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小也剛到顧家時,夜裡總是睡不着,顧媽媽就一邊揉着她的頭髮一邊喝搖籃曲給她聽。每回聽到顧媽媽的歌聲,她就能很快入睡。
見她睡沉了些,顧媽媽才弄了熱水來給她擦身體,換衣服,過了好一會兒,她纔好了些,不再哼哼唧唧的了。
☼☼☼☼☼☼☼☼☼☼天亮了,我是太陽公公分割線☼☼☼☼☼☼☼☼☼☼
代小也清晨醒來時,頭一陣陣地疼,跟被人狠狠有打了一頓似的。頭暈眼花的,口也渴得很。搖搖晃晃地去廁所裡洗漱,正好看到顧湛從裡面出來。
顧湛看了代小也一眼,神色怪怪的,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說“洗漱完了到書房來一趟。”代小也莫名妙地嗯了一聲,繼續晃進衛生間。
一照衛生間的鏡子,代小也頓時愣了一大跳,有些不敢相信鏡子裡的人是誰,又厚又重的黑眼圈,把她弄得跟只熊貓一樣。再看看臉色,慘黃慘黃的,難看死了。終於明白顧湛剛纔爲什麼那副形容了,他一定是以爲自己又在愚弄他了。代小也晃進浴室,擠牙膏刷牙,看到鏡子裡自己面容恐怖,突想起自己爲什麼會變成這樣,這一想便想到了昨天晚上所發生的一切。
自己負氣而去,遇到況培,然後喝了酒~
喝了酒~之後聽情形就完全不記得了,自己是怎麼回來的呢?代小也使勁兒地想,卻怎麼也想不出來。
洗漱完畢一出來,顧媽媽就拉住她“快過來吃早餐。喲,看看!看看!這小臉臉色怎麼這麼不好啊!”
現在可不是撒嬌的時候,代小也一副知錯的表情“顧媽媽,我先不吃了。顧湛叫我進去呢,我還是等會兒出來再吃吧!”說着起身就往裡走。
顧媽媽拉住代小也“不行,有天大的事兒也要先吃飯。來,顧媽媽做了你最喜歡的薑絲鴨面,味道可好了。”
代小也一看到桌子上那滿滿一碗帶足了辣叔薑絲的面,口水就直流。最終還是抵不過美食的誘惑,決定先吃了再說,人家上斷頭臺還有一頓飽飯呢!
顧媽媽看代小也吃提風捲殘雲似的,心裡就滿足得很“哎喲,你可慢點兒吃,又沒人跟你搶。”代小也擡起頭來嘿嘿一笑,也不顧不別的,仍使勁兒往嘴裡塞東西。
酒足飯飽,代小也打了一個悶嗝,往沙發上一躺,摸了摸圓鼓鼓的肚子道“要是能有一盤飯後水果就最好不過了。”
顧媽媽點着代小也的鼻子“我就知道,我給你冰鎮了西瓜,等你肚子消化消化再吃。”
代小也高興得直往顧媽媽懷抱裡鑽“我就知道顧媽媽最好了!”早把顧辰找她的事情給拋到九宵雲外去了。顧辰在書記裡左等代小也不來,右等代小也也不來,心裡又怒又焦,拿了戒尺就往外去,正好看到代小也跟吃飽了的小貓一樣,懨懨地往顧媽媽懷裡拱,好不舒服的樣子。
顧辰心裡一片柔軟,只要看到代小也這樣聽話軟軟的模樣,他就怒不起來。
怒火剛滅,他便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當即又黑下臉來,戒尺往牆上一拍“代小也,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啊!”代小也嚇了一跳,猛地一下從沙發上跳起來,看到顧湛怒火沖沖,火冒三丈的樣子,當下渾身肌肉一緊,心道“完了完了,連戒尺都拿出來了,你這回不會是玩兒真的吧!”
那戒尺離她明明還有好幾米遠,但她的手心都已經開始疼了。
顧媽媽看見子一副要吃人的樣子,把代小也嚇得跟驚弓之鳥一般,當下兩三步跑過去,奪過兒子手裡的戒尺,罵道“你拿這東西出來幹嘛,你嚇唬誰啊你!我告訴你有話好好說,你要是敢動她一根毫毛,我就讓你嚐嚐加倍的滋味。”
代小也在一旁在心裡給顧媽媽的英勇之舉,叫好喝彩。
“媽!我這是在教育小孩子,不是在鬧着玩兒,你不要再來搗亂了,現在不好好教教她,以後還不知幹出什麼要命的事情來!”顧媽媽雖然護這個小犢子,但也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該教育的還是得教育,只偷偷地對兒子說“你下手時輕點兒,別給我打殘了。”
顧湛臉一黑,心有
餘悸,還好自己當年比較聽話懂事,基本是沒惹她老人家動過手,否則不死也殘廢了。
老媽的身體裡潛藏着暴力分子!
“你還不過來?”顧湛滿臉陰鬱地喝道。代小也低着頭,十分乖巧地就跟了進去。
顧湛坐在寫字檯前,對着進門口的牆壁一指,代小也當下瞭然,乖乖地面對着牆壁站着,態度好的沒話說,就差問一句“我這個姿勢您滿意不!”
“昨天晚上幹什麼去了?”顧湛問。雙手交疊撐着下巴,心裡一陣一陣地揪着痛。好在是沒出什麼事兒,要是出了什麼事,他一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
代小也小聲囁喏道“喝……喝酒。”
強壓住就要噴薄而出的怒火:“跟誰一起喝的?”顧湛的眼睛都紅了,代小也是面壁站在的,要是讓她看到,她一定會拍手大叫‘兔子!’
代小也偷偷地轉過臉來,拿眼瞄顧湛的臉色,觀察敵況,這眼神纔剛接觸到顧湛冷硬的下巴,就嚇得瞬間收了回去“不……不認識。”代小也在心裡默唸了一千萬遍你不要打我,你不要發怒。
似乎真的湊效了。顧湛並沒有發脾氣。代小也這回是大着膽子去看,並沒有看到想象中,處於暴動邊緣的臉,只見他將臉埋在手掌心裡,低着頭,身體巨烈地起伏。
他……他這是怎麼了?好久也不見他迴應,小心翼翼地問“顧湛,你……你怎麼了?”
顧湛頭也沒擡地揮了揮手,隱隱約約傳來了吸鼻子的聲音。
他……不會是哭了吧!
場面就這樣僵持下去,代小也不敢去問他怎麼了,就算他哭了,她也不能看到,這是一個男人的尊嚴!
代小也心裡慢慢地想着,沉默着。
而顧湛也是一直埋着頭不肯擡起來,大概過了二十多分鐘,代小也等待着未知處罰的二十多分鐘,這漫長得晃如一個世紀的二十多分鐘,讓她險些以爲自己就要這樣石化了。
顧湛終於擡起臉來,眼眶紅紅的分明是哭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