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可記得當初我們公司曾經也有過想要購買《餘生不負》版權的意向,而且開出的條件也格外的優厚。”他突然正了正神色,道:“作爲朋友,我可不可以知道,爲什麼這麼多年來,有這麼多公司想要購買《餘生不負》的版權,而你都是斷然拒絕,直到墨夷出現。”
曲漫漁因爲揭陽突然拋出的問題而愣住了。
爲什麼?
好像她也從未想過。
當時她剛知道他是她小叔,甚至還未完全消化這件事,他就那樣帶着微生出現在她工作室的辦公室裡,還一臉正色的與容成學長談《餘生不負》的版權問題。
她不知道他是否認真的看過這本書。
她不知道他是否知道這本書是他寫的。
她不知道他是否知道自己就是這本書書中的男主原型。
她只知道當她看到跟容成學長談購買《餘生不負》版權的神秘大boss是他時,她心裡立馬就敲定了。
就好像她終於等到了這個人一樣。
於是,她笑着對他說:“因爲他是墨夷。”
會不會有那麼一瞬間,你只看那個人那麼一眼,就認定了他是你這一生所要追求的。
會不會有那麼一個人,他只需站在那裡一個微笑,就讓你覺得他值得你所有的付出。
這個人一定是存在的。曲漫漁想。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感性的人,但她卻寫過無數感情故事,有關友情,有關親情,有關愛情,大多都是她自己懵懵懂懂的個人見解。或許有些連她都從未經歷過,或許有時候有些感覺連她都要懷疑是否真實存在。但她始終覺得有些事情若是連你自己都不相信,那麼就真的不會存在了。
揭陽盯着眼前這個眼神堅定的女孩,無意識的將她與之前開機儀式的那個模樣完美的重疊起來。
好像每次事關墨夷,她總能如此的堅定跟執着。
“墨夷就那麼好?值得你這麼喜歡。”揭陽不自禁的問出聲來。隨機又補充道:“都說斯文敗類,你別看他外表溫文爾雅,誰知道他私下裡有沒有憋什麼壞。”
“那是因爲你從未認真的喜歡過一個人。”曲漫漁的神色迴歸了現在,看了揭陽一眼,道。
從未喜歡過一個人嗎?
揭陽聽着曲漫漁斷然的語氣,突然笑了笑。
可能從前真的沒有吧,但是他想就現在此刻,他發現自己的心裡不知何時已經住進了那麼一個人,他毫無防備。
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時喜歡上這個女孩的,或許是第一次見面時她的與衆不同,或許是面對刁難時她的無所畏懼,或許是那天在她家花園沐浴陽光時她的潔白純淨,或是他第一次拉着她的手奔跑時他內心的微妙情緒,又或是她每次談到那個人時她的堅定與執着。
也許在很多人眼裡,他是一個隨意、玩世不恭的人,但他從未真正的想要辜負任何一段感情,他總是掛着一副對所有事情都不在乎的模樣,只不過是想保護自己在乎的所有人,比如說上次在機場因爲自己在廁所慘遭粉絲圍毆的那個女生。
他無法像小時候那樣,面對所有決定都遵從本心,覺得開心就好,人只要一長大,就需要對自己所做的所有決定負責。
“小奚奚,你這樣說太傷我的心了,你別忘了哥哥我可是無時不刻的在追求你。再說,我又不傻,面對墨夷這麼強大的對手,我當然要先多在你面前說說他的壞話,讓你對他產生產生壞印象啦,否則我怎麼可能還有機會與他競爭競爭。”揭陽故作淡定的靠在椅背上,一臉認真道。
相信他的話才奇了怪了。
上次他還莫名其妙的跑到她的家來,隨意而輕狂的說對自己一見鍾情要追她。
現在又來這麼一大段話,真讓人難以費解。
是不是每來一個稍有姿色的女人,他就窮追不捨?
她還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這輩子給她碰上了這麼一人,第一次讓她對自己的皮囊感到萬分不滿。
曲漫漁直接忽略掉他的告白,繼續咬住了面前玻璃杯中的吸管。
“你是從什麼時候喜歡上他的呢?”揭陽忽然問道。
什麼時候呢?
曲漫漁放下手中的玻璃杯,將視線望向許久許久的曾經。
那個時候兀白剛跟川封確定關係,於是兩人毫不負責的將她一人丟在了A市,跑去H國過二人世界。
每天一個人窩在房間的她,終有一天耐不住寂寞,第一次打開以前幾乎不看的電視,然後碰巧趕上一檔新劇的播出。
那是一部特別俗套的電視劇,各個角色的結局幾乎都能預見,正當她想要關掉電視的時候,他出現了。
青色長衫,頎長的身影,棱角分明的臉,一舉一動之間充滿了雅緻,與他周圍的景色完美的融爲了一體。
就像是驚鴻一瞥,她一眼便覺得他就是她一直在等的那個人,這就是她一生所要追求的。
他的身上始終有一股莫名的熟悉,引得她想要親近。
甚至有時候她會有一種直覺,這個人會成爲她一生的信仰。
終有一天,他會特別自然的來到她的身邊,執起她的手,笑着對她說:“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久到連我自己都忘記。”曲漫漁道。
揭陽又拋出了下一個問題:“你喜歡他什麼呢?”
喜歡他什麼?
曲漫漁再一次陷入沉思。
所有人都說她喜歡他的,只是他的完美,無論做任何事始終溫遜有度,最重要的是第一眼他披着大衣儒雅的氣質。
她也曾一度以爲他們說得都是對的。
可直到他真正的站在她的面前,她才知道她喜歡的是這個人,不論是那個完美的墨夷,還是現在這個心中帶着傷疤的申東冉,她喜歡的就是活生生的站在她眼前的他,無論真實或是虛假。
感情這東西,有時候真的沒什麼道理。
所以誰也別問誰如何喜歡。
曲漫漁笑着衝揭陽搖搖頭。
“那你總該爲他做過很多事吧。”揭陽肯定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