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主公!有襄陽來使,請覲見主公!”
定圖城內,軍府大衙,劉越及一干謀臣武將商議事宜,你言我語,暢所欲言。
正值這時,有門外守衛牙兵來報。
“哦?襄陽所來使者?”
堂內立即靜下聲來,劉越左右看向兩側所坐麾下,疑惑出聲,然後問道:“衆卿可知這襄陽來人,是所爲何事也?”
左側衆武將相互而視,面面相覷而不遲疑不語。
右手文臣謀士們也或冥思,或瞥眉不言。
期間,有一留斷須,呈灰冠,穿大袍,面善濃眉者拱手以禮向劉越說道:“主公,襄陽者,如今還爲胡魏朝廷州牧所掌控也,此來人必然是荊州州牧遣人來使。”
“呵呵呵…文龍所言極是,不過文龍可知,此來使意欲何爲?”劉越聽聞,面露笑容看向他問道。
自劉越一統南郡以來,就立即恢復民生,施以仁政,不到半月就已讓南郡諸郡縣仿若消彌戰火之殤,遠離動亂之外,百姓安居樂業感恩戴德,對劉越交口稱讚,盡得南郡百姓人心。
再加上城隍神顯靈布法,整個南郡風調雨順,田產莊稼長勢良好,比之往年過去增產之勢前所未有,固一片欣欣向榮之相。
同時,劉越依譚芳之策,在郡縣鄉里張貼募令,廣招賢才,納良士,無數能人才士皆被舉薦挖掘,就連他郡都有流離失所的百姓聽聞劉越仁義之名來投,賢者來向。
爲劉越解惑者,喚作柳都,字文龍,本是南郡昌平縣前任一縣令,隱於在家,種田飲茶過隱士生活,被他人舉薦而任劉越節度使衙門中政令中丞,配合譚芳把各項事物處理的井井有條,偌大南郡雜亂政事根本不用劉越所操勞,被劉越譽爲肱股臂膀之力。
雖然劉越觀他本命只爲純金,郡才,但其人多智多謀,主處政務,能爲不在譚芳之下,多加以培養,留在身邊渲染,恐怕不久便會是本命昇華爲青。
“呵呵…”
柳都笑着撫須說道:“主公,現在州牧正和義軍大戰僵持,雙方廝殺良久而不下,已彌禍北四郡之地,恐州牧聽聞主公之勢,知主公以節度使自居,想來調主公爲助力。”
整個荊州有八郡,分別是:南郡、江陵、廬郡、代郡、沐陽、襄陽、弘農、鳳郡這八郡。
柳都所謂的北四郡,正是義軍和州牧大軍廝殺征伐之地,襄陽、弘農、沐陽、鳳郡。
胡魏太祖雖施以各政措施,但仍怕自己死後皇帝壓不住天下十三州慶人,而以取締前朝府郡制,改爲州郡制,以州牧換刺史,使州牧掌一州軍政大權於一身。
以胡魏宗室諸王爲州牧,以輔佐皇帝,期胡魏江山永固。
只此策,就是敗亡之策,一州之地文武合一,軍政大權全在一人耳,必不得長久,取禍之道也。
不過還未等到胡魏諸王內亂的那一天,這天下豪傑就反,掀起洶洶反胡大潮。
“哈哈哈…文龍如爲吾之解憂良藥,事事皆明,吾不費心矣。”
劉越大笑,指了指柳都向衆臣說道。
“哼!大哥乃何許英雄,那狗州牧算什麼東西,也敢讓人來調大哥!”
砰地一聲拍案之聲響起,一個粗大的嗓門響動。
此堂內,能有如此之聲者,敢以兄弟互與劉越稱者,唯有劉越之大將,燕康一人耳。
燕康靠於案前,醉眼熏熏,呼氣如喘,一看就是飲酒多了。
“呵呵呵…我震山賢弟醉酒矣…”
劉越擺了擺手,向衆人示不怪罪。
“州牧遣使來,衆卿以爲該如何?”劉越看向文武再次問道。
“主公以反胡爲任,欲成大業,必不可負原志,不能與胡首相交!不然,豈不是令天下義士所恥?”譚芳出言說道。
衆人聽聞,皆點頭認同。
劉越本就是以伐無道胡魏,在立新天爲旗號起兵,一旦同州牧聯合相交,那就是自絕於天下,不可做。
劉越點點頭,同樣認可譚芳的這個觀點。
“但既然州牧來使,主公也不可隨意驅之,惹州牧惱怒,雖此刻正與義軍交戰,不懼,但若州牧發昏,遣一支軍來,怕也會給主公大事徒增麻煩。”
又一人在席間開口,褐袍散發,甚年輕。
此人姓郭名必,字長風,弘農人氏,因戰亂一家南遷,聞劉越之名,隨來南郡,在招賢納士榜下入衙。
劉越觀其本命金氣,談吐表露不凡,姿容勃發,隨任命爲隨軍參議,不久前同荊堂出兵,使離間計破南郡一干趁勢而起做亂的盜賊,士卒傷亡不過百數,荊堂推崇有加,劉越予爲重用。
“長風所言也是我所憂也,何解?”
劉越頷首,義軍和州牧打的越久,對於他來說就越是有利,現在他手中雖有大軍六萬,兵精糧足,但決計不願摻和荊北的大戰當中。
“哈哈哈…主公,這有何難?”杜林遠搖晃手中摺扇,笑道。
“哦?秋博有何良策,速速說來?”劉越目光一亮,轉而問道。
收住手中摺扇,杜林遠說道:“主公只需款待來使,每日設宴,好生招待,以公事繁忙爲由,不見此人即可,如此禮遇有加,想必他也說不出什麼話來,待日久,此人無奈,自會離去也。”
“好!如此甚好,就依此計行事!”劉越點點頭,對於杜林遠之策甚是滿意。
“報…主公!有沐陽義軍來使,聲稱有要事重事與主公相商,共相討胡賊大計!”
又有牙兵入堂,單膝下跪來報。
“這…”
衆將文臣皆惑,前番來使乃是州牧之使,現在又來義軍之使,這其中到底有何事?
“使者?哼哼…實在有趣,衆卿可知這其中事乎?”
劉越伸掌,開口問道。
“恭喜主公,賀喜主公!”杜林遠拱手笑賀道。
“哦?何喜之有?”劉越笑意滿面。
“主公自知,何必非要秋博說乎?”杜林遠笑而閉口。
一干武將見二人啞謎,不明覺厲。
“主公,呵呵呵…吾來道也。”譚芳開口笑道。
“準!”
劉越笑指道。
譚芳看向衆人,然後說道:“前番州牧來使,今又有義軍來使,足可見雙方已戰至糜爛,鬥至正酣,相互征伐不可撤,已到至末路而需助力!可觀想必已是屍橫遍野,血流漂櫓!有義軍而無州軍,有州軍而無義軍!而縱觀荊州,最初義軍起義時各郡之兵都已歸助州牧處,除卻朝廷餘力,外州兵馬,哪還有比主公之兵更盛者!所以兩方都以主公之意爲重,特派來使,不用見之便可明其意。主公這時糧草以足,兵馬銳盛,荊州大地已再無他軍能阻主公之軍,再無他勢能阻遏主公之勢!趁此良機,主公何不再取城池,再拿郡縣?以壯主公之聲隆?如此,荊州可下,大業可成矣!”
譚芳的一番話說的氣勢如虹,猶如滔滔之水一貫而徹,酣暢而淋漓!
衆將聽聞,紛露出恍然之色。
“啊…哈…”
劉越手指指着譚芳大笑說道:“啊哈哈哈哈哈……安民懂我也,安民懂我也!”
“主公,正好,讓這兩家使者相安居於對閣處,這兩使必然相互攻訐,纏心鬥意,如此更不能煩主公了!”杜林遠樂道。
“是極!是極也!且讓兩家使者鬥去吧,哈哈哈哈哈…”劉越錘了錘桌案道。
“衆卿聽令!”
劉越笑容收止,喝言道。
這一聲,左右文武立即凜然,知道劉越有令要下。
看麾下武將挺直身軀,文臣正視而看,便說道:“北地征伐不休,正是我軍在荊南用武之地,諸位建功之時!”
“請主公下令!”
請主公下令!”
“請主公下令!”…
諸文武抱拳齊聲聲道。
“有秀衣將軍羅志傳報之,代郡、江陵、廬郡皆有豪傑起兵反胡,胡命之衙府名存實亡,但相互攻伐不休,不僅損我反胡之力,百姓更因戰火而流離失所。越,甚是痛心。顧,應由越來出兵,整合郡縣,救黎民於水火也!”
劉越之前命羅志組建秀衣衛,羅志爲秀衣大將,以培養爲大軍用之細作探子,如今多有建功,荊州大小事,皆在掌中知。
“主公應集力先伐江陵,使南郡與江陵連爲一片!江陵有大澤通桑水,連長江,可以此練水軍,鑄戰船,今後上可水路通襄陽而下荊州。左能入巫江通巴水而入漢川伐益州!右可走大江攻江東之地,揚州諸郡,豈不快哉!”杜林遠出聲說道。
“秋博之言正合我意,正適我心!現以燕康爲先鋒,引兵五千,殺入江陵!荊堂、侯雲之、郭必隨吾左右,大軍選三萬隨後。剩餘諸卿鎮守南郡,不得有誤!”劉越言令道。
“遵令!”
諸將應聲道。
然後劉越對譚芳、柳都、馮庸、杜林遠等人再道:“安民,汝等萬望小心,若有急,可予我報!”
“臣等遵令!”
……
……
安定十七年秋,劉越以大將燕康爲先鋒引兵五千入江陵。拜郭必爲軍師,荊堂爲上將,大軍三萬隨後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