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了李赫德是林夏弦沒有想到的。更重要的是對方竟然還記得她。當下心裡惦記着徐書憶的事情,連忙問他:“李經理,你知道徐總去哪裡了嗎?我有事找他。”
李赫德的臉色不是很好,林夏弦緊緊的盯着他蒼白的臉龐,心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明顯。生怕李赫德馬上就要說出她不願意聽到的消息來。不斷的在心裡祈禱着他千萬不要說那些不吉利的話來。
李赫德整理了一下思緒,看着林夏弦十分擔憂的神色,知道無論如何也隱瞞不了她的。說起徐書憶和林夏弦的關係,李赫德還是最近才發現的,自從出差來倫敦的這幾個月裡,徐書憶不止一次的對着皮夾看得出身,李赫德有一次在旁邊,正好瞥見了他皮夾裡面的相片,匆促一瞥之間,李赫德還是微微想起了那個似曾相識的人來,以前林夏弦還在派森兒工作的時候,李赫德倒是沒有發現他們兩人之間有什麼感情,但是這一次,李赫德驚訝之餘,也是有些瞭然。
“林小姐,徐總受了傷,現在還在醫院裡昏迷不醒。你要不要到醫院看看?”李赫德終究還是說出這個消息來。儘管他知道,若是徐書憶還有一絲意識的話,絕對不會讓他說的,尤其那個人還是林夏弦。
“受傷?”儘管已經在心裡作出了最大的心理準備,但是林夏弦咋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的思緒忽然被抽空了一樣,腦袋一片空白的愣在了原地。
李赫德點點頭,似乎想到了什麼,語氣間也帶着難掩的憤怒和怨恨:“林夏弦,我們先到醫院去看看徐總吧,這起事故是有人故意做的,這件事情我們一定會查清楚!”
齊沐蜓目光一寒:“徐書憶難道最近跟什麼人惹上麻煩了?”
李赫德現在也不好說,一切的真相只能等他調查完畢再做定奪。他不認識齊沐蜓,不過看情況,以齊沐蜓那氣勢,估計也是哪家企業的女強人。當下只好說:“放心吧,我們不會讓徐總白白受傷的。”
林夏弦現在的頭腦渾渾噩噩,她沒有經歷去管徐書憶究竟是跟誰結上了樑子,她現在最想知道的,只是他怎麼樣了?他還好嗎?
明明是他說好一個星期後會回到s市看他的,好,既然他工作上有拖延,那麼她乾脆就到倫敦來找她了。但是,她萬萬沒想到,徐書憶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在兩人即將要見面的時候,忽然昏迷不醒!
在醫院裡的重病房見到徐書憶之後,見到他那渾身被白色紗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身子,以及他緊閉的眼睛,憔悴蒼白的神色時,終於忍不住的趴在他的牀前抽泣起來。她或許終於明白了,當初柯含守着重兵的嚴晨時,那種近乎絕望卻又帶着濃濃期望,企圖有有一絲絲希望降臨的那種心情。那種恨不得能代自己心愛的人受罪的那種心情。
你能爲自己心愛的人做什麼?
很多的人都會考慮到這個問題。
可以爲她拋棄自由,可以爲他守到白頭,可以爲彼此守到地老天荒,紅顏不再。
可是,有沒有出現那麼一種情況,自己爲心愛的人,什麼都不能做呢?
不能替他分擔痛苦,不能爲他解去憂愁,甚至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就在自己的面前昏迷着。
靜靜的看着他的臉,林夏弦的臉龐已經被淚水氾濫。
至少,她現在還有一件事情能夠爲他做到的,就是好好照顧自己,等他醒來的時候給他一個大大的熊抱。
徐書憶的診斷結果已經出來了,渾身受到多處棍傷,後背脊樑骨斷裂,雙腳被車輛撞擊差點殘廢,幸虧徐書憶之前有練過某些防身術和健身術,因此身體素質還算好。這纔不至於在急救的時候就被主治醫生截肢。但是他的身體卻受到了巨大的重創,依照醫生的說明,徐書憶現在還是在危險期,隨時都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
聽到這些消息的時候,齊沐蜓就站在林夏弦的身邊,她的臉色也不好,甚至一度擔心林夏弦會被嚇昏。出乎她意料的是,林夏弦自始至終,都是一臉嚴肅認真的聽着醫生的教導,包括醫生所說的每一句有可能恢復病人意識的動作。簡單來說,徐書憶現在是暫時進入了植物人的階段。如果不盡早讓他醒過來,他全身的器官就會因爲某些原因壞死,這對於他如今脆弱的生命無疑更加增添了幾分危險。
林夏弦拿着本子將醫生說得記錄下來,齊沐蜓在旁邊看得十分心疼,不斷在心裡問着自己,要是自己遇上了這樣子的事情,還能不能像林夏弦這樣子鎮定。
李維遠在國內,聽到徐書憶受傷的消息,立即匆匆的趕到倫敦。順便接手了派森兒公司的事務,算是替徐書憶盡一份作爲朋友的能力。他的舉動雖然受到許多公司上層的反對,但是李維跟徐書憶相識了那麼多年,纔不管才那些老狐狸的閒言碎語,反正公司的事務他也懶得管。最緊急的就是從自己的賬戶裡取出不少錢,暫時解決了派森兒在財務上的燃眉之急。
林夏弦知道這件事情後,親自找了李維,將在國內遇到員工鬧事的情況跟李維簡單的說了下,最後說民工不容易,尤其是派森兒的員工,在公司裡出了這麼大的情況還能恪守本職。要李維先籌劃一筆錢打回去給他們。李維點點頭,立馬就着手操辦了這件事。
林夏弦曾經在他們面前保證一定會在半個月後帶着徐書憶回去給他們一個解釋。但是半個月之後,徐書憶還是靜悄悄的在醫院裡躺着。但是林夏弦總算做到了一點,她沒有讓他們失望。以徐書憶的口吻寫了一封信,讓李赫德帶回去念給大夥兒聽聽。不過,她還是讓李赫德不要說出徐書憶現在危在旦夕的情況,生怕在這個風口浪尖上又發生什麼事情。
公司總算是解決了眼前的危機。這段時間林夏弦只要有時間,就會找李維和齊沐蜓探討派森兒的事務。徐書憶手上的事情只有他們幾個人知道,就連徐書憶的父親都還不知道這件事情。林夏弦曾經想讓李維給徐家的長輩帶去消息,但是李維說現在還是先看看情況,他怕徐家長輩接受不了情況。沒辦法,作爲跟徐書憶最親密的林夏弦,只有默默地承受着這個錐心之痛。
徐書憶受傷的原因很快的就查到了,不得不說有了李維和齊沐蜓的勢力攙和進來,要調查很多事情都顯得容易了很多。據說當天下午,要人在巷子裡看到徐書憶被幾名蒙着黑色布巾的高個兒圍堵打殺,然後徐書憶似乎逃出了他們的包圍圈,但是卻在走上大街上之後,被視線埋伏好的一輛小車狠狠的撞飛。那輛小車撞上徐書憶的事情有很多人看到,但是卻是沒有車牌號的,既然是爲了犯罪,他們當然是儘可能的消滅那些對他們不利的犯罪正證據。
在兩個星期時候,當時那些圍殺徐書憶的兇手已經找到了,是四個外籍黑人,這四人都是混混,流落在國外沒法生存下去,只好加入了一個黑社會組織。而他們圍殺徐書憶,就是收到來自組織的任務,給徐書憶一點慘重的教訓,但不是要他的命,只是想嚇嚇他而已。
至於問到那輛沒有車牌號的神秘車輛時,四名罪犯統一說他們並不知情,當初還打算追上徐書憶,就是爲了不要讓他報警,卻沒有想到他被那車輛撞到了。警察當然不會相信他們的說辭,全部收到監獄裡拷問,相信即便他們跟那輛小車沒有關係,他們背後的黑社會組織,也是警察一直緝查捉拿的目標
??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似乎一切都快水落石出了,這一切一切的事實都指向了徐書憶以前的商場對手,還有他在這次打算開戰時裝會的競爭對手。當然,這些涉及到的水很深,警方正在一步一步的追查。而李維和齊沐蜓這次也不會放任着不管,出動家族的勢力,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爲徐書憶報仇的機會。對於這些,林夏弦不再像起初那麼義憤填膺,或者她有多麼仇恨那些將她的愛人傷成這樣的罪犯
??她的全部身心都已經被徐書憶佔領了。整整一個月了,她就這麼守在他的病牀前,看着他蒼白的病容看了整整一個月。
齊沐蜓想要帶她出去散散心,被她拒絕了,李維過來安慰她,反而被她幾句話安慰的心情放鬆。在他們看來,林夏弦不但沒有像常人那樣瘋狂的哭泣乃至歇斯底里的哀叫,更沒有讓自己沉淪在悲傷之中,她每天都很關心着派森兒的事務,對最近的市場情況也很瞭解,剩下的時間,她全部都呆在病房裡,靜靜的看着徐書憶。
她不是不悲傷,不是不難過,不是不害怕。只是,在徐書憶還沒有醒過來的時候,她絕對要好好站起來,想盡一切辦法讓徐書憶好起來。她相信會有這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