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城,玄武酒店三十層帝皇套房,會廳室落地大窗後面,三名青年半圍坐在茶桌旁,一邊品茶一邊俯視青龍城城市風景。
“金兄,馬上就要跟葉空決戰了,你不用準備一下嗎?”右首的灰衣青年男子,鉤鼻鷹目,灰白短髮如針,雙手皆四指,細長如爪,握茶杯的動作輕巧靈活而穩定。
中間的青年男子,淡金色的衣袍,雍容華貴,圓目有神,面容俊朗,脣角總有一絲淡淡的傲然笑容,他目光掃過窗外忙碌的城市景象,十分自信的說道,“葉空沒有我想像中那麼強,我高估他了,打他不需要準備。”
“金耀天,你們天鵬一族向來自大,我不希望這次你也因爲自大而失敗,葉空已經連勝四場,所有上族都在關注你這一戰,如果你還不重視,那恐怕我只有提前出手了。”左邊的白色長裙青年,卻是一個極其美麗的女孩,她的聲音也非常動聽,清脆有質感,還有一點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
她皮膚很白,五官精緻如玉琢,潔白的髮絲一根根梳理得絲毫不亂,在腦後盤成一個髮髻,數支髮簪穿插,垂下幾顆奇異的玉珠。瑩白細潔的頸脖,掛了一條冰晶項鍊,隱約有一些寒氣散發出來,讓她整個人也顯得如高寒冰山上的仙子。
“白寒綃,你們天鵝族難道就有過謙虛的時刻?別以爲你上次比斗大賽贏了我半招,就以爲自己更強,我金耀天不過是看你是女人,不屑與你搏命相鬥,不然你連前三都進不了。”天鵬族的青年強者,對女人的提醒並不在意,仍然是保持着強大的自信。
天鷹族的青年鷹目寒光微閃,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嘲諷,卻沒有插話圓場,任由兩名同伴相互充滿火藥味的對話。
作爲同樣是白羽族內的青年強者,他雖然在內部的排名落後於這兩名同伴,但論真正的戰鬥搏殺,他自信不弱於他們。
而在眼光與判斷上,他也更加冷靜,有更深的謀斷,不同於這兩位同伴那樣傲慢,輕視外族的強者。
當然,他也不會提醒即將決戰的同伴,反正輸就輸了,這兩名同伴都輸了纔好,正好讓他最後登場,一舉擊敗葉空,獲得最大的勝果。
白寒綃嘴角一扯,明諷道,“你以爲只有你有拼命的勇氣嗎?還是仗着你金鵬血脈的覺醒?你應該慶幸自己當初沒有拼命,保存了自己的一絲幻想,不然你連最後的自信都會丟乾淨。”
金耀天圓目怒睜,有幾分惱火,掃了一眼天鵝族女孩,“我不與女人爭辯,我會用事實證明一切,葉空算不上真正的對手,宗盟長老把我們召回來打擊葉空,實屬多餘的操作,太高估對手了,就算是我的族弟金寒天它們,都足以應付他。”
“你想太多了,就憑金寒天那自大的廢物,費了那麼大勁才突破到十三級,它連大頭族那兩個都對付不了,還想跟葉空過招?”白寒綃十分不屑的評述道。
金耀天不服氣的分辨道,“大頭族的精神幻術雖然不錯,但正好被葉空剋制,它們最強大的裝備,也沒佔到便宜,而且本身在靈敏度上差葉空太遠,速度與反應上被葉空壓制,這才導致它們落敗,換了我們這些戰鬥族系,葉空的所有長處,都變得毫無作用,他對上我們,必輸無疑。”
巨首族的精神幻術與精神操縱技巧,可以讓它們具有可怕的範圍控制以及遠程擊打能力,就好像葉空的飛劍操控一樣,巨首族憑着更加精良的裝備,控制着數量更多的攻擊武器打擊對手,實在是非常可怕的對手。
但正如大家所看到的結果一樣,在這場操縱裝備攻擊的對戰中,巨首族卻沒佔到便宜,精神幻術已經證實無法撼動葉空,操縱能力也發揮不出來,在個體的行動反應上,更是跟葉空不是同一個層次的,所以很快就被葉空抓住漏洞威脅本體,快速落敗。
金耀天和白寒綃都沒捕捉到戰鬥中的關鍵點,以爲葉空是剋制了巨首族。
而實際上,葉空是憑着實力碾壓對手的。
同樣在精神攻擊與精神防禦上,葉空也有自己的一套技能體系,足以抵抗同一層次的精神力攻擊,所以並非剋制,只是他有能力防禦住,然後進行反擊。
在精神操縱上,控制武器進行攻擊,他的御劍術和金屬控制早已經超過二十級,所以同樣不輸對手。
在身體強度上,他更加強對手百倍不止,這讓他在持久力和爆發力上遠勝對手,在一瞬間爆發的攻擊性,真不是那麼容易接住的。
這些信息,只有更強一級的強者才能看出來,或者目光銳利,冷靜深思者纔會看出更多東西。
“零激雲,你也覺得葉空必輸無疑嗎?”白寒綃沒有跟金耀天繼續爭辯,反倒扭頭看向鷹目青年。
青年微微一笑,“葉空沒那麼不堪一擊,但也非不可戰勝,他連勝大頭和三足的高手,說明自身的實力還是有的,並非靠運氣。”
“你倒是實誠!跟我想的一樣,葉空這次連勝四場,卻分別使用了四種不同的應對手段,並且在過程中敢於跟對手擅長的戰鬥方式進行硬碰,可見他戰鬥經驗豐富,手段極多,而且對自己也非常自信。這種對手,萬萬不能輕看了,即使有必勝的信心,也要拿出最強的手段對付。”白寒綃雖然不喜歡金鵬族青年的傲慢與自大,但這次挑戰是以她爲首領的,萬一戰鬥失利落敗,她的名聲也難免受損,所以在諷刺之餘,也得敲打提醒一下即將出戰的同伴。
金耀天見她跟零激雲一唱一和的樣子,心中更加不愉,冷哼一聲,卻也不反駁,只想着如何在戰鬥中快速擊敗葉空,展示自己的強大實力,以事實打臉同伴。
白寒綃繼續提醒道,“葉空擊殺蟲族之帝,是憑一己之力,而我們的軍團,卻要十三級的團長合力圍攻,這其中的差異,可以說明很多問題。”
金鵬青年嘲笑道,“說明那羣廢物團長,真的很廢,連一個小小的十二級蟲子都拿不下,我們在魔淵戰場,連十三級的魔王都不知斬殺了多少,拿我跟這些廢物團長相比,簡直是恥辱。”
“那蟲族與魔獸,不是同一類型的怪物,不能以等級區分。”天鵝女孩臉有慍色,“既然你聽不進去,那我也懶得跟你多廢口舌,若是你因爲大意而失敗,一切後果自己承擔。”
“我只希望當我取得勝利的時候,你不要再仗着自己小隊長的名義把功勞全攬到自己身上了。”
“我什麼時候把功勞全攬自己身上了?”
“上次追擊三頭魔犬,要不是我拼命攔截,你們豈能一舉擊殺?結果呢?”
“呵呵,只有你在拼命嗎?我也沒少算了你的功勞,難道你以爲自己應該全拿?”
“有沒有少算,你心裡清楚。”
金耀天一副不與之辯的高冷神情,轉臉看向窗外,心裡卻在懊惱,當初在大比斗的時候,就不應該看這小天鵝長得漂亮就故作紳士的相讓,結果就讓她取得了更高的名次,爲後來的戰場分配與組隊埋下了伏筆。
在後面的魔淵戰場上,他跟這白天鵝組了一隊,結果她被提爲隊長,開始了處處壓制他的戰場生涯。
讓他一直感覺自己沒辦法盡情的閃耀,這次無論如何,他要證明自己。
零激雲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悠然的品嚐着香茶。
白寒綃也無奈的搖搖頭,她的控制慾是強了一點,帶領這樣的一支天才強者團隊,一步步成長到今天,結果彼此之間的感情沒增長多少,反而是激發了不少矛盾,讓她處處感到爲難,但想要讓她放棄隊長的權力,卻是不可能的,她很享受權力帶給她的榮耀與名聲,起碼在外面,大家都知道她是三大族頂尖戰鬥團隊的隊長,每次公衆露面,都會受到超級明星一樣的待遇,鮮花與掌聲,讚美與嫉妒,一切都讓她沉醉。
她怎能放棄這一切,做一名平凡的默默無名的普通戰士?
即使退一步,成爲隊長身後的普通隊員,也是她不能接受的打擊。
她並不喜歡站在別人的身後,她只享受站在最高處,接受萬衆矚目。
這次宗盟指派的任務,她必須完滿的拿下,如果金鵬自大狂失利了,這當然有輕微的名聲受損,但她會把責任推給不聽提醒的金耀天,然後自己親自出手拿下目標。
她正盤算着小心思,正要再次沉浸入勝利之後萬衆讚歎的美譽之中,耳邊卻傳來鷹鵬兩廝的聊天聲音。
“零兄感覺這青龍城的格局如何?跟我們宗盟的主城似乎也有幾分相似之處。”金耀天指着另一邊的城區,隱約可見的巨大青龍雕像,氣勢磅礴,有真龍之威,撼人心魄。
它們白羽族幾大族系的宗盟主城,是一個非常龐大的超級城市,也是整個大世界排名前列的超繁華大都市。
此刻竟然拿青龍城跟它們宗盟主城相比較,還說出有幾分相似之處,豈不是大大擡舉了這人族小城?
白寒綃十分不悅,在她心目中,自小生活併成長的主城,是世界上最華麗最繁榮的超級都市,連巨首族和三元族的主城都比不了,那最近風頭極盛的白虎新城也沒放在她眼裡,更何況是這個小小的青龍城?
她還沒有出言駁斥,那零激雲倒是回答道,“還行吧,這青龍城的佈局算是中規中矩,工業規劃的痕跡太濃了,若不是有這些生機氣息遮掩,可能會更加明顯,底蘊不足,生活氣息較淡,藝術氣息也幾乎沒什麼展示,但城市的管理做得不錯,忙而不亂,繁複卻有章法,最重要是青龍雕像有神威意志,使此城有騰雲跡象,增添了生機靈韻。”
白寒綃張了張小嘴,剛要說的話,卻是憋了回去,目光有些訝異的看了鷹目青年一眼,然後轉臉認真的觀察城中光景。
她帶領小隊過來,最先是落腳在白虎新城,在那裡停留了幾天,遊覽一番之後,發現白虎城的建設確實不錯,很華麗宏偉,建築各有特色,藝術成分很高,規劃也井井有條,街道縱橫交錯,區域分明,加上各種華彩廣告屏,眩目閃耀,有一種魔幻超現實的感覺,即使是以她們這些超級都市出來的強者眼光去評判,也不得不說一聲漂亮。
但是在心裡,多少還會有挑刺,覺得新城少了文化氣息,沒有底蘊,只有空洞華麗的外殼,居住着粗俗的野蠻戰士。
之後來到青龍城,看到這裡的建築跟白虎城相比,就好像小人國裡的小盒子,精緻有餘,卻顯得小氣可笑。
只有一小部分專門爲異族戰士建設的外城區和酒店,才稍爲看得上眼,有幾分宏偉的氣勢。目前她們休息的玄武酒店,就是接待外族貴賓的超星級酒店,在這裡可以看到遠處一片連綿的主城區,包括那巨大的中心廣場,和青龍雕像。
據說那青龍雕像很神奇,會自己成長,有靈性。現在已經從最初的幾十米高,成長爲目前的百多米高,周圍自動凝聚一些雲霧,忽隱忽現的身軀就好像騰雲飛翔,龍遊雲海中。
有傳聞說這些龍身四周的雲霧,有強大的治療功效,吸入身體裡之後,能清除一切身體舊疾損傷,如果本身是健康的,還會強身健體,提升資質與潛質,同時令人神聰目明,以前想不通的問題,都會忽然間靈光一閃,得到解決的辦法。
當然,傳得很神,有些誇張了,但是確實有很多人喜歡圍聚在雕像旁邊,感受着其中菜般發的勃勃生機,整個人確實會身心受到衝擊,渾身充滿勁兒。
而在目光銳利的強者眼中,卻能看到一些不同的景象,比如天鷹族的高手零激雲,就能透過重重的雲霧圍繞,看到雕像正在自動凝聚的生機與元素,這些凝聚並不是單方面的吸附,而是像呼吸一樣,一吞一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