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生產了嗎?”小哥此時大喊着,“趙二你堅持住,忍一下就好,忍一下就好。”但根本忍不了嘛!趙二痛叫得嘰裡呱啦。眼瞅着那肚子大的快要爆炸!
終於停了下來。圓鼓鼓的東西突然出現在趙二肚子上,就好似十月懷胎快要生產的孕婦,正在醫院當中做着最基本的動作,準備手術。
小哥像個接生婆,額頭上都是大汗。茫然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陰可也在猜測,某種作爲女性對不可避免的懷孕的特殊直覺,使她又擔心又好奇地盯着趙二的肚子,鼓鼓的,十月懷胎,此時就跟要快產嬰了一般。
“要不要拿產盆?”小哥回過頭,像個接生婆似得吩咐陰可,“快,端盆熱水來,溼毛巾,對,熱的溼毛巾!”
說的陰可一愣一愣的。小哥該不是神經病了吧。你看那滿頭大汗的樣子,若是顧胖在旁邊笑掉大牙非要給他遞毛巾擦汗不可。
只覺趙二雙腿不自覺的撐開,跟孕婦似的像模像樣,渾身的反應絲毫不差任何一個孕婦生產的姿勢,他呼吸喘喘,百般大叫,滿腹慌亂得忐忑,整個身子就跟抽筋一般,臉上痛苦萬分。
隱約就看到黑洞洞裡面大腿內側,流出一些黑乎乎的東西,也沒在意,而後陰可兀自一驚,她捂緊嘴,睜大眼睛就看到一灘又一灘血液流了出來。
不過,是黑色的血漿,黏糊糊,帶着某樣詭異味道,散發出來。
這讓作爲女人的陰可慌忙扭過頭。
太不可思議。陰可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一個人的肚子怎麼可能平白無故變得那麼大?
小哥坐在趙二身上的姿勢也異常奇怪。知道的是在幫助別人克服痛苦,不知道的——萬一被某個大嬸撞見了,以爲這倆人幹啥呢。一上一下,兩人又似彼此含情脈脈的看着對方。感情都在神氣和默默的領悟中流露着呢。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就聽到一聲“爸爸”。
是個小女孩兒聲音,宛如黃鸝鳴叫。讓人禁不住回頭,這麼好聽和可愛的聲音,又會是誰呢?
就看到一個小女孩從趙二肚子中鑽了出來。
不,是劃破肚皮鑽出來的,怪異的是,身上也沒血痕。完全就是一個七八歲小女孩的樣子,趙二疼痛感頓時,一睜眼,就看到從肚子中鑽出來的東西,立時嚇了一跳:“你!你不是剛剛那個?”
“是啊。爸爸。你是我爸爸。”
小女孩可愛的笑笑。十分可人,身上穿着粉色棉襖。紅色的小褲褲。扎着兩條小辮子,漆黑的兩隻大眼睛似能掐出水來。
“爸爸,誰,誰是你爸爸!”雖說是從自己肚中鑽出來的,他膽子也很大,但看到這麼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還是有些懼怕。
他像看到一條蛇似的往後退去。而小哥也早已飛身下來。站在不遠處。
“她是個鬼。”小哥不動聲色。身影沉浸在漆黑當中。
趙二立時警覺起來。猛地站起來,像渾身已經恢復了:“俺想起來了,剛剛你站在俺的肩膀上的人就是你吧!”
她笑笑,也點點頭。示意剛剛在鬼屋內,從房頂上掉下來的人也是自己。
嚇得渾身發抖,趙二邊盯着這丫頭,邊身後摸出匕首,就跟這匕首也能將鬼殺死一樣。
不過,小女孩哭了,她喊着:“爸爸,你還記得媽媽麼?”
忽而的一瞬間,這小女孩臉上似乎有一絲的久違笑容,極爲熟悉。
“什麼媽媽。俺趙二沒有妻子!”他看了看陰可。一陣茫然。
“藍秀英呢?”小女孩哭泣的眼眸忽然就叫出這個名字,讓趙二猝不及防。
“什麼?秀英?”他像當年一樣親切的喊着自己愛人的名字,“你,你是?”
“我是你們的女兒啊……爸爸,我可等到你回來了……我可等到了……”她像個乖乖女,想走過去,趙二立馬應道,“別以爲俺會上當!你這鬼丫頭究竟想幹什麼?”他深深記得,藍秀英,他的結髮女人已經死了,被第三世龖界的靈給害死了。屍骨都找不到。這小女孩現在提及起來,無非是創痛趙二內心,他始終覺得欠她的。雖然,兩人感情不算很深厚,但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
他還要給秀英報仇呢!
擡頭時,小女孩面前已經站了一個人。纖瘦的背影好看,美麗,淡藍色運動服的衣角微微晃動,使人依稀看到她玲瓏的曲線,卻是她。
“可可!”趙二立時擔心的叫了去。
這鬼丫頭來歷不明,可可現在上去不是自尋死路嗎?萬一對方邪惡的嘴臉露出來,兩人這麼近的距離,陰可幾乎已經衝動着要過去抱起小女孩來了。
陰可一愣,回頭,淡淡的說:“你不必緊張,這小女孩眼淚是真的,我看得出。她不會騙人。”
像根魚刺突然卡在趙二喉嚨內。
陰可將那小姑娘抱在懷裡,小姑娘立時不哭泣,乖乖得擦了擦眼淚,叫了聲“姐姐”。
瞧!多麼不可思議。
陰可站在那裡,就像知心大姐姐。這小女孩兒真的不會騙人嗎?至少在陰可眼裡那是真的,至少在自己眼裡,這小女孩兒的出現完全是無厘頭的,是跟鬼胎似的出現在自己肚中的。
他怎麼會相信一個眼睜睜看到從自己肚中鑽出來的七八歲的小女孩兒?
何況,小哥嘴裡說出的,這女孩是個鬼。
但陰可將其抱在懷中,沒有絲毫的不適。
她指着黑暗中發愣的趙二問:“小妹妹,他真是你爸爸麼?”小女孩立時點點頭。
臉上怯怯的害怕。
“那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我只是想找爸爸……”小女孩突然低下頭,像有什麼事難以啓齒般。
“別哭,有姐姐呢。”陰可試着擦擦小姑娘的眼淚,才發現根本觸碰不到她的臉頰,“小妹妹,你是……”
“我是鬼。”她睜大眼睛,以無比篤定的眼神,盯着面前那個身高一米八的男人,“我記得媽媽跟我說過,我的爸爸叫做……”
趙二乾咳一聲,戲劇性地立馬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