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顛先生的意思是?”
南宮适忍不住轉過桌案,來到太顛身旁。
“冀州一沒有將妲己送進我軍營盤,二沒有打開冀州城門,迎我軍入內!單單一份降表,他們說送了,我們說沒送,他們如何證明?”
太顛淡淡道。
“太顛先生此話有理。但這樣做,對我們又有什麼好處?”
南宮适微微疑惑。
“蘇護害死辛免將軍,損我西岐三萬大軍。我們焉能如此簡單,就將其放過?”
太顛語聲漸冷。
“這……太顛先生之前,不是我囑我不可被仇恨所矇蔽嗎?怎麼如今?”
南宮适大爲意外。
太顛沉默片刻,面色漸漸和緩,向着南宮适微微一笑道:“此一時彼一時,如今冀州要降順殷商,護送妲己前往朝歌……護送妲己是大事,他們絕對不敢掉以輕心。若是鄭倫、許褚、趙子龍等大將離開幾個,那麼冀州城必然空虛!”
“……”
南宮适眼前一亮。
不過只是片刻之後,他就又是搖了搖頭,“太顛先生,冀州已經降順,並且答應送妲己前往朝歌,此時我們出兵攻打冀州,不單名不正言不順,而且以後妲己一旦得寵,我西岐恐怕要受其所累!”
“呵呵……”太顛呵呵一笑,道:“大將軍多慮了!太顛的意思,並不是說,一定要我們自己出手!”
“這,太顛先生請明示!”
南宮适頓覺一頭霧水。
“大將軍莫不是忘了,我們派出的三路信使?”
太顛捻鬚笑道。
“嘶……”
南宮适倒吸了一口涼氣,一臉震驚之色的看向太顛。
良久之後,南宮适方纔接着道:“太顛先生,聞太師眼裡不揉沙子……我們駐軍之地,距離冀州城不過數十里,就算沒有接到冀州降表,也該探查到冀州動向纔對!我們之前派信使請求聞太師出兵,現在冀州派人護送妲己離開冀州,我們是不是應當,派出快馬,將最新軍報告知聞太師?”
“我們派人去了!只不過,前往北疆的路上寇匪甚多,信使沒能到達,就被人劫殺罷了。”
太顛淡淡一笑。
“……這,倒也說的過去……那麼,派往朝歌那方的信使呢?冀州護送妲己前往朝歌,興許就和紂王派出的討伐大軍,直接撞上了!”
南宮适思索片刻,方纔再次開口道。
“那可未必!”太顛捋了捋頦下短鬚笑道,“大將軍覺得,若是紂王動用本部兵馬征討冀州,那麼最可能的,會是哪一支?”
“哪一支?”南宮适口中喃喃自語,低頭思索。
“是了!距離冀州較近的幾個關口之中,就屬青龍管總兵張桂芳,實力最強!”
好一陣子之後,南宮适雙眼一亮道。
“不錯!據說張桂芳年少英雄,道法高深,手下風林等人也皆有法寶道術在身,確實是左近關口之中,最強的一支!”
太顛笑道。
略頓了頓,他接着道:“冀州護送妲己前往朝歌,必走最近之路。但從青龍關征伐冀州,卻是另外一條道路。”
“這……即便聞太師分兵而來,張桂芳引兵而至,但冀州城也已經將妲己送出……只要他們擺出這點,兩路兵馬,又能拿他如何?”
南宮适又想起這個。
“這可不一定……蘇護提詩反商,又連敗兩路征討大軍……依大王秉性,得到蘇護降順消息之後,若是尚未下旨派兵,可能就會在朝歌坐等,看看美人再做決定。若是旨意已經頒下……”
太顛淡淡一笑。
“……太顛先生神機妙算!南宮适遠不及也!”
南宮适向着太顛深深一躬,心中佩服不已。
“大將軍過譽了。主公對我有知遇之恩,太顛自然要肝腦塗地,全力以報!”
太顛微微一笑,將南宮适輕輕扶起。
“是。主公待我等親如家人,我等應誓死回報!”
南宮适也重重點頭。
略頓了頓,南宮适又是向着太顛問道:“太顛先生,就目前來說,我們應該如何行事?”
太顛略略思索,然後道:“有兩件事,需要立刻去辦!第一:此次冀州突然向殷商降順,其中必有緣故。我們派往聞太師那裡的信使,需要從冀州境內經過。我估計,恐怕其中某一支信使,已經被冀州截獲了!冀州正是因爲懼怕聞太師前來征討,方纔做出降順之舉。
如果是這樣的話,大將軍應多派將領,在前往北疆的必經之路假扮寇匪埋伏,若是遇到冀州前往聞太師那裡送信的信使,立刻將其全數剿殺!
第二,等下我親自修書一封,假借崇侯虎本部大將的名義,快馬送與朝歌的費仲尤渾兩人。這次蘇護反商,本就是被這兩個奸臣所逼。讓信使多帶錢財,送給費仲尤渾二人,這次我們還需要用用他們,在紂王面前說一些話。”
“好!我馬上派人去辦!”
南宮适重重點頭,起身向着大帳走去。
走出幾步,南宮适又突然停了下來。
原地站立片刻,南宮适緩緩回身,看向太顛道:“南宮适有句話想問,不知道太顛先生,可否如實相告?”
“大將軍有言,只管開口詢問便是。”
太顛笑道。
“嗯。”南宮适點了點頭,緩緩道:“平心而論,我西岐和冀州蘇護,實際並無矛盾。這次征伐冀州,我們也只是受紂王指派,王命難違罷了。
自古兵兇戰危,辛免將軍之死,雖然令人惋惜,但我心中其實也很明白,征戰沙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太顛先生此計甚絕。如果聞太師大軍和青龍關張桂芳真的一起前來,那麼我西岐七萬大軍從旁協助之下,必然能讓冀州城徹底灰飛煙滅!
只是,冀州蘇護也是被紂王所逼,不得已而反商。我們如今行事,會不會有違主公仁義天下之名?這樣做,到底值不值得?”
“值得!”
太顛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南宮适目視太顛,閉口不語。
太顛也和南宮适對視,面色不變。
好半晌之後,太顛方纔嘆息一聲,收回目光,倒背雙手,在大帳之中來回踱步。
南宮适目視太顛,等他開口說話。
又是好一陣子之後,太顛方纔重新看向南宮适,緩緩開口道:“大將軍,其實我們離開西岐之時,我曾請主公爲此行,卜算過一卦!”
“卦象如何?”
南宮适大爲意外。
“冀州將來,有可能成爲我西岐之心腹大患!”
太顛一字一頓的道。
“這……太顛先生,之前爲何從未提起此事?”
南宮适急聲問道。
“主公說,卜算之數,並非百算百靈。這件事情,主公不讓我告訴大將軍知道,免得大將軍,因此而改變了原本的行軍佈局,從而干擾了天道變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