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墨笙歌到慈善晚會的時候, 拍賣已經開始了,臺上主持人正在說明一件珠寶,似乎是清朝的瑪瑙串珠, 可以看的出來周圍有不少人正在蠢蠢欲動。
墨笙歌就着黑暗的環境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在一個不是很顯眼, 但又可以看到臺上物品的位置。
在待人接物這方面, 閔曦曦做的總是恰到人心, 讓人舒坦。對於閔曦曦的評價,墨笙歌還是很高的,或許讓墨笙歌唯一覺得不好的就是閔曦曦喜歡田甜卻從來不說吧, 她討厭弱懦的人。
墨笙歌還沒有坐到位子上,就有一個黑影衝過來, 抱住自己的大腿, 如果不是那一句軟綿綿的媽媽, 墨笙歌真的會毫不猶豫的把人踢出去。
“媽媽,我好想你。”顧墨涵繼續在墨笙歌的腿上蹭來蹭去, 一邊小聲的向墨笙歌訴說着她的思念。
墨笙歌沒有答話,而是看向周圍,果不其然的看到了坐在一遍的顧清晨,那個位置正好在自己的旁邊,瞬間聯想到第一次見到顧清晨的地點, 墨笙歌覺得自己似乎對於閔曦曦的評價高了一點。
有些無奈的把蹭自己腿的顧墨涵抱起來, 然後在座位上坐下, 墨笙歌把顧墨涵放在自己腿上, 小聲的說:“我不是你媽媽, 知道嗎?以後不要這樣叫我。”
在這種公共場合下,是不適合任性的走掉或者和人大聲說話的, 雖然只是一個慈善晚會,但是她相信閔曦曦會邀請到許多在平時宴會上都見不到的人,有些時候閔曦曦就是有這個魅力,而木家沒有給她那麼多任性的權利。
顧墨涵有些不解的看着墨笙歌叫到:“媽媽。”
墨笙歌這一次是真的冷下臉來了,她不喜歡帶着小孩子耍心機的人,而顧清晨卻是教她自己的孩子叫別人媽媽,這樣子對小孩子的未來發展一點也不好。
顧墨涵模糊的看着墨笙歌冷淡下來的臉,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顧清晨,卻見顧清晨是一臉肯定以及鼓勵的樣子,便一把抱住墨笙歌的脖子,在墨笙歌臉上親上一口說道:“媽媽,寶寶親親你哦,不玩這種遊戲。”
“其實我們可以玩繩子啊,媽媽教過我玩的,好好玩。”顧墨涵歪着腦袋說着,在黑暗中都可以看到眼睛中亮亮的光。
墨笙歌被親的一個愣神後,又聽到這樣一句讓人哭笑不得的話,臉上的冷漠無論如何也裝不下去了,嘴角微微勾起,讓坐在旁邊一直看着墨笙歌的顧清晨也笑了起來。
不等墨笙歌再次僞裝自己,顧墨涵就在墨笙歌的手上套了一根紅繩子。
墨笙歌看着有點俗氣的顏色,忽然間想起了自己的小時候,自己也是這樣把繩子套在媽媽手上玩的,任由顧墨涵在那邊擺弄自己的手和繩子,墨笙歌藉着臺上的微光仔細看顧墨涵。
小孩子只知道好玩,卻並不記得到底是怎麼擺放,繩子在手裡繞了一個又一個的圈圈,但還是很認真的樣子,似乎感覺這樣子也很不錯。
這樣子真的好熟悉,好像在自己的記憶中也有這樣子一個人。
墨笙歌忽然想到了米小鹿說過的話,如果顧清晨真的存在的話,那自己是傷害錯了人嗎?
她其實沒有想過木於歌會那麼早的死去,因爲在她的計劃中,那不過是第一波而已。而後呢?她會安排記者放出木家亂,倫的事情,讓木家的名譽掃地。那個時候各大報紙的標題應該就是“木浩謙猥,褻幼童,木於歌強迫繼母。”
這樣子很好玩不是嗎?在這種仇富的社會現狀下,不用多大的功夫,這件事情就會傳遍大街小巷,甚至還會引起廣泛的關注吧,這可是一個很好的素材。
在自己的設想下,木於歌會受不了這種來自衆人異樣的眼光,而後跑去找他唯一的朋友洛天書尋求安慰,但是洛天書哪裡有時間管他,洛家的公司四面楚歌,唯一的姐姐因爲自己得了抑鬱症,真的是痛苦啊。
再然後,把他帶回來,當着他的面和林石親熱。真的好想知道在這一系列的事情下,木於歌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其實自己在木於歌成人禮上說的話不是玩笑,她是真的想要把木於歌做成標本,放在福爾馬林裡保存,再把他整個密封在臥室裡,這樣子就能一直的看着他了。
墨笙歌此時想到自己當時的計劃卻是覺得有些後怕,如果那個人真的不是木於歌,而是顧清晨呢?
有些事情總是發生的出乎意料,當墨笙歌轉頭看向顧清晨的時候,看到顧清晨整個人向自己撲來。
隨後墨笙歌感到有什麼溫熱的液體濺在了自己的臉上,還有一聲來自顧清晨的悶哼聲,墨笙歌摸了下自己的臉,手上是黏黏的感覺,還有鐵鏽的味道。
“抱住我。”顧清晨貼近墨笙歌的耳朵說道。
明明是漆黑的空間,墨笙歌卻看到顧清晨臉上揚起的大大的笑臉。
在顧清晨的身體軟下去的瞬間,墨笙歌環住了顧清晨的腰,一陣陣熱度從衣服間傳遞開來,墨笙歌覺得這個懷抱好熟悉。
“媽媽,你壓到寶寶了。”顧墨涵悶聲悶氣的在中間說道。
顧清晨輕聲接到:“我也想抱抱媽媽,明天給你買三包巧克力好不。”
“真的?”顧墨涵的小腦袋擠出來說。
“真的。”
墨笙歌聽的出來顧清晨漸弱的音調,她也知道現在最應該做什麼,放緩下語氣,對顧墨涵說:“媽媽帶你媽媽們去上下廁所,你先在這裡坐會好不好,媽媽等會就回來。”
“嗯嗯,記得我的三包巧克力哦。”顧墨涵說着伸出三根手指比對下。
“嗯嗯,一個人乖乖的哦。”墨笙歌摸了摸顧墨涵的發頂,隨即扶着顧清晨離開。
她其實不知道暗中的槍手會不會來第二次,但是從顧清晨的反應來看,他們的目標是自己,所以自己走了,就不會讓他們傷害到顧墨涵的,而且這種暗殺大多都是一擊必中。
墨笙歌是知道自己有多麼遭人恨的,暗殺也有過,但大多有身邊的人處理,還是第一次讓別人幫自己擋槍。
有些跌跌撞撞的,墨笙歌帶着顧清晨到了廁所裡,而後扶着顧清晨靠在牆上打電話給閔曦曦。
“喂,閔曦曦,帶醫生和保鏢來女廁所,還有去會場找下顧墨涵,她一個人在那邊。”
墨笙歌得到肯定的回答後便掛斷電話,顧清晨整個身體的重量似乎都壓過來了,看起來挺瘦的,但感受起來不是一般的重,她一隻手根本支撐不住。
顧清晨微弱的呼吸撲在墨笙歌的脖子上,讓墨笙歌泛起一陣雞皮疙瘩。
兩個人都沒有說什麼,墨笙歌沒有問她爲什麼要救自己,而顧清晨也沒有力氣說些安慰墨笙歌的話。
閔曦曦很快就帶人過來了,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和黑西裝的保鏢黑壓壓的一片,而後擁簇着兩人趕往醫院,槍傷或許可以在家處理,但是顧清晨傷到了胸部。
很快的顧清晨就被推進了手術室,墨笙歌和衆人待在外面等待。
閔曦曦不知道去那裡了,墨笙歌則一個人坐在外面等候的長椅上,依舊冷淡的臉上多了一抹血色,倒是更顯得有人氣了。
墨笙歌不知道此時應該想些什麼,不論想要想什麼,最後出現的都是顧清晨的臉,從第一次見面的到最近幾天的相處,那麼的清晰,然後逐漸和恢復神智的木於歌的臉重合。
“就是這裡,往這邊走。”閔曦曦的聲音從不遠的地方傳過來。
等人走過來的時候,墨笙歌才擡頭看過去,閔曦曦旁邊有三個人,一對夫婦模樣的人和一個年輕的小姑娘,有些熟悉的感覺。
不等墨笙歌問什麼,就看到其中的男人,一臉着急的走過來說:“顧清晨怎麼會樣了?”
“還在急救中。”墨笙歌淡淡的說。
男人聽到後着急的走進門口,在門口來回踱步,而另外的兩個女人則是相互攙扶着在墨笙歌身邊坐下。
墨笙歌像是想到了什麼,擡頭問道那個男人說:“我們有見過嗎?”
男人也是一愣,隨後說道:“我們是顧清晨的父母,那是顧清晨的姐姐顧清悅,我們一起吃過飯,不過過去很久了。”說完男人又開始踱步,不時看看指示燈。
那對母女沒有說話,閔曦曦也不知道到那裡去了,墨笙歌靜靜的坐着。
她記起來了,在五年前的時候,木於歌告訴自己他是顧清晨,隨後便帶自己去見了顧清晨的父母還有一些其他人。
墨笙歌呢喃道:“顧清晨。”
“你還是不相信嗎?”那個年輕的女人說:“顧清晨就是木於歌。”
“是嗎?爲什麼要相信,與我何干。”墨笙歌說完,便起身離開,驅車去了閔曦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