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沈凌澈給我回復了，還不是在微信發語音或文字，而是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當時我腦子裡就一個想法，爲什麼要打電話？明明微信就有語音電話，這不是浪費電話費嗎？他想說什麼？
“喂，沈凌……”我遲疑了一下才接。
“蕭芷晴，你是笨蛋嗎？”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罵了。
“我……”我知道他是因爲何紹洋的事兒罵我，可我卻沒辦法反駁。
“你這麼蠢，難怪只要是個人都能欺負你，你這樣活着還有什麼意思？”他還罵上癮了，“蠢成這樣你活該被耍被利用，虧你還有臉訴苦，我都要被你氣死了。”
“抱歉，我不該跟你說……”我的擔心果然還是有道理的，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回去，我一定不會跟他說這麼多。
他火氣很大，罵了我又罵林家棟：“林家棟腦子是不是進水了，竟然讓你這種笨蛋來當我師父，是指望你把我往溝裡帶嗎？氣得我毛孔都疼了。”
“毛孔……”要不是剛被他罵過我真會笑出來，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應該是他獨創的吧，正常人才不會這樣說。
他聲音提高：“毛孔怎麼了？這說明你是真有本事啊，連這麼小器官都能氣疼，像我脾氣這麼好的人都能被你氣成這樣，你出生的時候是不是忘了把腦子帶出來？”
我翻了個白眼：“你什麼時候脾氣好了？話說你是沈凌澈嗎？沒事別冒充他，要冒充也得先了解清楚裝的像點，明天上班我就告訴他我遇見了一個假的他！”
他哼哼兩聲：“你不但連腦子都沒帶出來，連耳朵也忘了是吧？假裝聽不出小爺的聲音，信不信明天到公司我收拾你。”
我當然知道對方就是他，但他的反應和態度也確實跟我想的不一樣，怎麼跟夏致遠一樣，我自己都沒多在意，他氣成這樣。
沈凌澈的聲音很快又傳來：“小爺告訴你一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你要還是個人就給小爺弄死他們！”
“知道了，我現在不已經在報復他們了嗎？”都說話不能亂說，說多錯多，可我就是忍不住又跟他說了，這不是沒事兒找事兒嗎？
果不其然，沈凌澈緊接着就問：“喲呵，你還知道報復啊？都已經在做了那你問我該不該報復做什麼？不要告訴我你現在就後悔了。”
“我……”我還真是有點後悔了，不過被他罵了一頓，我死也不肯承認，“我怎麼可能後悔，我要後悔也是後悔對他們下手不夠狠啊。”
“別光靠一張嘴，說說你到底做了些什麼，不要跟我說什麼小兒科的事兒，小爺忙得很，可沒這閒工夫聽你講冷笑話。”
“我昨晚……”也不知道爲什麼，我對他竟然毫不設防，當即就把昨晚的事兒跟他簡單說了一遍，一邊說一邊等他的反應。
結果他的反應竟然是對我的質疑：“咦？你不是沒帶腦子出來嗎？怎麼還能想出這種一石二鳥的辦法？這不是你自己想的吧？”
“額……”不帶這麼玩我的，難道我真的就那麼蠢？
他沉吟一聲：“你先不用回答，讓我猜猜看，應該是你那個初戀情人在給你出謀劃策吧？有這腦子也難怪年紀輕輕就當總監了。”
說到這我倒是想起一個問題來了：“沈凌澈，我想問你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他很無所謂的回道：“有什麼問題你就趕緊說，別浪費小爺的大好時光。”
我問出了埋藏已久的問題：“你這麼聰明，爲什麼會做底層小員工？”
他嗤笑一聲：“因爲沒經驗啊？你們背後不都說我是職場菜鳥嗎？”
我心裡咯噔一跳，原來同事們背後的議論他都知道，可他卻裝作什麼都不知，也不曾找麻煩，所以他脾氣也不是很差，至少有分寸。
頓了頓我接着又問：“那你既然只是一個毫無經驗的職場菜鳥，爲什麼在大家面前還能那麼狂？陳彩萍和同事們的猜測，應該沒錯吧？”
“猜測？你說的是後臺麼？”我故意避開了那個字眼，他自己卻反而說了，語氣很嘲諷，看來絲毫不在意。
“嗯……確實是，畢竟你的行爲舉止和你的職位，以及結果都不符合常理。”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承認了。
他的語氣滿不在乎：“如果你們說那是後臺，那就是後臺吧，我無所謂，這樣好像還能省了不少的麻煩事兒。”
本來還想借機打聽一下那女人的身份，看看她跟公司有沒有關係，但他這樣說了我也不好再追問，只得轉移話題。
後來話題又被他重新帶回到何紹洋的問題上來，不知不覺中我越說越多，等我反應過來才發現連趙文彬的事都說了。
沈凌澈嘆氣：“你看看沒腦子活得多艱難？所以以後還是帶點腦子吧，再這麼下去你估計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聽得好氣又好笑：“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會吸取這次的教訓，但我纔是你師父好不，不要用諄諄教導的語氣對我。”
他冷哼一聲：“切，你以爲我喜歡這麼操心操肺啊？那還不是因爲你是我的師父嗎？別真當是狼心狗肺，換別人我纔不幹。”
說的他好像還是很好心似得，不過看在他跟我聊了這麼久，讓我對報復何紹洋的事兒釋然的份上，我姑且就當他是真的好心吧。
再聊了一陣他就掛電話了，說其他事等明天到了公司再說，只要我願意請他去老地方吃飯，他每天中午都可以聽我講不開心的事。
但別以爲他這是有多關心我，他不過是想吃免費的午餐，然後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有什麼不開心的說出來讓他開心。
按照夏致遠的計劃，昨晚的藥應該早就發揮效果了纔對，可我在家等了一天都沒有等到消息，還以爲何紹洋會打電話過來找我算賬呢。
我打電話給夏致遠詢問，他讓我不要着急，沒來找我是好事兒，如果他們一直不來找我就更好，反正他希望他們查出來把賬算在我頭上。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以何紹洋的聰明，就算是沒有證據，也不知道我是怎麼做到的，但他絕對能猜到昨晚我有陰謀，我在飯菜裡做了手腳。
夏致遠說：“別擔心，起訴也是需要證據的，昨晚下藥的人早就走了，他們就算懷疑也沒有證據，他們不也是這樣對你麼？你不過以牙還牙。”
他的安慰還是很有效，畢竟我就算手上染上了那個孩子的鮮血，我也不願爲此付出太大的代價：“嗯……我知道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第二天上班，我一進策劃部辦公室裡就看到了何紹洋，當時他坐在我的卡座前，臉色很不好，氣勢洶洶一看就是來找麻煩的。
此時郭靜和許文迪都在，李若雲和沈凌澈的位置是空的，看到我進去，同事們的目光立刻投了過來，表情各異，但大多是疑惑。
我早就想過何紹洋會找我，但沒想過會在這裡，因爲以前我們剛決定結婚的時候他也不過來接過我幾次，離婚的事更是私下解決。
也正是因爲這樣，所以他來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兒，這是要讓我在同事們面前丟臉，讓我在這裡待不下去麼？他想毀了我這份工作。
“啪！”還沒走到卡座，何紹洋已經起身朝我走來，然後在相遇之時，突然擡手給了我一個響亮的巴掌，“蕭芷晴，你個惡毒的女人！”
他下手很重，我直接就被打蒙了，腦袋一暈感覺眼前有很多星星在閃爍，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又是一巴掌甩過來，疼的我忍不住齜牙咧嘴。
這男人的手勁真大，小時候我捱過我爸和蕭玉強那麼多巴掌，還沒一次有這麼疼的，從這也能看出他有多恨我了，想必是那個孩子已經沒了。
大概是心虛吧，在這個男人面前我竟然不敢閃躲，眼看着他揚手又是一巴掌，但手卻突然停了在半空，是被郭靜抓住了。
郭靜的關係算是跟我最好，但她不知道我離了婚，上次我跟陳彩萍說了這件事兒，還以爲會被宣揚出去，但結果並沒有。
所以郭靜纔會說：“何副經理，這裡是辦公室不是你家，這麼打人不太好吧？就算夫妻之間有什麼矛盾，也該回家去解決。”
趙東亮也跟着說了一句：“是啊，何副經理，雖然還沒到上班時間，但你這樣太影響我們的工作了，有什麼事兒等回家再說。”
何紹洋抽回手冷眼看着我：“什麼夫妻之間，我跟他早離婚了，怎麼，你們還不知道嗎？賤人，你瞞着他們是想借我做後臺嗎？”
就他一個銷售部的小小副經理也配做我的後臺，估計連陳彩萍這個組長都不會把他放在眼裡，不要臉，不放過任何一個踩我的機會。
“咦？出事了？”李若雲的聲音突然響起，“阿澈快點，辦公室好熱鬧，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