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熠聽了,眉頭還是擰着,當時拿蕭羽塵跟她的前夫比起來,蕭羽塵的威脅並沒有多大,他比較怕的是她的原配。
因爲這麼長時間的接觸也看得出來,她跟她前夫離婚,並不是因爲多恨她前夫,兩個人之間或許還是能成爲朋友的那種關係,這一點是讓他挺害怕的。
稍微用力將尹淺夏的頭扣在自己的懷裡,緊緊的抱着她說:“那你別忘了,你答應我了,等款款好好了,我們就結婚。”
尹淺夏僵着身子靠在他懷裡,視線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然後才淡淡的“嗯”了一聲。
駱熠低頭看着她,有些不滿意的問道:“怎麼這麼不情願?”
尹淺夏立馬勾起嘴角對他笑了笑:“哪有?”
“別的女人聽見要結婚都很興奮很激動,你怎麼這麼平靜?”
她像是調侃又像是自嘲的說:“因爲我已經結過一次了啊。”
駱熠瞅了她一眼,顯得有些無奈,眼底卻盡是對她的縱容,說道:“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尹淺夏抿脣笑着,其實跟着駱熠也是能幸福的吧,只是爲什麼她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說起來她跟霍司琛並沒有舉行婚禮,領結婚證的時候也是稀裡糊塗的,除了在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之外,情侶之間的事情好像並沒有做多少。
他沒給她送過話,沒約過會,就連看電影也都是她鬧着他去的,好像都沒有經歷過熱戀就到了那種老夫老妻的樣子。
而駱熠雖然表面上看上去跟霍司琛差不多,愛穿正裝,到哪都是西裝革履,也都很紳士,但是駱熠比起霍司琛,好像更加懂得女人的心思。
或許是因爲他經歷過一段婚姻的緣故吧,纔有了對待女人的經驗。
霍司琛不太會說什麼肉麻的話,但是駱熠會說,並且說得不會讓人覺得很難爲情,看似輕浮的花言巧語,他卻說得異常的認真,就不會讓人覺得有什麼不得體的感覺。
駱熠會哄孩子,也會哄她,會給孩子買禮物,也會給她送花。
他把着一切的舉動都表現得很自然,就好像是順理成章一樣,就算不是什麼特殊的節日,他有時候也會給她捎上一朵花,並不是什麼特殊的代表,就好像是下班回家買給妻子做飯的菜一樣自然,雖然尹淺夏已經不會再有小女孩的那種悸動,但不得不說跟駱熠在一起會感覺到生活的情調。
他不會跟她吵鬧,什麼都會依順着她和孩子,認識這麼久了,也沒見過他發脾氣的樣子,就算是在工作中對待下屬,他也都很有耐心,不想霍司琛,動不動就甩黑臉,好像別人欠他錢沒換似的。
相比起來,駱熠要比霍司琛的優點還要多,甚至尹淺夏找不出駱熠的缺點,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更駱熠在一起,卻感覺不到愛情的存在。
一起過日子或許沒問題,但大概不會感覺到多麼的甜蜜。
一個星期之後,款款就轉院到了霍司琛所在的醫院,尹淺夏並沒有跟款款說關於霍司琛的事,自從他懂事以來,就沒在他面前提起過“爸爸”着兩個字,只是跟他說要去更好玩的地方,他估計也是在這裡呆膩了,走得很爽快,但是到了那邊依舊是被隔離在無菌病房,好在尹淺夏一直都陪在款款身邊,孩子纔沒有那麼大的反應,適應得挺快的。
剛去無菌病房的時候款款難過了好幾天,後來慢慢的適應了,還會隔着玻璃跟駱熠鬧一鬧,陪着他的人很多,孩子並不會覺得太乏味,尹淺夏覺得這一點款款是幸運的。
到現在款款都還會問小愛妹妹,尹淺夏沒敢說實話,只是跟他說小愛妹妹病好了出院了,他還總會魷魚,說小愛妹妹不喜歡他了,都不來陪他玩。
尹淺夏不敢把情緒帶到孩子面前,只是說着善意的謊言,盡力的安撫着孩子。
現在就只需要等霍司琛的身體狀況恢復一些,就可以開始手術了。
其實讓款款跟他在同一間醫院,尹淺夏心裡還挺虛的,但是好在不是在同一棟住院樓,碰面的機會幾乎爲零。
現在他也有未婚妻了,尹淺夏覺得就這樣彼此不打擾纔是最好的選擇。
“媽媽,我可不可以等頭髮出來再去上學啊?”
尹淺夏回過神,看着躺在病牀上摸着自己那顆小光頭的款款說:“可是等你出院就開學了啊。”
“可是我這樣這麼醜,要是小女生不喜歡我這麼辦?”
尹淺夏不由笑了笑,這小屁孩都是些什麼心思,“咱們不是有小帽子嗎?一樣很帥的。”
不是尹淺夏王婆賣瓜,她是真的覺得兒子很帥氣可愛,大概是因爲繼承了霍司琛的面貌,就算這會是顆小光頭也依舊磨滅不了他的顏值,而且從小就這麼鬼精,長款款大了,她估計也不愁找不着兒媳婦了。
在醫院前前後後待了也差不多半個月了,霍司琛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手術的傷口也都好得差不多了,不是很明白爲什麼院方還讓他留院。
這天早上醫生來給他做檢查的時候,霍司琛就直接說:“下午給我辦理出院。”
並不是商量,而是命令的語氣。
醫生爲難的看了他一眼,也知道這位爺的脾氣,只是戰戰兢兢的說:“我建議霍先生還是聽院方的安排,把隱患期渡過了再說。”
“還有什麼隱患期?手術做完了不久行了?”
院方沒轍就說:“那你要是實在不想留院,定期複查也行,不過我們得先打電話同時一下霍夫人,她同意了我們才能給您辦理出院。”
霍夫人自然是要求霍司琛聽從院方的安排,醫院說什麼就是什麼,霍司琛也知道自己出院恐怕沒什麼希望了。
顧夏看着霍司琛有些悶氣,就說:“霍大哥,伯母也是爲你的身體着想,你平時工作也那麼累,就當是讓自己休息一下吧。”
霍司琛並不接受顧夏的好意,沒有搭理她,只是躺在牀上,視線落在牀頭那個花瓶上。
花依舊開始凋謝了,當初漂亮飽滿的花瓣這會也變得枯癟了,就像是他和尹淺夏的那段感情一樣,花期的時候再絢爛奪目,終究無法永久。
這樣的花束擺在牀頭並不好看,甚至有些煞風景,但是霍司琛並沒扔掉,到現在他都想不到送花的人是誰,爲了給自己一點安慰,他就假想成了尹淺夏,還在心裡按上了合適的理由:因爲蕭羽塵知道他的病情,回家跟尹淺夏提起了他,所以尹淺夏就到醫院來送了果籃和花。
很完美的解釋,但是並沒有讓他感到多開心,只是感覺這束花是她送的,會讓他心裡得到一點點的慰藉,算是自欺欺人吧。
……
“霍司琛那邊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手術安排在後天行嗎?”蕭羽塵找到尹淺夏商量。
尹淺夏沉了沉氣,然後點頭:“好,你安排就好,讓你費心了。”
“別這樣說,我可是看這款款長大的。”
尹淺夏笑了笑,心裡還是提心吊膽的,手術雖然說成功率很高,但畢竟還是有風險的,只要款款還沒有出院,她就沒有辦法完全的放下心的。
這些天她也有偷偷的去看霍司琛,每次去的時候,那個女孩都陪着他,她也只是在他病房門前一晃而過而已,並沒有和他碰面。
有這麼好的一個女孩陪着他,也算是幸福了吧,霍司琛也挺好的,現在沒有了秦嘉嘉,以前跟她在一起的時候那些問題,現在也不存在了吧。
雖然以後的生活是各過個的,尹淺夏還是希望他都能找到屬於他的幸福。
她自己也快結婚了,就該徹徹底底的跟過去說再見了。
終於熬到了手術那天,款款膽子小,挺害怕的,尹淺夏沒敢跟他說是去做手術,也是蕭羽塵帶着他進的手術室,有蕭羽塵陪着,款款纔不至於那麼抗拒。
看着手術室的門關上,尹淺夏焦急的站着手術室門口。
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心裡還是有些激動的。
有時候覺得挺奇妙的,父子兩居然是用這樣的方式聯繫到了一起,只會恐怕這輩子都無法相認了吧,這一點也是尹淺夏心裡的一個疙瘩。
“夏夏。”駱熠將她摟過來,牽着她坐在椅子上,緊緊握着她有些冰冷的手,輕聲說:“等款款出院了,你就安安心心的做我的新娘吧。”
尹淺夏扭過頭看着他,笑容有點牽強,然後有些好奇的問他:“你真有那麼喜歡我嗎?”
“都到現在了你還問這個?”
“可是你從來沒有說過。”
“是嗎?”駱熠故作思考,然後說:“好像是沒有。”
尹淺夏笑着瞅了他一眼,駱熠猝不及防的說:“尹淺夏我喜歡你。”
看着她表情一愣,他的手於她的十指相扣,說:“該你了。”
尹淺夏別開視線,甚至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但是卻被他緊緊的握着,駱熠也感覺到了這一點,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是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更加用力的抓着她,然後她有些敷衍的說:“這麼肉麻的話我說不出口。”
駱熠只是笑而不語,把她的這些反應當成是她還沒做好足夠的準備,等結婚之後,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吧。