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這周的課就講到這裡了,你可以出去了,”隨着冷弈揮揮手,博索尼德彷彿被放出籠子裡的小鳥一般,發出快活的叫聲而朝着門口奔去,他奔向了自由奔向了遠方,終於逃脫了這個黑牢。
“你不想聽我也不想上呢,唉,以前在天上看着沒什麼直觀印象,現在就和他們直接相處倒是能細緻的感覺出來了,”冷弈琢磨了半天,想起了魯大師作品中九斤老太太的經典語錄,“一代不如一代。”
冷弈教導的這個博索尼德,自然不是“囚犯王”博索尼德一世,博索尼德一世都涼了好幾年了,這個博索尼德是“囚犯王”之子安菲博的兒子,就如同博索尼德一世爲了紀念自己的父親而將兒子取名爲安菲博一樣,安菲博也將自己最中意的兒子取名爲博索尼德。
人世間的滄海桑田,博索尼德一世早已逝去,而安菲博也從那個被博索尼德帶來的畏畏縮縮的小男孩,逐漸成長爲一個獨當一面的男人。但是怎麼說呢?就如九斤老太太的名言,一代不如一代。
被囚禁在黑牢中那也不能去的博索尼德,是三代人中最上進、最刻苦的一個,度過了沒心沒肺的童年以後,他的整個青春都因爲處於黑牢中哪也不能去而充滿仇恨,這股仇恨促使博索尼德一世專心致志的學習,纔有後來以囚犯之身翻盤的經歷。
至於博索尼德一世之子安菲博呢,被帶來的時候年紀也大了(比起博索尼德一世來說),並且對黑牢充滿了恐懼,但是人家肯踏踏實實的學啊,學了還會用啊,這恐怕是博索尼德一世早年未崛起前的困厄生涯帶給安菲博的影響。
至於現在這個博索尼德呢?雖說如今大風王不是安菲博,畢竟安菲博只有33歲,但是現任大風王福特六世是安菲博的岳父,可以說安菲博繼位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這個小博索尼德含着金鑰匙出生,表現也在三代人中墊底。
況且冷弈如今也結結實實的過了千年,不再是剛剛開局時的瘋癲狀態,人來瘋不說,什麼都要藉助系統,如今冷弈不需要系統提供的模板,只憑藉着自己和博索尼德的交往,就能看出這個小屁孩是什麼德性。
敗家子,說的就是這個娃了吧?現在這娃還年紀小,安菲博也管的動,又不敢惹自己,纔會這麼老實,等真長大以後,鐵定夠嗆。
一代頂天立地,二代穩中有進,三代花天酒地,所謂富不過三代,大體說的就是這種情況了吧?
博索尼德一世的前半生面臨着各種苦難與折磨,二十年的黑牢生涯,以及隨後爭奪王位的腥風血雨,和夾雜着的“第二次西岸戰爭”,但是到了2053年時,終於苦盡甘來,修成正果。
或許是前半生的補償,博索尼德一世在他15年的統治生涯中,薩菲爾奇一切平安,而他也給出了一份讓人滿意的執政報告,順利的將王位傳給自己制定的接班人,親家福特,即福特六世(同樣是拉瓦羅斯王族)。
等到2077年的時候,北方的亞約克多與他的附庸國南艾豐奇的矛盾終於到達了頂點,於是“第二次西岸戰爭”就此爆發。藉助着亞約克多陷入內戰,福特六世第二次拉開了針對薩比赫的戰爭,試圖收復祖地。
“第二次西岸戰爭”爆發以後,安菲博在長輩的照拂下,從戰爭中刷了一些資歷,就順利在2083年取代年紀已大的福特六世,繼任爲新的大風王,即安菲博一世(45歲)。
安菲博一世成爲大風王以後,早就對每週去一次黑牢接受教育不耐煩的博索尼德頓時坐不住了,堅決要求結束教育。畢竟冷弈比不得那些王家供奉,博索尼德可不敢對冷弈辱罵亦或是嘲諷,搞得他壓力很大。
安菲博一世被兒子糾纏的沒辦法,就把已經25歲的兒子扔到前線去刷資歷——當然,理論上是這樣,但是博索尼德實際上是躲在安全的後方喝酒玩女人,表面上在前線的只是個假人。
但是送兒子,也就是選定的繼承人來冷弈這裡學習,是從安菲博一世父親博索尼德一世那裡傳下來的習慣,總不能被小博索尼德廢除了吧?而且小博索尼德現在只有一個兒子(此外還有兩個女兒),將來不中意怎麼辦?
可是一心想要離開冷弈的小博索尼德哪管怎麼多,既然能離開委屈一下兒子也是可以的,於是小博索尼德就欽定將自己並不看重的6歲長子,看起來呆呆傻傻的瓦羅給送到冷弈這裡教導。
而對於冷弈來說,雖然小博索尼德看瓦羅呆呆傻傻,但是冷弈覺得呆傻好啊,起碼比成天有着騷想法的小博索尼德要好得多,那傢伙居然還問過冷弈關於人外娘可不可行的問題,搞得冷弈都有點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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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菲爾奇第二次對薩比赫的戰爭總共就沒打幾年,畢竟拉瓦羅斯王朝雖然自詡是薩菲爾奇的統治者,乃至於放棄了餘暉信奉改信狂風之神,但再怎麼說他們仍舊是梅達斯人,對羣山之中的薩菲爾奇人起源之地興趣寥寥,之所以宣戰也不過是爭個正統罷了。
所以等薩比赫服軟願意成爲薩菲爾奇的附庸國以後,薩菲爾奇就結束了這次戰爭,拉瓦羅斯王朝充滿着從恐怖的山間平原撤出來。事實上如果不是爲了保持戰略優勢,拉瓦羅斯王朝連比尼大省都不想要。
對薩比赫的戰爭結束之後,安菲博一世的統治大體安穩,等到2106年時,在位23年的安菲博一世退位,其子48歲的博索尼德成爲新的大風王,即博索尼德二世。
按照安菲博一世的打算,等自己退位以後,應該像自己父親一樣,進入馬巴德學院當榮譽院長,然後順路給自己的兒子博索尼德二世把把關。可惜安菲博一世的運氣實在不好,賦閒才3年就因爲運功失當再加上年紀大了,就這麼暴死了。
安菲博一世暴死倒不是什麼大事,但是他暴死以後帶來的政治失衡那就是大事了,具體來講就是博索尼德二世看被自己送去冷弈那裡學習的瓦羅百般不順眼,想要讓更被自己寵愛的小兒子小安菲博當任繼承者。
罷黜瓦羅的表現,就是博索尼德二世以瓦羅年紀已大可以畢業爲由,宣佈瓦羅不用再去冷弈那裡學習了。從博索尼德一世這一支拉瓦羅斯王族開始,已經形成了一個規定,只有接受過冷弈的教育,纔是合法的繼承人,博索尼德二世這麼一手,讓瓦羅很慌啊。
對於自己父親的心思,瓦羅自然是明白的,可是能怎麼辦呢?對於冷弈教導瓦羅的那麼多知識,瓦羅倒是記明白了一點,即敵人與盟友。父王要廢了我,那他就是我的敵人,所有反對父王的人,都是我的盟友。
懷着這個樸素的念頭,瓦羅開始四處拉攏反對父親的敵人,很快就在自己手頭下聚攏起不少的勢力。這些被聚攏起來的人中,未必每個都是支持瓦羅的,更多是被有心者教唆來給博索尼德二世製造麻煩,準備看笑話的。
瓦羅的這種行爲,自然是激怒了博索尼德二世,原本博索尼德二世只是停止瓦羅接受冷弈的教育,並沒有迅速安排新的人去接受教育,就是對到底是安排瓦羅兒子還是自己中意的安菲博去接受教育心存猶豫,可瓦羅這麼一搞,博索尼德二世就徹底生氣了。
博索尼德二世的生氣,瓦羅可以感受得到,他感覺到十分恐慌,再加上他的同盟者中不乏不懷好意的有心人,被他們這麼一教唆,幾碗酒再一喝,瓦羅頓時熱血上涌,父親被奸人蠱惑了,我要兵諫來勸服父親。
瓦羅可謂是眼高手低的典型,他所謂的兵諫從一開始就被整個馬巴德所得知,而倉促拼湊起來的軍隊在都城禁衛軍的進攻下顯得不堪一擊,僅僅一天半以後,這場可笑的政變(甚至不能說是兵變,因爲瓦羅沒有兵權)就宣告結束。
兵諫失敗了,那些有心人派來的同黨瞬間跑得個一乾二淨,瓦羅幾乎成了孤寡之人,在絕望之下他想起了冷弈。
順着熟悉到走過無數遍的密道,瓦羅帶着最後的同黨撞開了驚愕的守衛,匆匆從黑牢的密道逃到了冷弈的牢房,不顧身旁同黨的驚訝,瓦羅將手抓在欄杆上聲嘶力竭的哭喊道:“導師,救命啊!”
此時,冷弈靈敏的聽覺已經聽到,逮捕瓦羅的禁衛軍已經到達了黑牢門口,準備下來逮捕甕中之鱉般的瓦羅了。
“唉,你我師徒一場,我就救你一番吧,但是隻有一次,你且切莫仍懷僥倖,”於是冷弈擡手一揮,一條原本不存在的通道瞬間在盤側出現,瓦羅匆匆告謝之後,就帶着殘黨準備從黑牢離開。
就在瓦羅的同黨在納悶之中準備離開牢房時,冷弈又是擡手一揮,幾個同黨的頭顱瞬間如西瓜般爆炸了:“心懷異心之人,聽從他人之命之人,就無需跟你走了。”
望着目瞪口呆的瓦羅,冷弈恨鐵不成鋼的痛斥自己這個不成器的蠢學生:“怎麼我的話你就只記住一點呢?打擊你的敵人,拉攏潛在的盟友,固然我是這麼教導過你,但你也得先分析好他們爲什麼幫你啊!不然就是你現在這個下場,被人賣了還在幫他們數錢!”
“什麼?我那個孽子跑下去就不見了?沒有牢房?是堵死的?”博索尼德二世聽到禁衛軍的報告時,瞬間就日了狗了,自己好歹在下面和那個自稱冷弈的神秘人學習了十來年,雖然過程並不愉快,但怎麼那裡就堵死了呢?
心急之下,博索尼德二世時隔多年重訪黑牢,結果發現曾經讀過自己漫長痛苦的青春歲月的黑牢,果然已經消失不見,只留下一面冰冷的牆壁。
不信邪的博索尼德二世打破了牆壁,裡面卻是一處沒有開發過的破敗地下洞穴,讓博索尼德二世幾乎產生這裡從未有過黑牢密室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