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峻祥赤紅了眼睛,就像是一隻走在憤怒與崩潰邊緣的野獸,隨時可以發狂去襲擊別人。
寧老看着有些顛狂的寧峻祥,握着柺杖的手指緊了一分力道:“你以爲我想看到今天這樣的局面嗎?我最最不想的就是現在這個情況,可是若我一直不說出事實,就是對老二的不公平,因爲他纔是寧家唯一的孩子,寧家的一切給他也是無可厚非。我爲了你而都了疏忽了我自己的兒子,我對你也算是做了一個父親應該盡的責任,我給你更多的愛護與寬容,你卻依然還是變成了這個樣子。你知道嗎?我纔是最心痛的那個人。我對不起你母親的囑託。”
“爸,他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他自己心懷不軌,和你沒有關係,你不要把責任全攬到自己的身上。”寧峻笙勸着自責不已的父親。
“爺爺,一個人是要變善還是變惡那是他自己的性格決定的,而不是你決定的。你做得已經夠了,是他不懂得珍惜,與他人無關。”傅向晚也扶着寧老,怕他一個怒氣涌上心頭,經不起生氣而病發。
談希越看向了寧峻祥:“現在如果能悔過還不算太晚。寧老和我岳父都是心胸寬廣的人,絕對不會太計較。”
“悔過?”寧峻祥還是在做最後的掙扎,他不願意去相信這樣的事實,“爸,你就爲了維護你的兒子,竟然能編出這樣的故事,我在你的心裡從來就沒有什麼地位是不是?你也沒有把我當成親生的兒子看。你就是想把我從寧家趕走,纔會如此絕情!我不服,我不相信!”
他從小就生活在寧家,從小就享受着高人一等的生活,他就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少爺。明明就該上第一繼承人,爲什麼他去失去了所有的光環,落得如此的狼狽。他不會接受這樣的不公平!
“我知道你很難相信,但是你可以回想一下以前老二媽媽在的時候的事情,在你知道她不是你的親生母親之前她是不是從小就對你態度冷淡,但是他對老二卻十分的疼愛,她對老二總是溫柔,對你卻每每訓斥,她每天都會給老二講故事,哄他睡覺,而卻你總是保姆陪你,這因爲老二纔是她親生的,你並不是她的孩子,如果你從這些都看不出分別,那你可以和我一起去一個親子鑑定,你就會明白我沒有說謊話騙你。”
寧峻祥似乎被寧老所說的話給擊中了,他怔住了,他彷彿凝固了,他回想了往昔的歲月,覺得寧老說的對全。他早該知道的,可是卻從不願意去深想,直到他們夫妻爭吵起來,他才知道他不是他們的親生孩子。
“面對現實才能更好的走向未來。”寧老語重心長的提醒着他。
寧採娜面對這樣的一波未來一波又起,完全是沒有順過氣來,她才知道息的母親就是一直看着自己長大的二嬸,這心裡的苦楚還沒有緩解開去,那邊又曝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並不是寧家的嫡長子,他失去了繼承權,而她也不再是寧家的大小姐,變成了耿家的外孫女,她根本不想認耿怡柔,失去了寧家的身份,那她也不可能去耿家。這樣的生活真的是太戲劇化了,讓她真的難發承受這樣的重擊。
寧採娜因受傷本來就蒼白的臉龐更加的蒼白了,寧老似乎也看出了寧採娜的擔憂:“娜娜,你什麼都別多想,好好地在醫院裡休養身體。如果你願意留在寧家,我們都會歡迎你的。”
“是的,最重要的還是身體。”寧峻笙也開口了,就是不想寧採娜因爲不安心而無法好好養傷。
“爺爺,二叔……我……”寧採娜有些意外他們會對自己的寬容和接納,“我差一點就害了晚晚,你們還要接受我嗎?”
“可是你知錯就改了,這一點比你父親好太多了。”寧老看着依然沒有悔意的寧峻祥。
“我不是沒有事嗎?你在寧家長大,你不嫌棄的話,寧家永遠都是你的家。”傅向晚也微笑着原諒了寧採娜。人能知錯就改,沒有繼續犯錯,就是好事。沒有什麼比這個更珍貴。
如果只是一味的憎恨對方,那麼就會造成更多的悲劇與恩怨。她傅向晚也不是聖賢,但對於一個能一個改過自新 人總是要給一個機會的。她相信像寧採娜這樣的女孩子不是真正的心太狠,只是更多是受了身邊的人和環境的影響,她能幡然醒悟也說明她並不是考真正的大惡之人。
“我們走吧。”寧老轉身就要離開,一切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了。
當他們走出病房的時候,外面有些鬧哄哄的,醫護人員,甚至是病人和家屬都在跳動着,一臉的焦急還有慌張,驚訝意外,彷彿發生了什麼大事情一樣。
而病房裡的寧峻祥還是握緊了拳頭,不斷地念着:“我不甘心,我不會就這樣算了!”
“爸,你別再錯下去了,你向爺爺低個頭認個錯,他會原諒你的,二叔也說了會給你機會的,你不要再執着下去了。你這樣一錯再錯有什麼意義?只會毀了你的人生和幸福。”寧採娜勸着說父親。
寧峻祥利眸掃過來,盯着她,讓她有片刻的顫抖:“我說過不讓你擅自做主動傅向晚,可是你去執意不聽我的話,出了車禍,這一切的秘密曝光還不都是因爲你的出錯!如果不是你,也不會弄到現在這個樣子!”
“是,是我的錯,可是我也從這件事情中明白了,人真的不能做害人的事情,你不要再錯了。”寧採娜心痛着,“你看你就是做了太多的錯事,所以二嬸她纔不愛你,而你也把她推到了地獄裡,還有你纔會失去爺爺對你的期望和疼愛,失去寧家這個美好的家,如果你再錯下去,你就會失去我,你唯一的女兒!”
“我感謝你給了我生命,把我養大,給我最好的疼愛,可是爸爸你想沒有想過我其實更渴望有一個愛我的媽媽,可以像所有的小朋友一樣,有爸爸媽媽一起陪伴成長,爸,不要讓我也對你失望。”
寧採娜哭泣着勸着父親,希望他能聽到她的心聲,能夠走回到正常的道路上。畢竟她也曾走錯路了,她還是被傅向晚的善良和大度拉了回來。她明明是要算計於她,卻害人終害已,而她卻對她伸出了援手,不是她第一時間給她急救,她已經沒有命在這裡說話了。
“他們都是在演戲,他們恨不得我被趕出寧家。你不要得到他們一點點的恩德就被他們騙了,娜娜,你還年輕,你還有很多事情不懂。”寧峻祥是不會相信他們的。
“爸,不要讓仇恨矇蔽了你的眼睛,你好好看清楚。”寧採娜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辦才能讓父親迷途知返。
“我就是看得太清楚了,所以纔不會被他們騙。”寧峻祥打斷了她,“你不要再說了。”
他便急步離開了病房出去,也看到了慌亂的人羣在跑動,他也沒有顧上,追上了寧家一行人,就在這個時候聽到有人在說:“不知道是誰這麼不想活了,竟然跑到了頂樓去要跳樓,這是怎麼回事?我們醫生又惹到什麼人了嗎?”
“這個我也不清楚,聽說是個女的,長相打扮看起來挺有氣質的,怎麼也走這一條路啊。”
“我知道那個人叫什麼名字,今天才在採血室抽了血給出了車禍的擁有特殊血型的寧家小姐的女人,名字叫耿怡柔,這名字聽起來也好像很熟悉的。”
……
當寧峻祥聽到的名字時,他整個人像是被雷給劈了一下,心臟驟縮,狠狠的疼了一下,讓他痛苦的蹙起了眉。他緩過勁兒來,也沒有和寧老他們多爭辯,便跑去按電梯的鍵,可是電梯像是和他做對一樣,根本不動。他一咬牙,便往步梯方向而去。
寧老和寧峻笙相對一眼,他對兒子道:“阿笙,你也去看看是不是怡柔在上面,你和她現在畢竟還沒有離婚,她還是寧家的人,是你的妻子,於情於理你也該去看看。如果是她,一定要把她勸下來,千萬不能讓她有事。”
“爸,我知道,這點道理我還是懂的。”寧峻笙點頭,有些恨,再怎麼深,也無力改變過去。學着釋然,也許才能讓心放鬆。
“爸,我也跟你去。”傅向晚也勇敢上前。
“還是我去,上面太危險了,你留在這裡陪着爺爺。我和爸去看看,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上來。”談希越嚴肅地警告着傅向晚,“聽清楚了嗎?”
傅向晚只好乖乖的點頭:“那你和爸一定要小心。”
上面是個什麼情況,他們都不清楚,還是小心爲妙。
電梯正好下來,寧峻笙和談希越進了電梯,往頂樓而去,然後爬了一層上了頂樓臺天台。寧峻祥比他們遲一步到達,因爲是爬樓梯,所以他累得氣喘吁吁,卻沒有停下腳步。
天台上的風很大,他們上去就看到了站在危險的天台上的耿怡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