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南疆大陸格局的,是可以適應開拓區的鐵路,然而對於內閣來說,這種鐵路被研發出來是很久以後的事情,現在內閣最頭疼的在於該怎麼應對這件事。
被秩序同盟掌控的內閣是不想打仗的,首輔沃納爾強調悉伯人不打悉伯人,雙方應該通過談判來解決衝突,他的理由是一但爆發戰爭,就會破壞目前好不容易達成的改良成果,摧毀改良者這2年多來的努力。
而民權同盟的希艾烈等人,則是極力主張要用戰爭手段來說話,不免存了幾分通過戰爭轉移國內壓力與矛盾的心思。
在私下秘密的會議中,希艾烈明確指出,菲比博的問題已經不是悉伯國內的問題,而是整個南疆大陸的問題,悉伯數年內亂導致的虛弱,已經刺激了外國的野心。
所以菲比博敢如此囂張,必然得到外國勢力的授意,如果悉伯不用最狠厲的態度將菲比博的爪牙給打下去,那麼接下來就會面臨更困難的攻擊。
相比國外局勢來講,此時國內局勢倒是無關緊要起來,貴族逃亡現在已經不算是什麼大事,商團武裝和貴族私兵當街械鬥乃新朝之雅政,屁民們要理解,不理解也要在容忍過程中加深理解,否則改良者的民兵就會上來幫助你理解。
在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中,新出現的一個無關緊要問題,叫做“限價運動”,不過要說明的是,“限價運動”這個詞彙,是後來史學家給這一系列運動下的總稱,這時候可沒人這麼稱呼。
這個運動的主體人羣,自然不是每天下午能悠閒喝茶,晚上吃點心,參加沙龍時感嘆國家大事的希艾烈這羣人,而是無數像曾經季偉羅這樣的平民,這羣已經無法承受高昂物價的平民要求物價不要在那麼高,想要讓物價按照往年市場水準來定價。
對於這個問題,內閣不到一個小時就討論出結果,然後沃納爾爲了表示對平民的尊重,親自在城牆上就限價問題發表說明:
“自由貿易是這個時代的準則,我們要相信市場無形的手可以自行將物價調節到合適的價位,如果現在沒有調節到合適的價位,說明現在不是合適的時候,政府強行出手的話,恐怕會引發更深的動盪。”
發表完這段聲明以後,沃納爾就將“限價問題”這個無關緊要的小問題給拋之腦後,全心全意投入對菲比博的戰和問題中。
按照沃納爾等人原本的想法,阿託納家族乃是塞利提三世的姻親,所以他自然不會願意對塞利提三世開戰,這就可以確保內閣壓下希艾烈這些主戰派的意見,讓軌道轉移到和平對話上。
然而塞利提三世態度大大出乎秩序同盟的意料,他居然全力支持對菲比博的開戰,這完全打亂了秩序同盟的安排,導致局勢轉向難以預料的方向。
如果這時候的內閣首輔是個有魄力的政治家,會像昔日希艾烈推動“六月起義”一樣狠辣,是可以把這件事壓制下去的。
對於這一點,冷弈可以通過系統面板的性質來保證,即便是強烈主戰的希艾烈,態度也不是非常堅硬,只要沃納爾挑起類似“六月起義”這樣的武裝鬥爭,希艾烈就會放棄主張轉而妥協。
可是沃納爾卻是一個極其沒有擔當的人,他的無當擔比前議長黎溪匿還高,而政治水平卻與前議長黎溪匿是一個天一個地。
因此面對塞利提三世與主戰派的施壓,沃納爾沒有進行任何可以稱得上是負責的行動,就暗地裡派遣使節與塞利提三世通氣,你想宣戰可以,倒閣讓我滾蛋,反正我不會承擔開戰的職責。
碰上一個如此沒有當擔的首輔,就意味着局勢朝着戰爭的道路一路狂奔,那些主和派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領袖已經將底線給盡數告之塞利提三世了。
所以塞利提三世與沃納爾迅速達成合作意見,尊貴同盟在這種事情上鐵定是縮頭烏龜,這是前議長黎溪匿去世後,小黎溪匿的一貫政策,所以塞利提三世開始聯絡秩序同盟的最大反對者民權同盟。
民權同盟對塞利提三世的意見感到不安,可是希艾烈竭力主張既然目前雙方態度一致,那就姑且合作。
於是很快,塞利提三世就宣佈對沃納爾內閣提出不信任案,而根據《2923年母法》規定,針對內閣成員的投票中,塞利提三世擁有10%的投票權。
接着塞利提三世與民權同盟聯手,尊貴同盟也不做強制要求的加入這一陣營,再說服部分中立小同盟以後,便輕鬆超過三分之二的票數,使成立不到2個月的沃納爾內閣不得不全體辭職。
沃納爾內閣倒臺以後,塞利提三世指定作爲主戰派希艾烈出面組建新內閣,其對菲比博的態度不言而喻。
大曆2924年2月19日,悉伯第二任首輔希艾烈代表剛成立不久的內閣,以及被內閣所代表的悉伯,向菲比博發出最後最嚴厲的警告,即如果不在3月之前收回一切不當言論,交出主謀嫌疑人,悉伯將有必要對走上歧路的商業庇護國進行懲戒。
如果說內閣只是讓菲比博道歉的話,或許雙方還有的談,但是希艾烈言辭中明確提出要求對方交出主謀嫌疑人,這就意味着雙方徹底沒得談了,畢竟這個“主謀嫌疑人”的範圍是非常主觀,只要內閣有心掀起大獄,無疑會導致整個菲比博將被清洗。
對於內閣如此堅決的懲戒菲比博,其中一些議員也表達出擔憂的態度,害怕戰爭引起更多不好的連鎖反應,對此悉伯第二任首輔希艾烈在議會中進行演講,闡述自己對要進行懲戒的必須性:
“諸位請相信,我們去懲戒菲比博不但只是因爲他違逆了國民的意志,事實上還有更深的原因,即必須要打掉菲比博的原因。”
“菲比博之所以敢反對國民議會的底氣,在於國內那些叛逃貴族對他的支持,而現在菲比博也是反改良者立起來的標杆,如果不把菲比博給打掉,反改良者就會越發囂張,到那時候反對母法的,就不僅僅是遙遠的菲比博了。”
“並且各位一定已經注意到了,悉伯周邊可鄙的食腐禿鷲,已經聞到了悉伯的混亂,奧麥多斷絕貿易是他們最初的試探,如果我們表現過於軟弱的話,他們必然會得寸進尺,那時候改良大業就會付之一炬!”
“以上我們必須要打菲比博的理由,接下來我要說的是,悉伯與菲比博的國力對比,任何有常識的人在看完數據之後,都能清楚的斷言,悉伯與菲比博的戰爭,必然像去後花園旅遊一樣輕鬆。”
“要知道,我們有17個行省,菲比博只有兩個行省;我們有龐大的軍隊,菲比博不允許擁有常備軍隊;我們有強大的工業,菲比博不允許發展自己的獨立工業;悉伯戰無不勝,菲比博建國以來從未開戰過。”
“國力之間的差距是如此巨大,菲比博勝利的機率是微乎其微,他最多做到憑藉地理優勢苟延殘喘,而菲比博唯一能以來的地理優勢不過是萊尼走廊。”
“確實如果在數百年前,這個走廊是一夫當關的天險,但是菲比博已經開拓了悉洛都行省,他的悉洛都行省與我們的舊關行省通過平坦的平原相連,我們可以從這裡毫無阻礙的進軍菲比博的核心,迫使他們屈服。”
“所以我們必須打,而且能很輕鬆的獲勝,那爲什麼不去行動呢?通過最嚴厲的手段,砍斷那些食腐禿鷲的獠牙,告訴他們悉伯仍舊輝煌,這就是我力主進行懲戒的原因。”
希艾烈的演講一如既往的精彩,通過他的演講,國民議會通過了懲戒決議,並且議員們也安下心來。
悉伯的最後通牒傳到菲比博以後,沒過幾天便得到回信,考慮到信件來回傳遞的時間損耗,從中可以估計出,菲比博那些貴族幾乎是在見到信的剎那就定下態度,並且用不到幾個小時就寫出回信。
而菲比博的回信嘛,充斥着粗鄙之語,將國民議會稱作亂民的菜市場,唯一有權力命令菲比博的,是悉伯合衆總統與由尊貴貴族組成的大議會,而不是某個菜市場。
這封信的殺傷力實着是大,把國民議會不少議員氣的七佛出世,結果連約定的最後通牒日期都沒有到,國民議會就下令出兵,從來沒有率領過軍隊的季偉羅被任命爲悉伯元帥,率領5個軍團開始東征菲比博。
按照悉伯的預計,各方面都處於下風的菲比博,恐怕只敢躲在家中瑟瑟發抖,因而國民議會不但沒有全力以赴的準備出征,反而還先給季偉羅辦了熱熱鬧鬧的踐行宴,使得季偉羅3月中旬才走到修卡佩附近。
與國民議會的傲慢自大不同,菲比博知道雙方的實力差距,因此非常謹慎,洛林兄長即菲比博監國攝政多凡立刻動員,並委任阿託納家族的旁支,自己的隨從基貝隆作爲統帥,負責軍隊事務。
今年37歲的基貝隆,自幼就在多凡的身邊當任隨從,因爲頗有能力並且血緣疏遠,因而被多凡委任爲菲比博的統帥。
在基貝隆就任以後,迅速將軍隊集結完畢,通過全國總動員湊出21個軍團,也就是6萬3千人,再配上4萬輔軍共十萬大軍開始搶先西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