點潮溼,如果不是他及時發現,也許幾天後都沒人發現年輕而又才華橫溢的藝人天天病死家中。
人的生命是如此的脆弱而又短暫,爲何在這短暫的一生中會有這麼多的魔難,作爲一個藝人,爲何要承受如此之重的社會輿論壓力!在他這樣的年紀,本該是父母眼中的寶,應該得到無限的寵愛和溫暖,可現在這張英俊、年輕、朝氣的臉卻佈滿了一層層褪不去的陰霾。
晚上他該喝了多少酒!淋了多少雨!他是真的愛上那個女孩子了,可人家呢?正歡天喜地的訂婚,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有時候,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的不公,幸福的人會擁有更多的幸福,富裕的人會變的更加的富裕。他看着他,再一次嘆氣。
他把他的衣服放到洗衣機裡,打開陽臺的窗子,讓新鮮空氣進到房間裡,以便保持室內空氣的清新和乾淨,趁着洗衣機運作的當會,他收拾了下房間。
已是凌晨一點多,外面已經恢復安靜,雨後的天空有着濃妝豔墨的深沉筆調。
他走進廚房,熬了陳皮茶,拿出來放在桌子上,旁邊亦放上退燒藥。
跟着他也有三年,他知道他一直是個認真、沉默、有條不紊的孩子,可是現在,他因爲一個女孩,在他面前展露了內心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