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苓縣城裡,一個個百姓都是面如菜色,顯然是日子並不好過,連帶着街邊的諸多鋪子也是稀稀拉拉的沒什麼人。
而不少拿着鳥銃的士卒則是一副耀武揚威的模樣。
張稻見到這一幕,臉上也是動容,只是心裡沒有什麼波瀾,又不是第一次見,後面還有更慘的,他也沒有辦法救,對於他來說,這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能夠拯救的。
軍閥割據、民不聊生,想要拯救需要足夠的魄力打碎這個世道才行,可惜他辦不到。
之前模擬了那麼多次,也有想過走軍閥路線的,但是根本就起不來,時間太過於緊迫了,而且生產力低,人口也大幅度銳減,堪稱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
在失敗數次後,他就放棄了軍閥路線,最終迴歸到符籙路線上。
其他路線在他這裡,全都沒有多少的潛力可言,而且難度還非常的大。
有了天符道體,他就擁有了一個人就能夠打倒全世界的力量了。
“去客棧裡住一夜,明早咱們就出城,這裡不安分,可能又要打仗了。”王臨池小聲的和張稻說道。
張稻點點頭:“聽先生安排。”
其實他知道,根本就等不到明天早上,夜裡的時候,就有流匪進城裡燒殺搶掠。
這倒沒什麼事情,因爲他們倆在客棧裡住的是柴房,一看就是窮逼,所以流匪壓根就沒動他們。
但是城裡的大帥卻是受傷了,王臨池這麼個大夫就被抓去治病了。
當然,被帶去的大夫不僅僅是王臨池一個人,還有城裡的其他幾名大夫。
然而大帥沒被治好,兩天後就死了,一衆人連帶着張稻他,都被抓起來扔進大牢裡面。
就這麼被關了快一個月的時間,這才因爲雲苓縣城裡軍閥內部爭權奪利,最後引發大戰形成的混亂,他們這才得以逃生出來。
張稻根本就沒想過要等一個月後出來,他可是有着自己的謀劃在,如果順利的話,被抓去的第三天他們就能夠出來。
至於爲什麼不避免,自然是因爲當初關押他的那間牢房裡有一株隱晦的寶藥,吞服下去後可得到百毒不侵的能力,這能力可是非常關鍵。
更重要的是在牢獄裡還能夠刷王臨池的好感,最少一天能頂一個月,如果順利的話,這一次共患難出獄之後,對方應該就能夠將天符道體傳給自己了。
要是還沒有傳,那隻能等到下一次,放棄肯定是不會放棄的。
二人很快就找了一間客棧,一問價格後,正如同之前模擬一樣,王臨池選擇了柴房。
“唉,這世道越來越難過了,錢也是一天比一天不值錢。”
“反正咱們爺倆也只是暫住一夜,上房多貴,選柴房更有性價比。”王臨池一副窮困的模樣。
張稻也沒有太多的想法,因爲他知道王臨池確實沒錢。
只是哪怕如此,對方也沒有想過要拿自己的錢,這一點倒是比較感動,就是感動多了,現在沒什麼感覺。
再接下來,就是一夜的喊打喊殺聲和噼裡啪啦的槍械鳥銃的動靜了。
還有人闖進了客棧,幸虧沒放火。
這種動靜持續到了下半夜,這才漸漸的平息了下來。
二人也是在這之後才睡着的,張稻早就經歷過很多次,所以胸有成竹,一點都不在意自己會受到波及。
直到早上,有人來‘請’他們,被迫去了大帥府。
大帥整個人已經昏迷不醒了,胸口處中了一槍,就是還有呼吸,尚未死亡。
雲苓縣城本地的幾名大夫也是一籌莫展的樣子。
‘傷勢確實是重,如果我有天符道體,再加上一百張療傷符,屆時只需要取出胸口處的彈藥碎片,還是能有活路的。’
‘可惜了’
且不提他現在沒有天符道體,就算是有,也找不到一百張療傷符,他確實可以藉助天符道體進行免材畫符,可是這會消耗他的精神,以他目前沒有服用相關寶藥的情況下,根本就支撐不了幾張的。
雖說能夠借天地之勢,可借這個過程裡也是有消耗的,哪怕消耗再小,也是有的。
“諸位可有解決辦法了?”大帥的副官陰沉着臉問道,他實在是沒想到會有這種情況發生,不就是一羣流匪,怎麼還敢衝擊縣城。
衝擊縣城也就罷了,死點人,丟的財物也不是他們的,可是大帥居然被打成這模樣了,也確實是糟心。
要麼死了,要麼活着,他都能有下一步,可是這種半死不活的,太過於難辦了。
“這位軍爺,大帥這種傷勢,已經是回天乏術了,三天內必死無疑,還是趕緊準備後事吧。”王臨池率先開口。
其他幾名本地大夫見到王臨池這麼說,也是神色裡帶上了驚恐,這怎麼還口無遮攔的。
他們當然知道大帥救不回來了,可是你也不能就這麼直白的說出來,惹怒了對方怎麼辦?
“廢物,這點小事都辦不到,你們呢?”副官罵了一句,而後看向其他的大夫。
其他大夫也只能硬着頭皮開口支支吾吾的解釋着。
“什麼意思?說的亂七八糟的,就能救和不能救,還拽什麼詞。”副官本來就是個半文盲,聽到大夫的話後,一時間沒能明白,所以逼迫着問道。
“不不能救。”有名大夫看着副官拔出槍來對着自己,嚇得磕磕碰碰的說道。
“救不了,那要你有什麼用。”說話間就把人給崩了,而後看着剩餘的人:“扔進牢裡面,等候發落。”
接下來自然就簡單了,所有人進了監牢。
王臨池則是在思考,這一套又要幹什麼了,以他的運氣,不可能遇見這種無妄之災,所以大概率是又要給他送機緣來了。
暗地裡瞥了眼和他關在不同一個牢房裡的張稻,對方的牢房裡居然生長着一株異化藥材,這應該就是對方想要的東西,不然的話,不可能故意來這裡,否則就該第一時間提醒王臨池避開這個威脅。
“唉,你這時運當真是不濟啊。”和王臨池同牢房的一名老大夫看着王臨池,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他知道王臨池是遊方之人,來這裡也是運氣差,結果沒想到會這麼差。
“莫非我等走不出去了?”王臨池問道。
“那是自然,自打這救民軍進了雲苓縣城,從上到下就沒有一天安生過,等過個十天半月,我們都得上刑場。”老大夫瞧了外面的牢房,這裡裡外外塞滿了人,有沒有壞人不知道,但是絕大多數都是被冤枉的。
被冤枉進來無非就是家中有錢或者有糧,而恰好這所謂的救民軍看上了。
不少軍閥都是打着爲國爲民的旗號,實際上就是一羣披了皮的匪類。
“世道如此,不過也不用太過於擔憂,死了頭領,接下來手底下的人肯定是想着上位,讓他們狗咬狗,說不定我們就能夠出去了。”王臨池也是勸了一句。
那老大夫卻搖搖頭:“也許吧。”
“見你我有緣,這一卷《行囊書》便贈送給你,也免得老頭子我死後,就這麼失傳掉。”老大夫無奈的將一份書籍遞了出來。
“???”王臨池一頭霧水,伱這轉折也太過於生硬了吧,怎麼就給了。
好歹多熟悉一下吧。
“不好吧,你我才初見面。”王臨池委婉的拒絕了。
倒不是他不想要,而是因爲裡面都能內容已經被他掃描下來了,這書就是個載體,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並且真要是收下來的話,說不定還會成爲禍端。
在牢房裡收禮,這要是被獄卒看見了會是什麼下場,他確實是有運氣護身,可是這玩意也不是萬能的,至少運氣沒有辦法直接改變人的思維邏輯。
所以直接拒絕掉纔是最好的。
見到王臨池不收,老大夫嘆了一口氣:“有緣無分啊。”
對方不要,總不能強迫對方要吧,因此只能收了回去,沒有繼續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