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上章)慕容懷面容煞白,忙道:“四皇兄,你不要聽外人的讒言,我待四皇兄敬若兄長。”
慕容慬輕哼一聲,“爲了給自己的治病,不惜吃拜仙教毒長老的藥,讓病氣化成毒氣,十二弟好大的本事?
你知我自幼體弱,尤其珍視生命,更看不得你臨死的垂死掙扎與哀求、可憐模樣,誘我逼迫太子妃給你解毒救命。
蕭妃與十二弟步步爲營,將我、父皇都玩於股掌,利用我們對你的憐愛,想要解毒治病。你解毒是假,想要治病是假。
十二弟,我給你六個時辰的時間尋到解藥,就當是你爲算計我與太子妃恕罪,否則,擇日去軍中歷練罷!”
到了現下,他不屑再玩心眼,索性挑明瞭說。
慕容懷不知道哪裡出了錯,慕容慬怎就知道了一切。
“四皇兄,我……我真的……”
“你的命是太子妃救,就算用你的命去換她的,那也是你知恩圖報,有情有義,而你與拜仙教的毒長老關係如此親厚,卻不願爲了你皇嫂去求取解藥,你豈非是忘恩負義之輩!”
慕容慬的聲音很高,帶着咄咄逼人的氣勢。
四目相對,慕容懷被嚇得不輕。
怎就變成這樣了?
明明他很得寵,又很得勢。
慕容慬冷聲道:“管事大監,不必給十二皇子特別恩厚,想要過好日子,且待他爲太子妃帶回解藥。”
他邁出房門,“御狗,去告訴總管大監,冷宮的老太監耳聾眼花,連個冷宮大門都看不住,換成機敏的內侍把守。蕭氏是去恕罪的,可不是冷宮享福的。”
慕容懷想到太子已怒,雙膝一屈,“四皇兄,我……我真是無辜的?”
慕容慬輕哼道:“拜仙教已有弟子被抓,招認你與毒長老關係匪淺,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可以不追查毒長老。但是,你必須帶回解藥。否則,你就是忘恩負義、無情無義、狠辣無情之輩!”
最後一句話說得很絕決、無情,陳蘅中毒了,他不願看她死。
前世之憾,今生不想再重來一次。
他必須逼十二皇子尋回解藥。
昔日,他爲慕容懷傷害陳蘅,今日他定要慕容懷尋回解藥不可。
就只剩下最後的六個時辰,只要明日天一亮,慕容懷還不能尋回解藥,他不會再對這個兄弟好。
他視慕容懷爲兄弟,可慕容懷只是視他爲棋子,還想奪陳蘅的鮮血爲自己治病。
那是他的妻子,身爲丈夫,必要保護好自己的妻子。
慕容慬拋下幾句話,帶着御衛翩然而去。
他正要出皇子宮,卻見兩個錦服少年立在路口,齊齊躬身,“拜見四皇兄。”
慕容慬知道他們是自己的兄弟,一時卻憶不起是哪位嬪妃所出。
“你們今日怎不去太學讀書?”
其中一個略高的道:“聽說皇嫂遇刺中毒了,不知皇嫂可醒了?”
另一個道:“我們兄弟雖人微言輕,亦想爲皇兄盡一份心,不知要尋什麼樣的藥材,如何做才能幫到皇兄,還請皇兄指點一二。”
慕容懷不就是入了太子的眼,整個皇子所的宮人都捧着他,就算他要拿了廚房的吃食去孝敬蕭氏,衆人也是睜隻眼,閉隻眼。
慕容慬道:“你們有心了!”他轉而看了眼慕容懷的寢院,“這毒非十二弟去求與他有交情的邪教毒長老不可。”
他查實了?是不是知道蕭家與毒長老的關係?
慕容懷現在還不知道毒長老早在幾天前就已經被抓的事,即便蕭家的人花錢打點,可苦主定要爲自己慘死的兒子討公道不可,就連衙門也不敢私放。
毒長老早就被天眼閣的人帶走了,現在就算沒死也脫了一層皮,毒長老一入天眼閣,就被人挑斷了手足筋,生恐他給挑了。
蕭家現在就怕東窗事發,就如驚弓之鳥,正在設法抹掉蕭家與毒長老之間的干係。
身材略矮的皇子道:“十二弟的命可是四皇嫂救回來的,讓他去求解藥,原是應當的。”
另一個心下好笑,定是慕容懷與太子起了爭執,這下可有好戲看了,真當他是太子的好兄弟,這些日子可夠張狂的。
慕容慬問道:“你們倆也到了議親之齡,可說親了?”
二人心下一動。
他們的生母雖是皇嬪,並不得寵,生下他們後,大半年纔看到燕高帝一回,最近兩年,一年到頭也不得宣詔一次。
因爲生母不得寵,連帶着他們也不得寵。
皇帝對這兩個皇子也不甚關注,此刻慕容慬問起來,二人眼睛一亮。
“回皇兄話,還不曾。”
慕容慬笑道:“父皇被蕭氏毒害後,龍體欠安。待你們皇嫂康復,我與她說說,替你們挑選一位燕京貴女爲婦,你皇嫂的眼光向來極好。”
二人齊齊抱拳謝過。
燕高帝有數子,大皇子慕容忻、四皇子慕容慬、六皇子慕容惲、八皇子慕容愷、九皇子慕容愔、十二皇子慕容懷、十四皇子慕容恆。
二、五皇子是成年後戰死沙場,六、七、十、十一、十三皇子則是幼年病逝早夭。
皇子與公主們的序齒皆按矩排列,而平安成年的公主人數比皇子多。
與慕容慬說話的二人,一個是六皇子慕容惲,另一個是九皇子慕容愔,聽說太子來了皇子宮,特意在路口等的。
八皇子比六皇子還小兩歲,只因八皇子自幼就如慕容慬身後的尾巴,十五歲時就封了廣平王,雖是郡王爵,卻比他們幾個要好,好歹也是個爵位。
沒有爵位,就不能開府。
他們很想有自己的府邸,但沒有爵位就不能遷出皇子所。
慕容惲抱拳道:“四皇兄,我與九弟去勸勸十二弟,讓他去找毒長老爲四皇嫂求解藥。”
若是尋來解藥,他們也能得一份功勞。
說不得太子能念着他們倆的恩情也不一定。
九皇子故作大咧地道:“十二弟的命可是四皇嫂救的,現在四皇嫂有難,他必須得全力以赴取回解藥。”
慕容慬道:“多謝二位皇弟關心,不知六弟的武功近來如何?”
他幾乎用了許久,纔將二人對上號,一來,他幼時在醫族,雖也曾在燕京,可燕高帝給他安排了太多的先生、師傅,學文習武,忙不過來,除了他熟悉八皇子慕容愷,與其他的兄弟都不大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