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凱爾塞分開後,烏魯便馬不停蹄地趕回了教堂,趕回了路吉的房間。
沒有辦法,烏魯先前清理的案發現場或許可以騙一騙普通人,但想就這麼騙過凱爾塞這樣的專業人士絕對沒有那麼容易,必須再做一下僞裝。
比如,將路吉的屍體埋得再深一些。
但烏魯很快就冷靜了下來,打消掉了這個不靠譜的念頭。
畢竟誰也不知道凱爾塞什麼時候會過來,要是他在挖屍體或者剷土的時候被凱爾塞發現了,那可真的就是自投羅網了。
至於其他的方面……
烏魯又回到路吉的房間裡轉了一圈,也不知道應該再做些什麼了,把屍體搬走,把血擦乾淨就已經是他所能想到的全部了,最多就只是再想辦法去一去這房間裡的味道。
但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只需要灑一些驅邪用的聖水就可以了,反正神甫的房間裡有聖水的味道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可這樣就夠了嗎?
烏魯也不知道,他以前也殺過人,但從來都不需要這樣麻煩的。
這點程度的僞裝真的能騙過凱爾塞嗎?
烏魯着實有些沒底,雖然他剛纔還在想着如果真的被凱爾塞發現了,就借用維薩斯大人的力量把凱爾塞殺了,就像是殺掉路吉那樣。
可,那無疑是最不好的選擇。
凱爾塞和路吉不同,不止是戰鬥力和職位上的不同,要知道凱爾塞身邊還有一整支萊茵騎士小隊。
想要在這支騎士小隊的保護下將凱爾塞殺掉,難度未免有些太高了。一旦失手,那他就會被整個萊茵神教通緝,那樣一來,就算維薩斯大人再手眼通天……他也就只有一根手指啊,連完整的手都沒有。
所以,烏魯是絕對不敢像對路吉那樣的對凱爾塞動手的。
“你緊張過頭了。”白維看着烏魯在路吉的門前來回踱步着,便淡淡的說道,“你現在的表現就是在告訴其他人,那個傢伙就是你殺的,而事實上現在還沒有人知道那個傢伙死了。”
烏魯愣了愣神。
白維的話提醒了他。
現在還沒有人知道路吉已經死了,而他所做的一切假設都是建立在凱爾塞已經發現路吉死了,然後展開了調查的前提下的。
可現在凱爾塞並不知道路吉已經死了,就算路吉一兩天沒有回教堂,正常情況下凱爾塞也不會第一時間就懷疑路吉不在人世了。畢竟路吉也不是個小孩子了,他是個成年人,而且還是個有特殊癖好的成年人。
除非路吉一直都不露面,凱爾塞纔有可能往這方面去想。
但凱爾塞是科裡主教派下來巡視災情的,不會在這個地方留太久。
所以,烏魯想要就這樣混過去,還是有很大可能性的!
“如果真的不想被懷疑,那就正常的去工作。”白維又說道,“別老是一副要死的模樣。”
“我,我明白了。”烏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多,多謝您的提醒,維薩斯大人!我,我這就去工作!”
白維沒有答話。
他之所以提醒烏魯,是因爲凱爾塞確實沒有那麼好對付,在遊戲裡也算是個精英怪了,以白維目前的狀態想要弄死這個傢伙確實有些難度,完全沒有必要冒這個風險。
所以還是要先保住烏魯。
而在得到白維的建議後,烏魯便冷靜了許多,在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和表情後,到教堂裡開始了正常的工作。
彷彿一切都很正常,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
畢竟路吉本身就因爲年紀很少露面了,要是沒有凱爾塞這個插曲,烏魯敢肯定沒有任何人會發現路吉不在了。
這樣再等一段時間,他就可以自然而然的對外界宣佈路吉在某一個深夜去世了,也不會有任何人懷疑。
但是現在,烏魯就只能寄希望於能夠混過去了。
幾個小時後,當看到太陽已經完全落下了,黑夜成爲了天空的主色調時,烏魯微微鬆了口氣。
一整個白天,凱爾塞都沒有來教堂。
說不定,已經離開這座小鎮,前往下一個地點了。
這樣一來,那豈不是……
“呦呵,烏魯,還真是勤奮啊。”
在烏魯準備關門的時候,凱爾塞的聲音如同噩夢般響起。
好在烏魯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微笑着循聲看去:“你說你要過來,我可等了你一整個白天都沒等到你啊。”
“呵呵,這不是工作忙嘛。”凱爾塞從黑夜中走出,而後打了個手勢,那些跟在他身後的騎士們便默默的散開了,“路吉呢?那個老傢伙不會這個時間就睡下了吧?”
“不。”烏魯面不改色的說道,“他還沒有回來。”
凱爾塞停下了腳步,表情有些驚訝:“還沒有回來?他去哪裡了?”
“誰知道呢?”烏魯聳了聳肩,故作輕鬆的說道,“一大早就提着幾袋糧食出門了,至於去做什麼了……我也不好問啊。”
此刻烏魯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凱爾塞感覺哪裡不對。
好在凱爾塞並沒有多想,反倒是露出了些許“曖昧”的笑容:“這個老傢伙,都一把年紀了,還這樣不減童趣啊。”
“應該是善心。”烏魯糾正道,“他看不下那些捱餓的孩子們。”
“哦哦哦,對對對,善心,善心。”凱爾塞擺了擺手,“好了好了,既然那個傢伙不在,那就找你好了,走了一天真是累死我了,到你的房間裡喝杯茶吧。”
見凱爾塞真的沒有懷疑,烏魯的心裡頓時鬆了一大口氣,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微笑道:“當然沒問題。”
而後,他就帶着凱爾塞到了自己的房間。
期間他也擔心過凱爾塞會不會想要到路吉的房間裡去,好在凱爾塞並沒有這個想法。
在進入房間後,烏魯一邊給凱爾塞倒茶,一邊問道:“你巡視的結果怎麼樣啊?”
“這還能怎麼樣?不就是完成任務咯。”凱爾塞一屁股坐在了烏魯的牀上,懶洋洋的說道,“沒什麼含金量,主教大人讓我……嗯?”
凱爾塞的話音突然一頓。
這一剎那,強烈的不安感涌上了烏魯的心頭。
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忘記了。
他猛地回過頭,發現凱爾塞正拿着他的牀單,眼神微妙。
“我說烏魯啊。”凱爾塞輕輕的說道,“你的牀上,怎麼這麼多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